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嬸回了禮,等到她家殺豬的時候,萬一送了肉過來,東姝肯定也得回。
家里如今還真沒什么東西可以回了。
東姝想了想,覺得自己年前,還是可以用一用院子里的烤窖的。
“吃飯吧。”東姝想明白了之后,舒展了眉頭,叫陶大力過來吃飯。
東姝的紅燒肉,肯放料,味又足。
咬一口,香醇滑香,又不顯油膩。
陶大力吃了兩碗飯,都沒停下來。
只是晚上吃了飯就睡覺,陶大力怕積食,便沒敢再多吃了。
粉蒸肉味道也好,但是不及紅燒肉味道濃厚。
兩個人吃過飯,便洗洗,各回各屋睡覺。
第二天,兩個人開始收拾這些肉。
該腌的,拿壇子腌起來。
留著包餃子的在井里吊好了,還有排骨之類的,也都需要自己慢慢弄,還有下水之類的,都需要清理出來。
東姝覺得能吃新鮮的盡可能的吃一些。
誰家過年還不吃一頓餃子的,所以這段日子吃的好些也可以。
但是也不能一下子全吃了,之后看著大白菜干瞪眼。
快中午的時候,村頭那邊有些熱鬧,東姝進院的時候,遠遠的看了一眼。
來的是一輛小轎車,這年頭小轎車雖然不能算是稀罕貨了,大家也都看過了,鎮上也有一些,雖然不多。
但是大家看多了,也便不覺得新鮮了。
只是,桃花村還是窮的,家用三輪車尚且是個夢想,更別提小轎車了。
所以有車過來了,大家還是愿意湊過去瞧瞧。
小轎車應該是在陶海石家里停下了,東姝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接著處理自己手里的東西。
今天中午,東姝準備用大白菜,拌個豬耳朵,順便再炸點地瓜絲。
這東西不管是干吃,還是拌著涼菜吃,味道都不錯。
地瓜吸了油之后,油水味足了,吃起來香噴噴的。
結果,沒一會兒功夫,東姝聽到小轎車的喇叭聲。
抬頭一看,陶海石帶著人已經到了大門口了。
東姝一邊擦手,一邊叫陶大力過來。
陶大力在屋里燒火呢,一聽聲音,出來看了一眼。
看是陶海石來了,也不多話,默默的跟上了東姝。
遠遠的,東姝已經看到了,陶海石身邊跟著幾個陌生人。
一個年紀挺大的長者,還有三個小年輕的。
不過三個小年輕,以長者為中心,而且這些人身上一股子書卷氣,東姝心里隱隱有猜測,卻也并不急著表現什么。
畢竟,我就是個農村婦女嘛。
“桂香,大力在忙著呢,來來來,家里來客人了。”陶海石一邊說,一邊將人往里請。
“孫教授,里面請。”陶海石讓長者走在前面,長者點頭笑了笑,也沒客氣,往前邁了一步。
長者看著年約四十出頭的樣子,一身中山裝干凈利落,布料很新,而且不見任何補丁,可見條件不錯。
身邊跟著的三個年輕人,兩男一女,看著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穿著打扮也十分的時尚。
將人帶進了家里,東姝請人坐下了,還給倒了糖水,陶海石暗自點頭之后,這才緩緩開口:“桂香啊,這個是京城農業大學的孫教授,這次過來,說是有事情要找你。”
孫教授不肯多說,但是鎮長那邊已經發話了,還安排了人過來,就是開車的司機。
陶海石不太明白,京城那邊的教授來他們村,這是做什么呢?
不過陶海石沒表現出來,他們要找東姝,他帶著人過來就是了。
“孫教授你好。”東姝客氣的打了一聲招呼,落落大方,看著倒是不像沒什么見識的鄉野婦人。
孫教授是個學者,對于這些并沒有什么偏見。
他是為了胭脂米來的,只是中間有事兒,再加上學校那邊也離不了人,所以拖到現在才得了空過來。
學校放假了,他也終于可以休息一下,跟學校那邊打了報告,便帶著人過來。
“大妹子,上次你寄的胭脂米我收到了。”孫教授開口的語氣,十分和藹。
就是吧,他提到的胭脂米,又是什么米?
陶海石沒聽懂,但是也不敢表現,笑呵呵的站在一邊。
陶大力聽明白了,這米特別值錢,兩個人靠這個就差沒直接發了家呢。
可是為什么京城大學的教授會找來,陶大力腦子里轉了一會兒,這才想起來,東姝曾經跟他說過,往京城農業大學郵過胭脂米的事情。
“自己謀利為小,國家長遠的發展,還有對于這種胭脂米的保護,讓它不斷種,才是大事兒。”這個是當初東姝跟陶大力說的。
反應過來了,陶大力也不說話,他又不懂,別讓他來,老實的當背景板吧。
倒是東姝聽到孫教授這樣喚自己,差點沒激動的飆淚。
不容易啊,不容易。
終于有一個人肯叫自己大妹子,而不是張口就是大嫂!
“教授收到就好,我其實也是好不容易打聽到的,你也知道,我們消息閉塞,鄉野之間,也沒辦法打聽太多,上次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寄的,我想著這東西挺寶貴的,我自己發家是小,為國家貢獻一點力量,才是重要的。”東姝謙虛的表示,自己這樣做,也只是一件小事兒罷了。
孫教授笑了笑,態度溫和:“對了,剩下的胭脂米,你是已經…”
這個家里,看著便不富裕,剩下的胭脂米估計已經賣掉了。
孫教授原本也不抱希望的,不過東姝既然能找到胭脂米,估計就能找到地方在哪里。
說不好那里還有種源,只要源不斷,剩下的都好說。
聽到孫教授這樣問,東姝不好意思的低著頭,盯著腳步,聲音也小小的:“家里窮,我跟大力兩個人想多點進項,多點發展目標,就把米賣了,包了北山。”
說完之后,生怕孫教授失望,東姝忙接著說道:“對了,胭脂米當初就是在北山發現的,就是位置有些高,不過是純天然的,我當初也沒全割,留了一片,算是自然生長的種子,明年不出意外還是可以長的,我開荒北山,也不會破壞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