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生育工具?人家感情好想多要一個不行啊?”佟靈雁瞟他一眼。
“感情好?雁雁,咱倆感情夠好吧?你捫心自問肯不肯生二胎?我養得起,你肯生嗎?”見她不吭聲,男人得意地笑,“看吧,這就是區別。你看她剛才連個電話都不敢打,平時在男人面前估計連個屁都不敢放。”
說到這里,他搖搖頭,“靠生孩子鞏固地位,嘖,你們這些搞古文研究的…”抬手在腦袋上劃個圈,“腦子受到影響,僵化…”
“呸,你才僵化!”
小倆口開始斗嘴,被蘇杏拒絕所引起的一絲不快已不復存在。
佟靈雁的未婚夫家境不錯,做生意的。平時待她細心周到,出手大方肯為她花錢,不是愛斤斤計較的diao絲男。就是性格有點大男人主義,有點直男癌的特性。
他認為在婚姻之中,要車要房要彩禮都不算事,只要男人有能力就該置辦齊全;也出過國見過世面,卻對華女偏愛外男、鄙視華男的種種言行更加深惡痛絕。
對他而言,他這是替自己的女性胞胎不值,恨鐵不成鋼。
有這種思想的男人國內大把,佟靈雁不以為怪。反正對自己沒有影響,所以她不可能為了這一點而對他產生不好的看法。
再說,蘇杏是她堂兄的朋友,平時和自己來往并不密切。
兩相權衡之下,當然是未婚夫跟自己最親近。
小罵幾句得了,不會真的吵架。
此刻,客人們都出去游玩了,院里清靜,佟靈雁房間的門是開著的。
嚴華華好不容易哄孩子睡著,趁有空趕緊去院里打水洗衣服,結果隱約聽見這幾句話,不由微怔。
生二胎?蘇蘇嗎?
難怪最近見她出來散步小心翼翼的,不像平時那樣追著倆孩子風風火火地在村子里賽跑,原來是懷上了。嚴華華洗衣服的動作緩了緩,不由得想起好友余嵐。
一個想生生不了,一個像老母雞下蛋一個接一個地生。
唉,果然是同人不同命。
沒多久,佟靈雁和她的未婚夫就走了,來去匆匆。
晚上,蕭炫回來了。
今天周六,他原本昨晚回來的,結果學生在學校鬧事耽誤到今天才回來。等他洗完澡出來,嚴華華已經熱了飯菜端回客廳,順便取出今天剛收到的請柬擺在桌面。
蕭炫打開一看,微訝,“佟小姐的?她今天來過?”
“嗯,走了,匆匆忙忙的。”
“她這甩手掌柜當得真舒服,什么都不管只管收錢,難為你一個人在家既要看孩子又要盯著客棧。”蕭炫把請柬擺回一邊,“不如你下次跟她商量商量把另一半經營權要過來。”
“那不可能,”嚴華華非常肯定,“她喜歡和朋友到處旅游,開民宿也是為自己方便,還不止這里一間。她雖然不管事,但很多客人是她介紹來的,分紅我占大份額,各不相欠。所以你以后別說這些話,免得誤會。”
隔墻有耳,小心日后傳到佟靈雁耳朵里就麻煩了。
合伙人最忌諱疑心,內部起沖突。
“行,這是你的事自己拿主意,我是見你辛苦不忍心。”蕭炫端起飯碗扒兩口,“那你改天去問問蘇蘇什么時候去,到時候一起走。”
“問也是白問,我猜她八成去不了。”想起上午聽到的話,嚴華華顧自笑笑。
蕭炫見狀,便好奇地問:“為什么?我聽說她們是親戚。”
嚴華華往外瞅了一眼,怕人偷聽似的。
“聽說她懷了二胎,金貴著呢!少華不可能讓她到處亂跑。”
想當初她懷第一胎的時候出門散個步都得人陪著,怎么可能讓她跑那么遠喝頓喜酒?
