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
應該說自從徐桂花去世后,這種心悸的感覺就再沒出現。
許是受她的影響,她身邊的人都是生活、學習、工作都很順遂。
她們日子過得舒心,葉回這里自然不會有這種強烈的感覺。
想到前一天紀凡的那番話,葉回不想承認,可又不得不承認,她心里有些慌。
如果紀凡這一次真的出事了她以后會只是愧疚的單純的覺得自己拖累了他嗎?
她白著臉轉過身,不想讓自己的異常影響了紀凡的決斷。
披著普通漁船殼子,但內里同小型軍艦無異。
船重,掉頭有些慢。
等終于改變了方向,可以全速返航,身后的船隊距離他們已經沒有多少海里。
心悸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葉回死死的咬著唇。
這份如同提前預知的能力,雖然能給她帶來一些轉機,但此時她也不知自己到底算是幸運還是不幸。
如果這份心悸一定要有一個人出事,那換成是她是不是也可以?
不是身處絕境,但她依舊想的多。
在明白了一旦紀凡出事,她的余生不止會在愧疚中度過,她就不準備過多的為難自己。
“這些船感覺有些不對。”
趙安國立在船頭黑著一張臉,望遠鏡一直端在身前。
紀凡神容冷肅,他這會還有精力分心去想,他原來有做烏鴉嘴的潛力。
前一天才同葉回分析過,有人引他過來最有可能的目的是什么,結果現在就收到對方的大禮。
茫茫海域,還真是最佳的動手場所。
他微側過身看向不遠處的葉回,他太了解她,也太習慣有她在就分一部分精力在她的身上。
所以她此時的異常,他早已經看在眼里。
“派直升機過來,一旦等一下發生什么意外,也可以快速進行救援。我們此時所在的坐標位置也發回去,發給陸明磊,其他人我不信任。”
紀凡的聲音依舊清冷,趙安國的手下正要去執行,被紀凡帶來的人搶先一步。
趙安國神色微變:“紀凡,你這是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
他現在不能確定此時的局面里,趙安國是什么角色,是炮灰還是促成的一份子。
但今日一早出海的時間是他制定的,行動路線也是他制定的。
紀凡走到一旁將手腳冰冷的葉回拉到身邊。
“出發前我就說晨起的海風可能會有點涼,讓你多穿一件衣服,你不肯定聽,現在知道冷了吧。”
他將自己帶來的迷彩服套在葉回的身上。
伸手探到身后攬上葉回的腰,不著痕跡的扶著她。
既然瞞不過那就不瞞,葉回笑了笑。
“熱了好多天,難得能吹一下涼風,就是不知海水是不是也這么涼。”
紀凡很是復雜的看她一眼,忍了片刻還是說道:“不論海水涼不涼,女孩子都最好不要下海,知道嗎?”
他用力的捏了一下葉回的手掌,葉回沒再說話,只不贊同的搖了搖頭。
都這個時候了,這個紀凡居然還想著談對象,趙安國對他徹底的服氣了。
難怪老話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他從前一直以為總有人會是特別的,看來是他想多了。
趙安國嘆口氣,也不去糾結紀凡剛剛的不信任指的是什么。
來到南嶼海已經有一段時間,結果一直到現在他還沒能將這里的人全部都收服,這確實是他的失誤。
這會追來的那些船意圖不明,紀凡要將消息發給信任的屬下,也算合情合理。
“南國的這些船過來,一旦發生什么摩擦,他們就不怕變成引戰嗎?”
葉回對外交層面上的事了解的只是一點皮毛。
學校里課堂上,老師能擺上臺面來講的終歸有限。
紀凡已經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葉回的聲音帶著一點虛弱,但那份讓她要窒息的眩暈卻是淡了一點。
“不提他們的行事向來有些擺不上臺面,現在具體的情形還不清楚,所以還不能妄下判斷。”
紀凡垂頭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忍不住輕聲笑了下。
“如果我真的出事了,你以后就會想我嗎?”
葉回握著他的手一緊,她想揚頭去看他,但那份疼像是能蔓延全身一般,讓她使不上太多的力氣。
她只能同樣回他一聲輕笑。
“為什么要想你,婚房都有了,我會讓你在天上看著我在那套院子里跟別的男人結婚生孩子!”
紀凡:“”
真是最毒婦人心!
“你想的還真長遠,還生孩子!”
紀凡幾乎是磨著牙說出這番話,他到現在都只敢親親抱抱。
再其他的,他就只是有賊心沒賊膽,生怕葉回會惱了。
她居然還想跟別人生孩子,那個場面不能想,一想他就想把眼前人捏死。
“很生氣?”葉回笑的虛弱:“但事實肯定就會如此,你知道我這個人沒心的。
“所以你要是想做我孩子的父親,就認真的把小命保住。”
紀凡攬在她身前的手臂忍不住收緊。
“等一下我會派人過來守在你身邊,你自己要多留意知道嗎?”
“守?怎么守?也這樣靠在他們身上?”
紀凡:“”
雖然知道她每一句話都帶著用意,可為什么還是會被氣個半死!
他深吸口氣:“好,那我就玩忽職守一次,你確定你不會后悔。”
“應該是你不會后悔,畢竟特殊時期我不介意靠在其他人身上。”
不能再說話了,不然不需要別人動手,他直接就被葉回氣死了!
將人向上提了提,紀凡半拖半抱的將她帶到了甲板上。
趙安國目光中閃動著不贊同,但終究還是沒說什么。
“報告,信號紊亂,無法與基地連接,消息無法送達。”
趙安國頓時神色大變,這片海域都是夏國的內海,信號紊亂對方的船上有設備。
葉回靠在紀凡的懷里,第一次覺得這個懷抱很溫暖、很安心。
讓她就算心悸的已經要堅持不住,但依舊莫名的充滿希望。
“正常行駛,”紀凡鎮定的目光掃在趙安國身上:“不過是聯系不上駐地,僅此而已。”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