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下去看看。”喬父安撫女兒,他看了二兒子一眼,“你仔細給我說說你的發現。”
喬宏遠點點頭,“我和月兒去摘草莓發現的,就在我們四隊的下面,我發現了一些不屬于我們的腳印,而且草莓的數量也不對。”
“我檢查過,草莓不是被動物吃的,也不是自然脫落的,那缺口很明顯就是人用手指掐的,掐痕還很新鮮。”
喬父知道二兒子細心,他說的這些發現肯定不是胡謅出來的。
“阿爸。”喬佳月緊張地看著喬父,心里很矛盾,既不希望他下去檢查,又想知道問題出在哪。
但是這事又必須得處理,否則一直懸在心頭上,那日子就別想好好過了。
“別擔心,我有分寸的。”喬父可不覺得大隊里有幾個人有發現地下通道的偵查能力。
即使有人發現了,那肯定是無意間的,而不是根據什么蛛絲馬跡找到的。
喬父下了地下室,然后進入地下通道,這里的光線不好,他手里拿著手電筒,根據模糊的印象,很快就走到了四隊食堂下方。
地面上還能看見兩個孩子的腳印,不過再看,確實有大人的腳印,草莓上也有掐痕。
他順著腳印找過去,不過沒多遠就失去了蹤跡,消失的地方是沒有任何的出口的。
喬父面色不由沉了沉,這怕是個會反偵察的人,若是如此,那情況就有些嚴重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然后選了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他的速度并不快,靠著墻壁,非常的謹慎。
拐了幾個彎,喬父估計了下自己現在的位置,恰好到一處交叉口,突然左前方有一陣勁風襲來。
喬父頭一側,抬起左手格擋,手中的手電筒掉到了地上。
手電筒的光并沒有熄滅,朝著相反的方向照著,然而照亮的范圍有限,喬父壓根就看不清襲擊的是什么人。
喬父皺著眉頭,應付得有點吃力,他大約可以判斷眼前的人是一個壯年男子。
空間狹窄,能施展的余地不大,加上他許久沒有訓練,拳腳功夫已經有些生疏,不一會胸口就挨了兩拳。
他不由悶哼出聲。
對面的人聽到這聲音后突然后退了好幾步,隱藏在黑暗中。
兩人在黑暗中對峙著,兩道呼吸聲都有些粗,可見剛才那番打斗,對于他們來說其實都沒那么輕松。
喬父摸著胸口,看著黑暗中那個人站的位置,“你是誰?”
他用的是普通話問的。
“你別管,當好你的生產隊長。”那人悶聲說道,很純正的普通話,聽不出是哪里的口音。
喬父不由皺眉,這個人知道自己是誰!
這種感覺真得太糟糕了,自己的底子都被曝光在別人眼皮子底下,自己卻對對方一無所知。
“你的目的是什么?”喬父說著,卻悄悄地往后退,想撿地上的手電筒。
“我不會做傷害高山大隊的事。”那人的聲音并不高,“我勸你最好別去查我是誰!”
那人話音剛落,喬父迅速彎腰撿起地上的手電筒往剛才那人站的地方一照,沒有!
喬父抓著手電筒小心地往前走,在剛才那人站立的位置看了會。
腳印沒有太特別的,但地上似乎有紅點,他鼻尖也聞到一點淡淡的血腥味,那人受傷了?
喬父想了想,沿著這條通道繼續走。
因為這個人走得急,所以腳印并未來得及清理,喬父很輕易地找到了消失的地方。
他皺著眉看著眼前的這堵墻,伸手在上頭摸索了一會,然后畫了個圖案。
墻上出現了一道門,喬父沒有出去,他拿手電筒掃了一眼,確定這是祠堂那邊的入口。
他記得地下通道也四個入口,村尾的一出廢棄的窯洞,長云山上的仙洞,靠近長山大隊那邊的寺廟,還有就是自家后山。
但是喬父很肯定,除了自家人,沒有人知道進入的方法,所以這人到底是怎么進去的?
而且看情況,這人應該把地下通道給摸得挺熟的了。
喬父心里想著,把這道出入口給關上,然后往回走。
喬宏遠見喬佳月坐立不安的樣子,就說:“如果你實在不放心的話,就讓挖地卡車去把那些出入口都給封了。”
再不行,把所有的地下通道都給填了都行,他一點意見都沒有。
喬佳月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不要太擔心,一定會沒事的。
她拿出挖地卡車,當初的設計圖還在,現在要研究地下通道是哪里出了差錯。
地下通道距離地面還是挺深的,入口打開后,得從樓梯走下去才會到達地下通道的另一道門。
這樣的情況下,怎么還會讓人進去呢?
如果是入口被破壞了,那大隊里肯定早就嚷開了,他們不可能到現在才發現。
那就是有一種可能,入口的圖密碼太簡單,讓人誤打誤撞地解開了。
喬佳月把這個可能跟喬宏遠一說,他也覺得這個可能更大。
“具體怎樣,我們還是等阿爸回來再說吧。”喬宏遠說,說不定喬父有更大的發現呢。
兄妹倆正說著,地下室通往通道的門突然開了,喬父皺著眉頭走了進來。
“阿爸,有發現嗎?”喬佳月飛奔上去,話剛問出口,就發覺喬父的面色不對,“阿爸,你受傷了?”
“阿爸,是誰?”
喬父擺擺手,“我沒什么大礙,跟那人過了幾招,是個硬茬,知道我的身份,但聽不出說話的口音。”
當地人說普通話都會有很大的口音,像喬父和喬母都是特訓過的。
而很明顯的,那個人的身份不簡單。
要么是大隊的人,要么就是外來的。
他看過腳印,也交過手,基本杜絕了是那些男知青的可能。
思來想去,那就只有大隊里的人了,而大隊里的人外出次數和時間都是可以查的,除了一個人。
那就是三隊的喬正英,這個名字許多人都很陌生,但說起外號大家都曉得了,就是那個瘋子。
“阿爸,先抹藥吧。”喬佳月心里焦急,但還是喬父的傷要緊,她把自己做好的傷藥都拿了出來。
喬父坐著沒動,讓兩個孩子給自己抹藥,其實不嚴重,就是些皮外傷。
“阿爸,那人知道了您的身份,不要緊吧?”喬宏遠擔心地問道。
“沒事,我心里有數。”喬父心里琢磨著什么時候去匯匯喬正英。
“阿爸,我想把地下通道的入口都封了。”喬佳月覺得,與其把入口這個隱患留著,還不如全封了,以絕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