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臘八節到了,拉開了新年的序幕。
鄧先昌和穆書宛給福安堂送了些食材讓他們自己熬,而家里,自然也要熬上一大鍋的。
喬佳月覺得吃甜的有點膩,于是也熬了一鍋加了草藥的咸粥。
這是高山大隊一種名為辛苦草的草藥根,據說可以治勞累過度,可以燉湯,也可以跟大米、三層肉丁、芋頭、花生、豆腐熬成辛苦粥。
這草藥的味道其實不錯,大家都能接受,吃習慣的話還挺好吃的。
鄧先昌和穆書宛第一次吃,覺得挺新奇的,他們好東西吃過不少,但這種滋味確實沒吃過。
倒是鄧迎有點懷念這個味道,那時候喬宏遠給自己送了一搪瓷杯,那個滋味特別的好,整個人從里到外都是暖的。
兩鍋粥一頓吃不完,好在天氣冷,放屋外一會兒就凍上了,可以保存不短的時間。
過了臘八,家里就開始準備年貨了,因為喬佳月懷孕,家里的好東西都緊著她,這不大家都在問她的意見。
喬佳月想了很久,終于憋出一句:“我想吃烤雞翅。”
她也忘了為什么會想要吃烤雞翅,很久以前的記憶已經模糊了,腦中只剩下那撒著小蔥金黃金黃的雞翅圖片,現在回想起來,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她見穆書宛有些疑惑,就小聲地說:“要不鹵雞爪?”
“…”穆書宛突然覺得她可能沒法弄到喬佳月想吃的東西,可這是她第一次提自己想吃的東西。
可一只雞就兩只翅膀兩只爪子,烤雞翅還好說,可是兩只爪子怎么鹵?
喬佳月撓撓頭,“媽,您就當我瞎說吧,其實我也沒那么想吃。”
畢竟她沒嘗過,因此還真不知道那味道是什么。
“沒事,我找人問問做法。”穆書宛說,“不過雞爪就先別吃了,你懷著孩子呢。”
老人家有個說法,這懷孕了要是吃雞爪,以后孩子生出來寫字就跟雞爪在爬似的,非常難看。
喬佳月點頭,其實她沒吃到也不會怎樣,還真的沒有那么想。
沒幾天,鄧先昌往家里送了好多已經凍得扎扎實實的大魚,據說是從東北那邊運來的。
那么多的魚,喬佳月首先想到的就是高山大隊的魚干,只是兩邊完全沒法對比,個頭大小和品種完全不一樣。
不過這么大的魚,喬佳月倒是想到了些別的吃法。
現在稍微有點條件了,她做飯就跟制藥一樣,講究搭配,十分認真。
喬佳月讓符韻搬了兩條大魚解凍,把魚肉剔下來,剁成蓉,她指揮、調味,符韻動手,先后做成了魚丸、魚餅、魚面等物。
穆書宛沒想到喬佳月弄得這么精細,畢竟往常這些魚他們不是送人就是燉湯的,這樣繁瑣的做法除了酒樓的大廚,普通人家還真很少折騰。
她把今年要寄給喬父喬母的東西都準備好了,然后喊來喬佳月:“佳月,這些東西你看看還要添什么不?”
“如果差不多我們就打包封箱,寄出去了,我怕再晚,你阿娘就收不到了。”
喬佳月一一看過去,熏雞、熏肉、風干鴨、干果、藥材等,每樣分量都不小,除此之外,還有京市的特產等等,足足裝了四大箱。
“媽,這些夠了。”喬佳月笑著說,東西越豐盛,說明鄧家越重視。
穆書宛點頭,和符韻開始封箱,等鄧先昌回來,再送去火車站那邊托運,這可比郵局的速度要快一些,雖然要自己去火車站搬有些麻煩。
京市這邊剛把東西寄走,喬母那邊也在指揮著喬宏致幫忙打包東西。
喬母今年準備的東西就主要是海鮮干貨,什么海蠣干、魷魚干、蝦米等等,然后就是從別的大隊買來的紅糖磚、高山大隊的干香菇、地瓜粉絲等等。
除了這些,還附帶有喬宏致帶回來的外國貨。
這次喬母要準備兩份,除了鄧家,還有嚴家的,兩邊可不能厚此薄彼。
臘月喬父非常忙,之前的那一批日歷意外的很好賣,廠里不得不加大印刷量。
此外,肥皂、牙膏的銷售都非常喜人,銷量同比去年要翻了一番。即便是在增長率最低的衛生巾的銷量也在緩慢增長中。
此外,還有少量的衛生紙,柔軟細膩,產量并不高,目前只作為特供品售賣。
用過了這種柔軟細膩的紙后,大家就再也看不上那草紙了,手感真的天差地別。
這樣衛生紙,很快就被權市和夏安市的高級賓館訂走大半,畢竟要接待外賓客人的,對這些生活用品的要求會比較高。
以前他們都用的海市生產的,現在佳期工廠的產品價格更低,品質還不差,自然就就近買更劃算。
所以,沒有意外的話,過年后又要擴大生產,佳期工廠肯定要再招一部分工人。
佳期日化的出現,可以說,解決了很多青年的待就業問題,維護了社會穩定。
因此,權市晚報那邊就先電話聯系了喬父,希望能采訪他,做一個佳期日化的專訪。
喬父想想就同意了,這也是一個好的宣傳方式。
過了兩天,就有三個人來到佳期工廠,自稱是權市晚報的記者,要采訪喬父、參觀工廠。
門衛那邊早就得了喬父的吩咐,直接就把人給放了進去。
報社成立的時間并不長,工作人員的年紀也都不大,他們被允許進去工廠后,都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工廠。
跟其他的工廠不同,佳期日化綠樹成蔭,百香果搭成的行人道棚子,枝葉繁茂,既能遮陰又能起到些許避雨的功能。
丁苗當上權市晚報的記者也有半年了,這一回她好不容易才爭取到假期日化的采訪的機會。
這次的采訪報社非常重視,派了兩個經驗豐富的人來協助。
也不是沒有人想過要取代丁苗的這個活,不過都讓她的叔叔給攔住了。
她有些緊張,假期日化的廠長會好說話嗎?早準備好的問題都能提問嗎?
喬父在得知采訪的人已經到了后,迅速地換了一件外套,又打理了下自己,然后喊上了喬母。
喬父對于能不能上報紙并不稀罕,但是他希望采訪的時候,喬母能在一旁。
她為自己真的犧牲了許多。
喬母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