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蘇杏囧,原來這人在變著法子教她識人的道理。不過他說得對,那天她確實被算計了,若非早有準備她又得成為郭家婦。
“嗯,有道理。”
似是有感而發,柏少華聞言又看了她一眼。
正在這時候,院外傳來兩個聲音。
“咦?那邊也有節目嗎?好像很熱鬧。”聽聲音是個女的,好像不止一個。
“我不知道,應該是梅林村的人在玩。”這是少君的,剛說完他人已經出現在門口,看見院里那么多人頓時驚喜萬分,“原來你們都在啊!小福快來,我給你們帶了好吃的。”
沒看見女人進來,估計去看熱鬧了。
他端了一大托盤食物,還有很多肉骨頭,都是新居入伙那些人讓他帶過來的。蘇宅里的兩個女孩是村里出了名的死宅,倒是無人介意她們去不去吃飯。
“少君,客人都走了?”秦煌問少君,今晚到場的人老媽都給他介紹過,故而認得。
沒到場的,現在也全部見過了。
“還沒有,在跟朱大叔他們聊天。”少君將食物擺在桌上,說。雖然他聽得很不耐煩,但見一個個笑容滿面的仿佛談得很暢快,安德卻說看那些人唇槍舌箭的驚險刺激,于是他索性回蘇宅清靜一下。
“蘇蘇,下棠村跟梅林村是不是有矛盾?”給她遞來一只雞腿,少君啃著雞翅膀問。
“應該是商業上的糾紛,你千萬別干涉,更別輕易答應別人什么,對待朋友一視同仁就好。”蘇杏想起余薇和少君經常一起出游,便提醒說。
“嗯,好。對了,小薇說在橋邊玩,一起去看看?”
“不去,一群女孩嘰嘰喳喳,太吵。”
柏少君聳聳肩,從涼亭欄邊跳下來,剛走到門口便撞上從外邊進來的人。
“少君你去哪兒?別去河邊。”一個女人叫住他。
“為什么?”
“很多女孩在河邊玩水,你一個大男人去干嘛?走走走,陪姐聊聊天…”一群女孩在戲水,身上的衣裳料子薄,濕了水之后顯得很透明,若隱若現的。
被男人看見還得了,不知那些女孩怎么想的,明知今晚有這么多人在還敢玩得如此放肆。這里不是農村嗎?農民留給她的純樸形象好像有些歪了。
不明所以的柏少君被拽回院里,又是一陣介紹與客套,聽得他直打瞌睡…
曲終人散,各回家里安歇。
白姨的家是一棟青磚瓦屋,就一層,建在周叔的另一邊。附近還有一座面積寬廣的養生館,與休閑居呈南北兩極。
秦煌回到新家,發現老媽在客廳等他。
“媽,今晚辛苦了,怎么還不睡?累的吧?我幫您按一下。”他來到白姨身后,按住她的雙肩。今晚來的人居然有商賈,有官員,礙于身份他不便出面應酬,只能辛苦老媽了。
幸虧是大家一起設宴,否則老人肯定吃不消。
正在看電視的白姨瞪他一眼,拍開他的手神情不悅道:“我怎么睡得著?你老老實實交代,這房子花了多少錢?以后還要不要娶媳婦了?”兒子冷不防地說他在村里蓋了新房子,嚇了她一大跳。
“有了新屋還怕沒媳婦?”秦煌安慰老媽子說,“媽,我明白你心里想什么,也知道你在這里住是圖什么。可你要體諒一下作為兒子的我的感受,我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你受苦。”
“我哪里苦…”
“媽,別跟我爭。”秦煌不想聽她分辯,“要么你住在這里,要么我辭職回來陪您在山里種菜。您慢慢考慮選一個吧,我去洗澡,明天咱們再好好聊聊。”
起身準備去浴室,忽而又回頭問:“對了,媽,那個柏少華是什么時候住進來的?”
白姨一愣,顧不得跟他置氣了,正色道:“跟休閑居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叫昌叔的在山那邊放羊,平常很少見他。怎么,他們有問題?”在別的地方也有外國人定居,因貪圖農村的清靜。
這種現象各國都有,不足為奇。
“媽,你別多想,他來自西城的柏家肯定沒問題,我就好奇問問。”安撫好老媽,秦煌進了浴室。
他不認識柏少華,卻知道柏少媛。
西城柏家是個世家,不是說他權勢通天,而是百年之內仍頗負盛名的一個世族而已。西城是有名的書香之城,城里的三間大書城皆有柏家捐贈的珍貴墨寶與詩書供世人欣賞翻閱。
千年之前的淵源暫且不說,就說這百多年的歷史。
柏家祖上百年前曾出過文、武官,戰亂時期,他們家傾家蕩產也要資助兒女出去搞革命,文.革期間,也因歷史原因受到各方排擠與折辱。直到今天,他們的兒女仍是人中龍鳳。
有的遷出海外,有的身處制度之中,有的教書育人,兒孫成了各界精英默默地為國為民付出與犧牲…柏家從不對外高調渲染,可是,哪怕出過資質平庸或者不肖的子孫,各界人士也不敢輕視他們。
正氣浩蕩,家風嚴謹,所鑄造的立世之本自當受人崇仰。如此家世,出幾個混血兒不足為怪。怪就怪在,這個柏少華給他的感覺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
秦煌撓著一頭短茬,劍眉輕蹙陷入苦思,頭上的泡沫隨著花灑的水滑下…
而蘇宅,蘇杏和婷玉收拾好東西剛準備熄燈進屋,忽聽門口呯地傳來一聲巨響,有人拿石頭砸她的門。蘇杏惱從心起,倏地趴在墻上探出頭看看是誰。
“哼,不知廉恥,三更半夜的和一群男人在院子里也不知搞什么。”幾個女孩嘻嘻哈哈,其中有人無比輕佻地說。
此時,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溜進人群,獲得女孩們刻意壓低的歡呼擁護。忽然卟的一下,那矮子翻倒在地開始全身抽搐。
“喂,你怎么了?!別嚇我們…”
“不好了陸哥,少君…”聰明的女孩們馬上奔向已經安靜下來的休閑居。
而躲在蘇宅墻邊的兩個人無事人似的,坦然返回屋里。
“奇怪,我極少出門怎么就惹到這些人了?總覺得背后有人搞鬼。”蘇杏眉頭微糾,百思不得其解。
“何玲?何小飛?或者是那個余薇?”婷玉想出幾個名字來,“肯定不會是白姨。”她沒那么無聊,手法太幼稚了。
“至于嗎?”
“既能置身事外,又能擾你清凈,小小手段何樂而不為?”
蘇杏輕嘆,老毛病犯了,“這里神經病太多,我不想住了,等租期滿了就搬吧?”
“隨你,我住哪兒都可以。”婷玉并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