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軍團的總部位于城中心,那棟談不上最高,卻絕對是最富貴華麗的建筑。
這里原本是宮殿式酒店,動亂發生之后便成了伯爵城的總部。是蕭炫為自己和手下兄弟一早準備的,畢竟霸主居住的地方不能太寒酸。
未來那位西南霸主的大本營設在郊外,獨占一區。
如今被他取而代之,將總部安置在市中心,周圍住的全部是幸存者。有異能者,也有普通民眾,就算那姓柏的有導彈也不敢亂來。
除非他喪心病狂要屠城,屠城者失人心,殘忍無道之徒人人得而誅之。
一扇透出朦朧燈光的走廊窗邊,一身黑金制服的蕭炫撩起厚簾,靜靜打量外邊的夜色。
他瞇了瞇眼,努力向遠處眺望。
外邊除了娛樂場所亮著燈之外,其他民居一片黑暗,靜寂無聲。
蕭炫不禁疑惑,姓柏的這么慫?自己女人被擄走一個下午了,他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是自己太看得起他,抑或對方另有所圖?
話說回來,那女人老了,已非當年那位嬌俏水靈的女孩。
雖說皮膚依舊紅潤白皙,奈何臉上的褶子委實讓人提不起性.趣,連碰一下臉的沖動都沒有。
嘗膩了青澀水嫩的身軀,猛然端上一碟咸菜干,還是沒什么胃口。
難怪姓柏的沒動靜,可能他早就想甩了原配,礙于三個兒女的面子才留著。如今被擄,他說不定心里正樂呵,趁機換幾個新鮮水嫩的留在身邊享用。
大家都是男人,理解的。
末世時期是男性異能者的天堂,被女人奉若天神的時代再次來臨,試問哪個男人不想妻妾成群?
若真是這樣就好了,說實在話,姓柏的不理他,他也不想搭理對方。如今自己就差一步便能取代未來那位,成為名副其實的西南之王,實在不想生事。
等他坐實那個名號再找個理由殺向梅安,一戰定輸贏。
偏偏那位爵士硬要他召集各基地首領前來,準備提前攻下梅安干掉姓柏的。對方說,他若不聽話,這里的一切將全部毀掉,讓他半輩子的心血毀于一旦。
那爵士是外國人,哪怕已經沒有國界,轟炸華夏對他來說只是小事一樁。
所以,他不得不聽對方的。
“蕭哥,人都到齊了。”
思路被打斷,蕭炫回頭瞅了一眼,淡淡地問:“涂飛把事跟他們說清楚了?”
“說了,”手下人說,“涂飛告訴大家,只要幫爵士干掉那位妾生子,獎勵精良武器一批,大家興奮得很。”
嗤,蕭炫輕笑著往議事廳走,“妾生子?虧涂飛想得出來。”
人家可是正宗的婚生子,可惜知道其身世的人不多,就算他本人出來否認也沒用。
“沒辦法,有些人曾經見過印有‘銀伯’徽章的槍械,擔心梅安那位就是它的主人,有點慌…”手下緊跟在側,諂媚笑說。
那些外國來的異能者沒意見,他們就是沖著伯爵頭銜來的。在他們眼里,嫡長子繼承的爵位名正言順,是能力、財力的證明。
格蘭爵士的威名他們是聽說過的,自然以他馬首是瞻。
但華夏的異能者有點躊躇不定,始終對“銀伯”徽章有所顧忌。直到涂飛說梅安城主其實是妾生子,才略略降低大家對他的畏懼之心。
在華夏人的眼里,妾生子上不得臺面,不足為慮。
雖然自古以來,亦有不少妾生子成為九五至尊。可那些帝王同樣討厭別人說他是妾生子,可見嫡庶之分深入人心。
“在攻下梅安之前,你叮囑大家格外留神。”走廊里,蕭炫吩咐說,“咱們現在擄了人家的老婆,為了面子與名聲,他一定會派人潛進城救人。”
“放心,都注意著呢。”
“讓休假的人馬上回到崗位,預防敵人偷襲。”
“是。”手下唯唯諾諾。
當蕭炫步入議事廳,廳里的說話聲立即小了許多。
一身黑金制服,讓仿佛四十多歲的蕭炫俊逸的面龐添了一絲威嚴。見大家安靜下來,他的嘴角微浮笑意,優雅地在首席位置坐下。
“大家別拘束,有什么意見盡管說。其實正如涂飛所說,這回請大家來是為了商討如何解決梅安…”
話沒說完,一名老外異能者很沒禮貌地拍拍桌面,打斷他的話,神情不屑道:“少廢話!我們沖著格蘭爵士這個名號來了一個多月,連他一面都沒見著,你們是騙子吧?”
“對呀!怎么一直是你指揮我們?你算個屁東西?”在座的老外幾乎集體拍桌。
“是呀是呀,你們是騙子吧?爵士呢?我們只聽他的!”
“對!讓爵士出來!”
被人無禮打斷自己的話,蕭炫目光冷凝,臉色異常難看,擱在桌面的手微微握緊。可他不能翻臉,在座的全是異能者,平時就靠爵士的名號壓制他們。
“哎哎,大家先靜一靜。”嚇出一身冷汗的涂飛忙站起來,“爵士身份尊貴,哪是說見就見的?至今為止連我跟其他兄弟都沒怎么見過他,更別說你們了。”
他沒想到之前一直說得好好的,突然有人來這一招把他嚇了一大跳。
“嗤,”剛才發飚的老外嘲諷一笑,一雙大腳板擱在桌面,“你們怎么跟我們比?東.亞.病.夫只配跪著。”
“呸!”這話過分了,立即有人拍案而起指著對方的鼻子怒斥,“你個番瓜說什么呢?!有種跟我出來比劃比劃!”
“對!輸了馬上滾出華夏!”
“一群還長毛的生番野蠻人,嘚瑟啥?”
“哎哎,各位冷靜,各位冷靜…”涂飛和其他幾名同事忙竭力安撫。
蕭炫一忍再忍,直到場中開始砸凳踹桌準備擺開架式比武時,他面色鐵青,忍無可忍地猛力一捶桌面。
砰!震耳欲聾的一聲響,成功地讓眾人安靜下來。
他目光陰冷,掃視四周一圈沉聲道:“你們吵夠了沒有?!不想參與的立刻給我滾!那批獎勵你們不稀罕,外邊大把人搶著要!”
這年頭,落后挨打的戲碼天天都在上演,可不只是說說而已。
誰知那位帶頭鬧事的老外不屑地一聲嘲笑,一腳踹開自己的椅子,大手一揮:
“我們走。”
唰,有幾個西方代表馬上起身,還剩下幾個人左右張望一番,最終遲疑著也站了起來緊隨其后。
華夏那邊見狀,紛紛嘲笑起哄,“馬上滾!有種別回頭!”
見西方代表果真起身要離開,蕭炫身邊的人頓時傻了眼,呆呆地看著那群人走向門口的背影結巴地問:
“老、老大,這這…”可怎么好?
人心不齊,難成大事,而且分分鐘被反噬。
正當蕭炫面色青白下不了臺時,緊閉的門口忽然大開,一把威嚴十足的低沉嗓音傳入所有人的耳際:
“這是怎么了?誰要離開?嗯?”
一口純正的英式腔調帶著比較官方的口音,讓蕭炫的精神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