啪噠,一塊醬肉沒夾穩掉進碗里。
“又懷上了?她知道二胎是什么意思嗎?是指第二個孩子,她已經有兩個了,再生就是超生,要罰款的。”蕭炫略吃驚。
“你那么吃驚干嘛?少華像缺錢的人嗎?”嚴華華奇怪地瞧他一眼,“你們男人喜歡多子多孫,但凡有幾個臭錢哪個不是婚生子私生子滿天飛?別說你沒這個心思,你是沒那個錢。”
說完白他一眼。
“怎么扯到我身上了?還好我是窮光蛋。”蕭炫瞥她一眼,開始吃飯。
“有的人越窮越愛找女人,有錢人起碼要求高不會饑不擇食…”不經意間想起余嵐伏在柏少華懷里哭的情形,頓時一陣膈應,“唉,不說了,吃飯吃飯。”
她突如其來的壞心情讓蕭炫感到莫名其妙,“又不是我要二胎你氣什么?”
“沒氣你,哎,你不想要二胎?”
“想有什么用?我那點工資能養活小陽就不錯了,你的錢攢起來給孩子交學費。咱不跟人比…”
沒錯,有什么好比的?
有錢的人未必快樂,當窮人也不行。
像她這種小資人最舒坦,不愁吃穿,有男人有孩子在身旁。各自有一份事業和拼勁,生活充滿動力。哪像有些人,缺乏安全感除了生小孩完全沒有人生方向。
有時候真想不通,那蘇蘇到底圖少華什么呢?
大概是長得帥吧。
自己當初也曾被他迷惑過…
晚上,從書房出來的柏少華過來接妻兒回家吃飯,順口問她佟師兄家的堂妹妹找她什么事。他出門找妻兒時被人提醒了,擔心別人慫恿她做危險的事所以問一問。
“她十月一結婚請我們參加婚禮,還有她未婚夫的師妹在Y國留學就要畢業了,想在那里發展,找你問問有沒門路讓她留在那邊。”蘇杏全說了。
“你怎么說?”
“全拒絕了。”
很好。
“所以佟靈雁要跟你絕交?”
難得這回他猜錯了,蘇杏很好奇原因,“為嘛會這么想?”
“你每次跟人斷交都這副表情。”柏少華瞅她一眼,吃了一口飯。
跟她在一起吃飯,不說話是不可能的。
蘇杏忍不住笑了,“我哪有跟人斷交,”她壓根沒和人結交過,“我是郁悶,靈雁那未婚夫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個代孕的…”既沒歡喜也不憐惜,一副她拿錢辦事而已的表情。
柏少華聽罷,默默地嚼了兩下,最終沒忍住別過臉笑了出來。
“你笑什么?”蘇杏不滿地打他兩下,不痛不癢,“他這么想,別人也會這么想,我看在生之前還是別出門了。”心塞啊。
“你本來就沒出過門,”控制好情緒,一本正經的柏少華給她挾了一塊排骨,“你還有時間管別人想什么?那大導演不是給你一沓照片選角嗎?看得怎樣了?”
“煩。”就一個字。
某人再次忍俊不禁,“不煩,今晚我陪你看。”
“你說的。”
某人微笑,“余家商場五一開業估計這幾天也有人來,誰你都別見…”
在孩子媽生產之前一切都是牛鬼蛇神的化身,通通不能見。
兩位大人在商量事,對面兩個小兒啃完一塊排骨后眼巴巴等父母給自己挾菜。等了半天不見動靜,兩人對視一眼,聳聳肩,各自拿起跟前的筷子站上凳子自己來。
靠人不如靠己,自力更生,豐衣足食。終于主動地邁出人生的新一步,挑食!蘿卜的不要,青椒不要,青菜起開,對,就是那塊肉片,我挾!
一人一塊,坐回位置吃得津津有味。
蘇杏:“…你挑食?”
柏少華:“…不可能。”
他愛吃肉,菜是為她做的,所以孩子不愛吃菜責任不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