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弈當初退婚,不喜歡原主占一部分原因,更多的還是…
原主在蘇家地位尷尬,大太太不管事兒,家中大權都在秋氏手里。
胡太太覺得,祁氏翻身的可能性太小了,所以這才想著,如果退了婚事也好。
雖然說蘇細蕊是姨太太生女,不過秋氏如今掌權,跟真正的太太也沒有太多區別,就是名分上的事情。
只要大權在握,那么身份也沒那么重要。
胡家內部爭權其實也挺嚴重的,胡太太想要一個助力。
而這個助力,祁氏給不了她,秋氏卻可以。
如此一來,胡太太便動了心思,正好胡子弈回國之后,偶遇了幾次蘇細蕊,覺得這個柔弱又溫婉還會說洋話的女孩子,簡直是純情的雪蓮,是自己心頭真正想要追求的愛情。
胡太太一提議,他也便同意了。
原本還是想體面的退了婚事的,結果被蘇細蕊攛掇的,失了志一般,在原主的生辰宴上,鬧出了這樣的事情。
如今,胡子弈有些后悔自己的沖動。
當初怎么就頭腦發熱,答應了呢?
如果真是體面的退了婚,說不定如今自己也不需要如此提心吊膽的了。
畢竟,家中可不止他一個兒子。
便是其它的兒子,是東姝嘴里所謂小婦生的。
但是那又怎么樣?
自古以來,雖然說嫡庶尊卑有別,可是還需要考慮大家長的意見啊。
大家長如果喜歡,你就是庶子,也能上位。
大家長如果不喜歡,你就是嫡子,也得滾蛋。
自古以來,寵妾滅妻的人,也不是少的。
胡子弈看著是胡家大少,受盡各種寵愛,可是在胡父那里,與其它兄弟,也沒什么差別。
胡子弈看著呆,但是心眼卻不少,又怎么可能將胡家的家財放手給別人呢?
他如今雖然是在圣瑪利教書,看似清高,視金錢如糞土。
可是,金錢這個東西,誰不愛呢?
他不過就是想表現的自己有才華一些,同時也想來學校結交一番。
畢竟,鳳州城很多財閥大佬家里的公子,也都在圣瑪利學校,或是讀書,或是執教。
這算是一種人脈鋪展,胡子弈原本就是打著這個主意來的。
自己在鳳州城人脈好,胡父想要交接家業的時候,肯定會優先考慮這些的。
有人脈,有能力,還有才華。
胡子弈原本以為,很多東西,不過是囊中之物,只是等時間而已。
可是如今,他又不確定了。
其它學生并不了解胡子弈的想法,這個時候,還在安撫著他。
而胡子弈心已經飛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東姝這會兒已經和祁氏一起,在爬樓了。
“母親覺得,家里會不會有坐不住的。”東姝莫名其妙來了一句。
其實東姝想說的是,昨天蘇連深說要將家業交給自己,這件事情,當時東姝沒避著人。
傳出來是肯定的。
蘇家男子尚且爭得頭破血流的,更何況還有不少的女兒。
如今一聽蘇連深的想法,估計又慌又怕吧。
這個時候,肯定會有人坐不住。
只是是誰,又不好說。
秋氏一房,如今雖然實力受損,但是秋氏醒來之后,又是一條好漢。
蘇同春不過是小傷,幾天就好了。
所以,這一房的實力,也不能忽略了。
輕敵,最是要不得。
至于其它兩房,東姝雖然在四房方氏那里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但是卻從來不會因為,對方早死,就把對方放到安全名單里。
“原本可能還坐得住,不過今天一早坐了黃包車,可就不好說了。”祁氏清楚的知道,東姝所提的是什么,冷笑一聲說了一句。
說完之后,微微垂頭,看了看臺階,眉眼冷靜,聲音也透著冰雪冷意:“畢竟有些人的骨子里,都爛透了。”
東姝總覺得,祁氏的這個“有些人”意有所指,而且她應該是查出了些什么,但是苦于沒有證據。
所以,便是查出來了,也沒有什么辦法。
如今是民國,不比后世,什么監控,指紋DNA。
有些罪犯,二十年后,通過一點殘留的DNA還能追蹤到祖宗十八輩以上的。
如今能找的,不過就是人證,物證。
祁氏在意的,是多年以前,原主哥哥姐姐的死亡。
姐姐是病故,這個可以暫時看成是自然死亡。
可是哥哥卻是意外落水,這個想找人證和物證太難了。
特別是事隔這么多年,再想去找,又哪里找得到呢?
不過祁氏在東姝眼里,已經是個大佬,估計是真找到一些,可惜沒有直接的證據。
“哥哥落水的事情,是劉氏一房干的?”東姝猜測了一下之后,小聲問了問祁氏。
祁氏沒抬頭,也沒出聲,只是腳步輕頓,原本想要邁出去的腳步,又輕輕的收了回去,站在東姝身后的那一層臺階上,沉默半晌。
東姝也不急,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慢慢的等待著。
許久之后,祁氏這才低低一笑,聲音很輕:“你知道這個家里,沒一個好人便好,以后可不能傻傻的誰都相信。”
說到這里,祁氏微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從前我想著,不理紅塵事兒,多積德,總能保佑著我最后一個孩子,平安到老,可惜,現實狠狠的給了我一巴掌,以后…這府里,又多了一個惡人。”
祁氏說完自嘲一笑,不過卻是抬起頭,眉眼堅定。
從前,她顧慮頗多,連失兩個孩子之后,心如死灰。
為了最后一個孩子,她舍下了太多太多。
許是因為她這樣的態度,才會讓那些小人直接爬到了自己頭頂。
看著東姝長進了,而且還頗有一些手段。
祁氏終是可以放心了。
以后,蘇家就是全員惡人,就要看看,誰能斗過誰。
東姝大約看明白了祁氏的意思,想了想之后,這才輕聲說道:“母親且放心,便是真查不出來什么,我們想讓他們死,他就得死。”
東姝的想法簡單粗暴。
誰敢來招惹自己,東姝回頭就是一拳。
這一拳下去,不死也是半殘。
東姝甚至還調侃的想著,自己是不是得好心提醒一句,別亂來,不然的話,我受的傷,你們丟的,卻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