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程靖澤這樣說,程先生點點頭,心頭稍安。
一家人中午一起吃了飯,似乎是找到了從前融洽的感覺。
但是,每個人心里都明白。
沒有。
東姝與他們,終是疏遠了。
不過這件事情,兩方都有責任。
程先生和程太太既然收養了原主,那么多少得盡點教育之責。
可是他們放任著原主野生長大,性子被養歪了,最后也沒掰正。
所以,在教育原主這件事情上面,程先生和程太太多少有些責任。
如果當初不想收養,完全可以一筆錢買斷,把原主送到福利院之類的地方。
但是,你決定了收養,這便是你的責任。
而原主…
因為從小寄人籬下,卑微小心,自己心結不開,又別著勁兒的叛逆。
最后長成了不討喜的性子,其實也怪不了別人。
雖然外界的條件不好,但是程家畢竟也是給了她優渥的生活,讓她安心長大。
她心懷感恩就好,真的沒必要那般自卑小心。
父親以命相換來的收養環境,哪怕做不到心安理得,但是至少,要心理健康的長大。
長大以后,自己出息了,也可以回報養父母。
他們養她小,她可以養他們老。
可是,雙方別扭了十多年,最后以這樣的結局收場。
不能把責任推到任何一方的身上。
如今雙方似乎都在修復,只是卻又不動聲色,十分小心。
程家有求于人,自然放低態度,東姝其實是無所謂的。
如今東姝心里正在琢磨著,自己是不是開個宗門之類的。
上次肖楚還問東姝是不是愿意去他們天上門。
東姝當然是拒絕,畢竟自己有孟家傳承。
可是自己一個人有什么用呢?
得想辦法,將孟家的傳承代代傳下去。
想傳下去,就需要弟子。
開門立派,然后廣收弟子。
東姝覺得這個想法,還是不錯的。
吃過午飯之后,東姝還是日常的打坐冥想。
程靖澤下午的時候去公司。
耽誤了一上午,耽誤了很多事情。
程太太也不出去打牌,或是逛街之類的。
就在家里,弄弄花,弄弄草。
程先生看看書,聽聽戲。
晚飯一家人一起吃的。
倒是沒說什么話,只是程太太似乎有些緊張。
看著時間,晚上的7點鐘。
距離子時,還有五個小時。
總覺得這個時間,似乎有些難熬啊。
東姝吃過飯,還是正常的打坐。
程太太看過之后,小心的推了推程先生:“如今這樣沉穩,倒是讓我十分不習慣。”
聽到程太太這樣說,程先生看了一眼在一樓露臺那里打坐的東姝,笑著說道:“人總會變,總會成長,這很正常。”
程太太聽完,點了點頭,覺得也是這樣的道理。
隨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然后才壓低了聲音問道:“那你覺得,現在撮和她和靖澤能成嗎?”
從前對于原主喜歡程靖澤這件事情,程太太當然不會同意。
自己家養的養女,最后嫁給了自己的兒子?
這都什么事兒呢?
搞不好,別人要說他們家老封建,養個童養媳呢。
可是看著如今這樣的東姝,再看看他們兒子,程太太覺得這樣似乎也不錯。
主要還是東姝看著很厲害的樣子,程太太覺得抱個大腿很好。
聽程太太這樣說,程先生轉過頭,眉眼復雜地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把程太太看得直心虛。
想開口說些什么,可是程先生還沒說話呢。
“靖澤與她,已經不是一條路子上的,靖澤一直拿她當妹妹,而她…”如今最多把靖澤當兄長,后面的話,程先生沒說出來。
只是搖了搖頭,示意程太太還是別亂想了。
聽程先生這樣說,程太太還覺得有些可惜。
微嘆了口氣,倒是沒再八卦這個話題。
程靖澤上樓處理了一會兒文件。
晚上11點多的時候,這才下樓。
家里的傭人之類的,都打發休息去了。
這會兒,大廳里,就剩下程家三口和東姝。
“要不要吃點宵夜?”生怕東姝餓了,程靖澤問了一句。
“不用,謝謝。”東姝客氣的搖搖頭,然后低下頭,編著紅繩。
程太太一看這兩個人相處的模式,最后也是死心了。
抬頭看了看棚頂,結果就看到讓她頭皮發麻的一幕。
棚頂上此時有無數雙眼睛,眼睛眨動的頻率還不一樣。
此時,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都在好奇地看著她。
程太太嚇得僵在原地,甚至連尖叫都忘記了。
最后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程先生就坐在旁邊,看到程太太暈倒,嚇了一跳。
抿了抿唇,壯著幾分膽子抬起頭,然后頭皮也跟著發麻。
猛的閉上了眼睛,可是總覺得閉上眼睛之后,腦海里還有眼睛在眨。
那些眼睛,明明是獨立存在,可是卻又像是有生命一樣,不停的眨動,還有些好奇的眸光在轉。
“這這這這…”程先生扶著程太太,閉著眼睛,顫抖著出聲。
而程靖澤這個時候自然也發現了棚頂的異常。
這么多眼睛,程靖澤看著也是滲得慌。
而東姝就像是絲毫不受影響一樣,淡定的編著紅繩。
“有些人等不及,提前來送死,那咱們就多送他們一條人命好了。”東姝對此,只是勾了勾唇,然后冷聲說了一句。
程先生:…
道理我都懂,所以能把這些眼睛先弄走嗎?
這心理承受能力根本不行啊摔!
程先生嘴皮子哆嗦了半天,就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燙他的嘴似的,燙的嘴巴亂動,結果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東姝其實也是在賭,賭這件事情,背后是謝家。
謝大少如今命在旦夕,謝家當年既然能請了大師出來做這種借命之事。
如今說不好逼急了,會再請當年的大師。
東姝想看看那位大師的本事。
會不會把借來的命一分為二,分給謝大少一半呢?
從下午的時候,程先生頭上的黑霧開始瘋狂的跳動,似乎在折騰著什么開始,東姝便知道,這背后有人動手了。
這會兒的眼睛,不過就是幻像,不過就是對方釋放出來的一點小手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