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一天之后,蘇杏再也沒去過蓮湖。
她很忙,忙著整理上次回古代的資料,忙著翻資料看看哪個年代曾經出現過類似玉璧這種物件,玩的時間不多。
既然知道各國正在暗中尋找異能者,不管對方有沒懷疑自己,她都要謹之慎之。現在依舊是一個法治與道德并存的世界,離真正的霜凍期還有很多年。
不過,古代她還是要回的,要繼續尋找另一半玉璧。
異能者的悲劇至少還有十多年開始明朗化,而婷玉的情況是目前最為重要的。如果玉璧能助她提升巫力那當然好,如果不能…只能當傳家寶了。
蘇杏和柏少華商量過了,她如果回古代只能回去幾天,不能像以前那樣一去至少半個月以上。
她不在的期間,由休閑居的人負責送三餐進來,拿去喂貓狗。對外就說她在閉關寫作,說她閉關一個半個月行不行?行,但現在是非常時期,盡量別太久。
柏少華自己也一樣,他在機房里設了定時開機操作,讓外邊路過的人聽見聲音以為他在機房里工作。
筱曼住得偏僻,附近只有昌叔一門鄰居,平時極少出門。出門也是普通一姑娘,鮮少為人注意。用她自嘲的話說,她就算死在屋里一個月大概也沒人發現。
這當然是玩笑話,自從她上次餓得胃疼,昌叔承包了她的三餐,收伙食費的。
昌叔煮的東西不像柏少華那么精致,有時候是家常菜,有時候一塊面包夾奶酪、火腿就是一頓飯了。
雖說給錢的人是上帝,但筱曼心甘情愿地把這崇高的地位拱手讓給老人坐。她說,能按時吃一口熱飯已是感激涕零,不敢要求太多。
專注做一件事的人,往往不知道時間。
蘇杏很明白她的處境和心情,因為她是過來人。
“可惜安德喜歡森田…”蘇杏望著窗外的夜色,深感遺憾。
柏家的書房里,夫妻二人各做各的。窗外飄來的梔子花香,淡淡的,若隱若現。
“他好像說是誤會。”柏少華隨口說。
“誤會?”蘇杏鄙視他一眼,“我前幾天在窗邊看見兩人在說話,前前幾天又看見森田向他鞠躬像在道歉什么的。不記得是哪一天,我還看見兩人站在門口有說有笑,這叫誤會?”
男人的口頭禪嗎?一切都是誤會?
柏少華瞅她一眼,略不解:“你關注他們干嘛?”
“哪有關注?是她們姐妹存在感太強,我想當沒看見都不行。連女人都無法忽略,”蘇杏目光一斜,瞅著對面之人,“男人就更別說了,你說是不是啊?”
柏少華不答,面無表情地,“…”關他喵事,他從未留意過。
“這樣也好,曼曼是不會喜歡這種人的。”蘇杏不管他有沒反應,徑自說道,“我上個月訂了兩箱方便面,還有很多菜干肉干分了她一半。唉,同是天涯淪落人…”
一邊翻書閱讀,一邊吧啦吧啦。
不知什么時候起,她白天在蘇宅,晚上幾乎都在柏家書房工作。
柏少華也習慣她偶爾的嘮叨,有時候應兩句,有時候不管她。
歲月靜好,不外如是。
如今的蓮湖幾乎沒什么人去了,但蘇杏并不知道。她留下那句話的初衷是為了告知大家,她擁有小廣場開放與否的權利。
而她上次無意中看見森田向安德鞠躬,正是為了這個事——
“…安德君,我能請問一下嗎?蓮湖廣場為什么突然不開放了?”森田很自責,神情有點難過與無助,“是因為我們姐妹?我和兩位妹妹真的沒去過,這其中是不是有誤會?”
她實在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得罪這位蘇女士,就因為那幾次的偶遇?她承認有兩三次是故意的,難道對方看出來了?為了報復她而遷怒全村人?
如果是這樣,這位蘇女士果真如傳聞中的任性,不通情理。
與此同時,安德也很難過。
“這個你恐怕要問蘇蘇才知道。”
他搞不懂森田為嘛不直接找蘇杏說清楚?老大放了話,如果選她,他就得離開云嶺村。這里的環境不錯,工作和假期很自由,他不想走。
所以他倆沒戲,一想到沒戲,心里半點綺念都沒有了。
森田不知他的內心想法,只默默道:“安德君不懂女人心,如果惱極了一個人,我去問只會雪上加霜。”
這話倒是真的。
別人或許不清楚,安德對蘇杏的脾氣略有了解,便說:“那就別去了。其實這段時間蓮湖廣場要重建所以禁止開放,你們不必多想。”
“重建?要拆掉?!”森田這次是真驚訝。
“拆是肯定要拆一部分,大致不變。總之你們不用多想,平時該干嘛干嘛。”
“建好了會重新開放吧?”
“不好說,看他倆心情。”
看出他有點不耐,森田識趣地離開了。
回去之后,特意叮囑兩位姐妹別再靠近蓮湖范圍半步,以免惹火燒身。由于禁止踏足蓮湖廣場,有幾位躲在鄉下欲當隱形富豪的老太爺最近正惱火著呢。
又能怎樣呢?那里本來就是人家承包的,柏少華又不管。
沒轍,那些個老太爺只好去茶室或者在風水樹下一邊發牢騷,一邊欣賞美人玉手添茶的風姿。
有一天,蘇杏接到養生館戲曲團團長的電話。
“想去排舞?”她什么時候阻止他們練舞了么?
心中雖有疑惑,但蘇杏從善如流,“哦行,你們去吧。”
從此之后,“私人之地”就等同“非請勿入”的意思。無妨,她正好收回使用權不必聽路人嘰嘰歪歪。
人生遠不止這些瑣碎,還有更讓人煩心的事。
他倆的小兒子蘇嶺染,果然是來拖兄姐后腿的。這孩子打從被婷玉用針封住異能,就一直未能把針推出體內。
幸好那針細如牛毛,在他體內要很仔細檢查才能發現。
他姨母說了,這小子的惰性非比尋常,如果連他親爹都引導不了,那就甭強求了,順其自然吧。
柏少華小時候吃過這方面的苦頭,自然不忍心讓兒子也受一遍。
不過,他承認對小兒子的惰性束手無策。
“沒關系,”蘇杏很賢良淑德地安慰他,“以后他跟我走,我來保護他。”
當初是她要生的,后果由她承擔。
柏少華無語地看著她,“…這么快就想好拋夫棄子的計劃了?不說來聽聽?”說得那么溜,想必處心積慮好久了。
蘇杏:“…”
默默轉身來一個深呼吸,再來一個移換心情大法:
莫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兒孫瑣事由他去,由他去啊由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