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沒有柏少華的一再強調,以蘇杏的體質,不管老卓在不在,安馨蘭說的那個慈善酒會她都不會去,太危險了。
雖說有解酒劑,萬一失靈呢?
安馨蘭只是老韓的妻子,不是她的什么人。
她在柏少華面前說去不過是賭氣話,因當初和老卓跳了一支舞他便耿耿于懷,小氣巴拉的男人。
這次來G城有一個收獲,蘇杏終于知道,老卓確實有一個孩子,一個六歲的小男孩,可他未婚。
蘇杏剛到G城,馬上就找這些朋友聚了一聚。
聚完之后,老卓出國幫人打官司去了,兒子送到孩子媽家。
孩子母親是誰,老卓不說,她就沒問了。
小安結婚了,仍然擔任老卓、小楊的助手。
小楊如今也是一位小有名氣的律師,行事作風頗得老卓真傳,在國內能獨擋一面,還拉了好些有能耐的人入伙,減輕兩人的壓力。
卓氏的隊伍越來越大,名氣自然就起來了。
近朱者赤,老卓總算找到志同道合的伙伴。
正如歷史發展,卓氏的律務所幾經起落,現呈持續穩定發展中。不管律務所的生意如何,見老卓身邊一直有人在默默支持他,蘇杏挺開心的。
這種發自內心的喜悅,淡淡的,卻很明顯。
安馨蘭的慈善酒會她沒去,第二天由蘇杏請吃飯作補償。
“蘇蘇,男人不在身邊你看起來挺開心的。”安馨蘭揶揄笑道,“不想他?”
“想又怎樣,我總不能把他綁在身邊。”蘇杏笑應,“你還說我,老韓不也在外邊嗎?”
這些男人的獨立意識很強,顧家的同時,猶不忘自己的生活自由。
“我跟你不一樣,我呀,從早忙到晚,幸虧孩子有人帶,不然我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哪有時間想那么多?”安馨蘭嘆道,吃了一口甜品,抬眸瞧蘇杏一眼。
“說實話,你怕不怕他在外邊找女人?”男人不帶妻兒出門遠游,容易遭遇所謂的浪漫邂逅,艷.遇銷.魂啥的。
她突如其來的一問,讓蘇杏愣了一下,隨后微微淺笑。
“我不想晚上睡不著,所以不考慮這些問題。”
專心自己的工作,管好自己的心態已經很不容易,哪有心情管別人?
有時候,連親眼看見的一幕都可能作假,比如柏少華那次。
世事遠非表面那么簡單,腦力不足的她何必自擾之?
一輩子說長不長,管束別人容易造成兩個人的痛苦,不如好好經營自己的人生。等生命終結時,哪怕一無所得,至少她是為自己而活,過不好是自己的能力問題。
“你不考慮,不代表事情不會發生。”安馨蘭留意她的表情,“掩耳盜鈴是在騙自己,我有個朋友說得對,凡事就該多留一個心眼。尤其是情感方面,等會兒她過來我介紹你們認識。”
“你約了其他朋友?”
“順便,昨晚她帶朋友去參加酒會,全是土豪富婆,捐了很多錢。”安馨蘭笑道,“所以我打算請她吃頓飯,代表未來的受益者向她道謝。”
蘇杏哂然,倒也不反對。
很快,安馨蘭的朋友來了。當看見那張似曾相識的面孔時,蘇杏大感意外。
“是你?”
對方見了她也是驚喜萬分,“呀,是你呀?真是沒想到…”這個世界實在太小了。
見兩人這種態度,安馨蘭訝然,“你們認識?”
“談不上,算是見過一面。”蘇杏簡單一說,只字不提自家的糟心事。
元夢識趣不說,安馨蘭也不追問,給二人作了簡單的介紹。
這姑娘就是那位無辜的路人,給蘇小峰付藥費的好心人,叫元夢。
她三十二歲,從外表完全看不出來,倒像個二十五六歲的職業女性。踩著高跟鞋,一件長外套包裹著合身得體的連衣短裙,笑容爽朗,很有剛柔并濟的感覺。
蘇杏對她有些好感,就沖她敢在半夜救人不怕被訛這一點。
元夢是一名電臺主持人,午夜情感之類的,同時也是情感周刊的主持人,粉絲幾乎清一色的女性。她見多識廣,幫很多為情所困的人們解決問題,人氣挺旺的。
“…最近年輕人的情感問題越來越古怪,我們壓力山大想找個地方靜一靜。”元夢笑說,“聽說你們村很漂亮,可惜訂不到房間,不知蘇小姐能不能幫個忙?”
“哦,我問一下,看看幾間客棧哪里有空房。”蘇杏說,暗忖,最近的人們都愛往鄉下走。
幸好這位不是定居鄉下,如果是,她可幫不了,盡管對方是安馨蘭介紹的。
“對了,蘇蘇,你跟少華什么時候回村?還是以后都留在G城?”安馨蘭靠向椅背,閑閑地問。
蘇杏在朋友群發信息詢問,漫不經心道:“我是出來頂一陣子班,春節假期一到就走人,快了。”還有兩個多月。
安馨蘭建議,“要不你今年春節別回了,索性在這里大家熱熱鬧鬧過一次年。你們村一到雪天就封山,吃不好,連門都出不了,多沒勁。”這是她一直想去又不敢去的原因。
在平時,老韓有時間的時候她沒空,她有空的時候,老韓又沒時間,很難調整。
“看情況吧,現在說不準。”
“是等少華意見吧?”安馨蘭看一眼元夢,取笑地說,“她這人是標準的賢妻良母,一切聽老公的。”
“這樣挺好啊,有助家庭和諧…”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調侃她,蘇杏笑而不語,看著休閑居回復的信息。
“元宵過后有兩間空房,客人臨時退訂的。”
“好,就這個吧,謝了。”元夢感激地舉杯跟她碰了一下,并遞給她一張名片,“我就在G城工作,別的優點沒有,認識的人多些,以后有事隨時找我。”
蘇杏微笑接過,和兩人閑聊起來。
安馨蘭和朋友在G城也有店面,一間服裝名店,一間是做珠寶首飾的。她給了蘇杏兩張紫金卡,說憑卡打折扣是必須的,能夠第一時間拿到限量版新款才是關鍵。
蘇杏對這些不感興趣,但還是接過來放在錢包里做做樣子。
眼前兩人再熟也不過是外人,一些表面客套必需有。如果是婷玉,她會直接把東西拎過來,不合心意就換。
親疏之別,蘇杏分得清楚。
安馨蘭當晚就走了,她代表老韓陪婆婆參加一位叔父的壽宴。
蘇杏也繼續自己的上班生活,跟往常一樣。
在城里生活就是便利,親朋有來有往,交通什么的也方便。不像她住在村里,十二年來鮮少人進村探望。
都說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
看來她還不夠富裕,也窮得不夠徹底,身邊的人皆是普通小市民。
早上,蘇杏站在地鐵車廂的一角,靜靜看著眼前一群擁擠的低頭上班族,心底不自覺地一陣懶散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