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是小城人家,去一趟商場損失近十萬塊錢真的很嚇人。但和妹夫欠的那五千萬相比,等于蚊子和牛的比較。
妹子頂多是顆冰心糯米團,哪怕心是冷的,找準軟肋照樣能拿捏住。
妹夫卻是個狂妄的,五千萬對蘇家人來說就算還到孫子那輩也還不完。
在老一輩眼里,做人要穩當踏實。
如果這位女婿是個能耐人,日后將一飛沖天;如果是個眼高手低的人,這個蘇家女兒將來的日子難熬了。
如今蘇家人有個共識,她日后回家省親,大家客氣一番點到即止,不必深交。
不管她男人能否還清債務,就那種膽大妄為的性子,今天敢貸五千萬,明天就能貸五億,終究是個安全隱患,近不得。
眾人避她如瘟疫,就怕被她粘上。
所以,蘇杏擔心親人像記憶里那樣纏著她要工作、要媳婦啥的情形,不會有了。
至于王彩霞,幾萬塊錢,她回一趟娘家就借來了。
蘇家發生的事,娘家當然略有所聞,不敢不借,總不能看著她離婚。什么時候還就難說了,可能要等大兒子出去工作才有,老公蘇海是不可能幫她還的。
家里所有財務全在蘇海的手上,她要買什么得問男人要。給娘家的那些商品,她也沒臉再要回來,當孝敬老子娘了。
但堂姐蘇倩家的電視,她得想辦法要回來。
不過,那是王彩霞自己的事,沒有人會關心。
和余家相比,蘇家的事不算什么——
“沒錯,是我委托你們辦事,可你們辦成了嗎?辦不成還想收錢?錢那么好賺為嘛還有人去搶銀行?神經病!”余薇很強勢地在電話里沖要帳人一頓冷嘲熱諷。
掛了電話,心里還在詛咒不停。
為了討回那些錢,順便找找蘇家人晦氣,她許諾事成之后付三萬元的酬金。
如今事情沒辦好,推說是她沒跟商場的人溝通好,害他們不光討不了錢,還跟別的幫派發生沖突因公受傷。搶生意的是兩名殺人犯,從牢里出來才兩年不到。
是梅安市地下幫派的成員,不敢得罪。
但余薇不管這些,她是客戶,看到效果才肯給錢。
既然達不到目的,她給的三千元訂金可以不要,剩下的兩萬七千當然可以不給。
所以,她第二天發現自己價值30萬的車被人偷了。
不僅如此,之前她在商場里說得上幾句話,現在不行了。
據說,商場的管理高層串通外人哄騙顧客大消費,影響極壞被撤換。而新來的管理人員她一個都不認識,對她沒有半分恭敬,看她的眼神冷淡而客氣。
她和朋友去商場的專柜挑選衣服再也沒有優惠,進口的鮮肉類她想購買也要排隊。以前高層通道、電梯和辦公室任她去,如今連員工通道都不準她接近。
可以說,她跟普通客人一樣的待遇,還多了一份嘲諷。
她氣壞了,明白自己被報復了。
不過是一件小事,值得這樣嗎?八成是那蘇賤厚臉皮跑去跟男人哭訴,柏少華一個不耐煩把自己當成出氣筒。
這怎么行?
柏少華的電話她打不通,姐姐一直不肯搭理她,更不可能替她出主意。母親因為缺少臂膀,處處受制,壓力山大,天天在外奔波勞碌,無暇顧及家里的情況。
正委屈時,男友打電話來了。
余薇本想哭訴自己的委屈,讓他幫自己討回公道,結果對方溫文爾雅地說了一堆嚴厲揪心的話。
他含蓄地說她任性,不懂忍讓,不懂得為大局著想,惹惱兄弟把他的心腹全部撤換。說她的不懂事讓他很失望,希望兩人暫時分開各自冷靜一段時間。
說完,不等她分辯已掛了電話,關機。
男友有很多張電話卡,這張是單獨向她開放的,當時聽著心里很甜,以為自己在他心目中很特別。
如今關了,她才發現自己再也找不著他。
她慌神了,不知怎么辦好,急忙忙跑到母親跟前討個主意,然后再出國找他看能不能挽回。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我早跟你說了,你姐姐的工作必須保住!現在好了,你姐被炒了,你不分輕重又鬧出這種事惹姓柏的,要不是你媽我還有點面子,你連住的地方都沒了!”
“媽,你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我該怎么辦?我不能失去他…”余薇哭得無法自抑。
“你不能失去的是你姐!我的女兒呦,你到底要我怎么說才明白,男人是靠不住的…”余母氣得渾身無力,直搖頭,“他來的那天,我就知道你拿不住他。傻孩子,醒醒吧!安安分分打理客棧,找機會哄回你姐…”
最好能跟姓蘇的打好關系,哪怕是假意,先哄她在柏少華面前說余家幾句好話,一切等余家翻了身再說。
“干嘛要討好她?姐就住在云嶺村,她跟休閑居的人相處得很好。”余薇泣聲漸止,淚眼朦朧地看著母親,“這不是我們一直希望的嗎?”
余母卻呸一聲,轉過身來,面有厲色,“誰看得起一個沒有工作,全副身心投在男人身上的家庭主婦?”頂多夸她兩句賢良淑德,對身受重傷的丈夫不離不棄。
有什么用?
賢良淑德的女人,有一個就夠了。
那蘇蘇為他生兒育女,溫柔聽話又漂亮,在男人心里很有份量,普通的女人想壓她一頭幾乎是不可能的。
很多女人爭一個男人,就為了當他的合法妻子。
呸,愚蠢。
當合法妻子有什么好?伺候公婆叔姑,熬出一身皺皮黃臉的。還不如當小三來得爽快,啥都不用操心,只管自己吃飽穿暖,生個孩子爭家產,日后妥妥的太上皇。
但是,她不是讓女兒跟別人爭男人,太掉價了。
她要女兒爭的是地位,余家在梅安市的地位。
無論男女,想要名利地位,光憑一人之力簡直是癡心妄想。除了能力,還要有得力的人脈,人脈資源是創業的一項重要資本。
“哈維斯太遠了,小薇,咱們得攀住最近的那位。”余母保持耐性給女兒分析,“柏少華能和政府達成協議,兄弟也依賴他,必有過人之處。小嵐以前也這么說他…”
以前看不到他身上的光環,如今他在梅安市漸露鋒芒,加上一個貴族的身份讓他藏也藏不住。
這是一個含金量極高的重要人脈資源,值得余家人努力爭取。
要爭取這樣一個人脈,普通的代價是行不通的。
“姓蘇的終究是個普通女人,既然你和你姐有那種本事,總有一天,姓柏的能看出你們和她之間的不同之處。只要你姐把得住他,保住余家在梅安市的地位,將來還怕男人不來求你嗎?
聽媽的話,主動送上門的女人比泥巴還要賤。想征服男人,你首先要把住自己的心,要懂得什么叫欲擒故縱。還有,你把你倆的本事告訴媽無所謂,千萬別再告訴外人。
尤其是那個哈維斯。
這是你倆最后的籌碼,它能幫你們,也能害死你們的,懂嗎?”
余母謹而慎之地提醒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