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雖然不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情份。
但是認識也有幾年了。
雖然姑娘越是長大,尋香越發覺得,自己看不懂姑娘了。
但是看著姑娘知道反抗了,知道算計了,尋香還是欣慰的。
至少,她們的姑娘,終不負大將軍武將之后的名聲。
知道護著自己了。
因為幾年相處的情份,所以尋香說什么也不會放下東姝。
而東姝抬手輕輕的提起了那把七、八斤的大刀,然后低聲說道:“他們的目標是我,不過估計也是要斬草除根,你和弄玉只要保護好自己,不拖我后腿就行了。”
說到這里,東姝勾唇一笑,那笑明明十分明艷,可是尋香卻覺得自己脊背一涼。
不知怎么地,尋香竟是想起了,地獄里的冷面閻羅,總覺得,自家姑娘此時的笑,跟地獄閻羅的笑,沒什么兩樣。
嗜血,肅殺,冷漠。
尋香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不過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句:“陛下這是不想放過我們?”
尋香不傻,甚至比弄玉頭腦反應要快很多。
這個時候,也猜出來了,到底是誰想對他們下死手。
對此,東姝只是點點頭。
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輕聲解釋道:“我之前說過了,死人的體面,總比活人的好做。”
自己活著,便是不安定的因素,說不好要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呢?
再者,活人的體面太難做了,便是給了縣主的封號,也難保有人不拿這個作文章。
所以,還是死了的好,死了之后,便是封了皇家公主的稱號又怎么樣呢?
白骨一捧,黃土一堆,根本不需要再去費心算計什么。
豐家大筆的財富,穩穩當當的落進了國庫,皇帝也可以心安。
尋香不傻,仔細想想也便明白了。
咬了咬牙之后,恨恨說了一句:“虧奴心里還感激著陛下呢,原來也不逃不過這狼子野心,這京城,真是一窩子的歹竹,沒一塊好筍。”
聽著尋香這樣罵,東姝笑了笑,然后跟弄玉說了一句:“來,咱倆換換,我來趕會兒。”
東姝說話間,已經掀開車簾子走了出去。
弄玉不疑有它,乖巧的回到了車里。
尋香生怕弄玉一會兒再拖后腿,還仔細的在她身邊耳語了一番。
“真是…”弄玉聽完,就紅了眼眶。
她們家姑娘,真是太慘了。
前有親舅舅,親外祖母盯著想要她的命。
如今終是可以回故鄉,度過余下的日子了,結果呢?
“別拖后腿。”尋香還記得東姝說的話呢,所以叮囑了一下弄玉。
弄玉只恨不得自己親手上陣,去屠了這些人。
奈何腦洞總比身手強,真動手,她就是個送人頭的戰五渣。
所以,最后只能磨著牙,暗暗道:“真是的,我回了友州之后,定是要找個師傅,日日學武,以后保護姑娘。”
弄玉這句話剛落下,尋香甚至來不及調侃她呢。
便聽著外面呼呼的風聲,明顯有些不正常。
如今已經進入了五月,便是京城,都不會刮這樣大的風了。
所以,這肯定不是正常的風。
“來了。”尋香握了握拳頭,又握了握弄玉的手。
弄玉想出去看熱鬧,但是尋香沒讓。
拉著她,弄玉動不得,最后只能老實的坐在車里。
不過不放心外面,兩個人悄悄的扯開了馬車的簾子。
然后就看到,讓兩個人驚心動魄的一幕。
東姝正提刀,在剁一個人的腦袋呢。
那種畫面,要怎么樣形容呢?
東姝的表情,或者說是動作,十分輕松愉悅,仿佛切菜一般,順手提起了七、八斤的大刀,然后就沖著對方的脖子去了。
對方還沒反應過來呢,腦袋就跟菜瓜一樣,咣當一聲,直接落地。
血流猛的還噴了一發出來。
噴的到處都是。
弄玉只覺得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就差直接吐出來了。
不過這個時候,因為過于驚恐,又有些吐不出來。
尋香是真的不知道,自家姑娘還會武功呢。
她們不是打小就跟著原主的。
四年前,原主上京的時候,從友州的伢婆子那里,買回來了她們。
那個時候,兩個人年紀也不大,但是畢竟打小被培養著,所以很會伺候人。
再加上,兩個人年紀小,眼神也干凈。
所以,原主挑了她們。
原主會不會武這件事情,兩個人根本不知道。
如今東姝露一手,也不怕在兩個人面前掉了馬。
而且就算是掉了馬又怎么樣呢?
以后肯定也是要掉的。
畢竟自己的野心,可是比原主大多了。
原主只是想活,東姝卻想活得更好。
來了二十個人,東姝一個人應付的綽綽有余。
來人也確實沒想到,只是三個小姑娘,三個弱質女流,居然也是他們的對手了?
而且,人家根本不需要三挑二十,一挑二十就夠了。
當然,最可怕的還是,小姑娘提著大刀,直接上手就把他們的兩個兄弟給剁了。
直接剁的腦袋,都沒砍其它地方。
速度快到驚人。
來的,估計是皇帝的暗衛。
畢竟這種事情,明面上不好做,其它人不好派過來。
所以,皇帝派了暗衛過來。
可惜,你來的明衛暗衛都不管用。
只要大刀在手,屠盡天下…哎呀,臺詞亂入了。
東姝根本不管別人怎么樣想的,提刀就上了。
在這個世界,茍了這么久,難得有放飛自我的時候,此時不提刀,更待何時呢?
弄玉和尋香開始的時候,還貓在馬車里,看著這樣血腥的畫面,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吐。
可是,沒一會兒,表情逐漸麻木。
“哎呀,又剁了一個,好棒棒啊。”
“啊,又切菜了,可以,鼓掌。”
兩個人這兒開始十分不走心,甚至有些敷衍的鼓著掌。
沒辦法,東姝的高光表現太多了。
而且一挑N,半點不慫,直接就上了。
刀刀見血,已經不足以形容東姝的可怕了。
而是…
刀刀見頭。
“來啊,我的大刀已經饑渴難耐了,來送頭啊。”東姝在中間,怒喝一聲,頗帶著幾分匪氣。
一眾暗衛總覺得,陛下給他們的消息,是不是有問題?
三個柔弱的姑娘?
嗯,車里坐著看戲的兩個一臉麻木,有些面癱的姑娘,看著似乎是有些柔弱。
可是,車前那個提著大刀的?
柔弱?
陛下莫不是對柔弱有什么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