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們被喬高鐵壓著開荒,能休息的時間并不多,也沒空盯著社員們的一舉一動看。
相比知青,楚立仁周文慧幾個人干活或許不多,但存在感低,大部分社員們基本都不會想要去折騰他們。
就算有人看到喬佳月和陳綿與周文慧走得近,也沒想過要做什么。
不過喬佳月她們一直都很謹慎,為的是不被人抓住把柄。
九月初,喬父去了一趟縣城,林國平那得走動一下,順便了解一下是否有關于高山大隊的舉報信。
林國平西現在沒之前那么忙了,看到喬父過來,他還是很高興。
“我還在想你什么時候能過來,是不是托人給你帶個口信。”林國平洗了杯子,給喬父倒了一杯熱水。
喬父把帶來的包放下,對林國平說:“怎的,還有人舉報我們大隊了?”
“還真是。”林國平點頭,“不過我壓下了。”
他現在完全把革委會掌控在自己手中,外人難以插手,自然的,一些事情也好操作。
“我看看。”喬父神色冷了幾分,“是八月初的事嗎?”
“是的,你們那會正在忙,我就壓下了。”林國平把信遞給喬父,等他看完,就要直接毀尸滅跡。
喬父迅速看了幾眼,舉報信的內容除了舉報高山大隊封建迷信外,還說大隊專注于副業,走資本主義道路,是公社的毒瘤云云。
再看落款,寫的卻是高山大隊的知青,沒有詳細名字,倒是有點心眼。
喬父冷笑兩聲,拿出火柴把信燒了,“雙搶是大隊最忙的時候,這些知青消極怠工,趁機偷跑,就我所知,其他大隊也有這樣的情況,沒鬧出亂子嗎?”
林國平幫著把灰燼融入水中倒到窗戶那邊的盆栽里。
“怎會沒鬧?去知青辦那邊折騰了一番,鬧著要回城。見回城沒希望,就來革委會舉報大隊。”
喬父知道有許多知青很認真地干活掙工分,但是這一批知青里有不少人在城里挺威風的,以為來鄉下就跟在城里一樣,這樣的落差自然是受不了的。
“哦,那最后在怎么處理的?”喬父有些好奇。
“那你們大隊呢,如何處置這些消極怠工的知青?”
喬父瞇著眼笑了,“扣除口糧,禁止摘速生野菜,全部拉去開荒。”
“不勞動不給吃不給喝,想方便也不行,再嘗個兩天的地瓜藤,就知道屈服了。”
論起折騰人的方式,喬高鐵絲毫不差。
林國平聽了不由哈哈大笑,“也虧得你們大隊偏僻,出入不便,否則哪里管得住這些知青?”
喬父笑,“可不是嘛!但不管哪個大隊,餓幾天肚子就夠了。”
林國平點頭,“不過查下來,還是有大隊比較過分的,革委會去處理一下。”
“今年的公糧任務加重,你們大隊還好嗎?”說完知青的事,林國平也關心起大隊的生產。
“不錯,不過有些大隊是瘋魔了,一點稻子都不給社員留,太過了些。”
就算想要功勞,也不能虧待社員啊!
林國平扯了下嘴角,不想評價那些大隊的行為。
“今年的年景好,風調雨順,我年底殺豬,你要殺,給你預留點。”
林國平拍著喬父的肩膀,“那我就不客氣了,豬蹄給我留個,板油、豬心、三層肉都要,可別忘了。”
“有好事?”喬父挑眉。
林國平點頭,“算是吧,媳婦年底做月子用。”
“恭喜,恭喜,生的時候托人說聲,我從大隊買幾只小母雞來。”
“既然你說了,我就不托人預定母雞了。”林國平就算身為革委會主任,要買幾只雞,依然需要托人幫忙。
“對了,我一直忘了跟你說。我安排了兩個縣醫院的老大夫在長山大隊,你有空幫我過去看看。”
“長山大隊的老大夫?”喬父神色有些奇怪,“他們怕是不需要我照顧了。”
林國平疑惑地看向喬父。
“兩位大夫到了長山大隊,醫術精湛,救了一個社員,后來又治好了不少社員的病,待遇不錯。”
林國平滿意地點頭,“這就好,他們的兒媳婦原來是婦產科的主任,醫術精湛。”
只是時運不濟,跌落塵埃,假以時日,他們還會重回原來的位置的。
“縱然我是主任,也無法保下所有的事,只能盡量安排。等我媳婦生產,可還要林大夫幫忙呢。”
喬父表示回去后會去長山大隊一趟,跟那邊的大隊部交流一下。
喬父離開了革委會,騎上了自行車,本來要直接出城的,自行車車頭一扭,轉向了縣醫院。
他打算找李展中問問那兩個大夫的事兒。
李展中如今是縣醫院的正式大夫,而因為之前的一番清理,縣醫院非常缺人手,他忙得團團轉。
喬父等了好久才看到李展中滿頭大汗地跑出來,“抱歉,讓正瑜哥你久等了,實在脫不開身。”
喬父沒想到李展中這么忙,拖著人講話似乎不大合適,“你有什么需要帶回家的嗎,我打算從長山大隊走,正好順路。”
“有,有,你等會。”李展中點頭,“之前表哥托我買的東西,一直沒空送回去。”
李展中口中的表哥說的應該是陸愛軍,他們兩人的關系最好。
因為要從長山大隊走,喬父繞了些路,且大部分時間都是推著自行車在走。
等喬父到長山大隊,天都黑透了,陸愛軍被喬父給嚇了一大跳,“二哥,怎那么晚過來?”
喬四姑忙去給喬父拿吃的。
喬父擺擺手,把東西拿給陸愛軍,“展中說這是你托他買的,我就給帶回來了。”
說著,他接過喬四姑遞過來的碗,吃出了一身汗,“愛軍,等會跟我去你們大隊長家一趟。”
陸愛軍疑惑地看了一眼喬父,到底沒有多問。
而高山大隊,喬佳月還在等門,”阿爸怎還沒回來?”
喬宏遠坐在一旁,看了喬佳月坐立不安的樣子。
他一直有些奇怪,喬佳月似乎很怕喬父出遠門,一旦天黑了沒回來,就會顯得很不安。
她似乎一直在擔心什么似的。
喬母拉過喬佳月的手,“好了,你要相信你阿爸,他會回來的。”
喬佳月低頭不語,即使瘋牛事件已經過了好多年,喬父也一直平安無事。
但只要到了夜晚喬父還沒回來,又不知取去處,喬佳月心底的恐懼又會升上來。
她擰著自己的手指頭,也不知該怎么解釋自己這莫名其妙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