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92認購證
說到92年的股票認購證，后來人都戲稱它是“92發財證”，最高時這一百本認購證的價格在黑市上被炒到了上萬元。
賈磊聽到李鉦宇提了認購證三個字后，就有心和他多打聽一下認購證的具體發行情況。
“你剛才說的那個股票認購證是什么東西？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你能給我說說嗎？”賈磊坐在車里好奇的問。
“這沒什么稀奇的，不過又是一種新的股票發行方法而已。我記得前年股票剛出來的那會兒大家根本沒人買，上面為了賣股票還曾搞過有獎發行鼓勵大家買股票，沒人買新股，有的單位甚至還攤派黨員職工買股票呢。”李鉦宇說，他家當初也被攤派過買了兩股豫園商場股票。
“后來這些人可都發家了！我當初就是跟著這些人撿了個大便宜，才賺了大錢的。”賈磊點頭同意說。
“就是因為去年買股票的那批人都賺錢了后來股票就熱了，現在新股發行不用宣傳都有人搶著買！可就是因為搶的人太多了總出亂子，所以我們這些當警察的，每次新股發行時都要去維持秩序。”李鉦宇苦笑說。
“這就叫當年你對我愛搭不理，現在我叫你高攀不起！”賈磊總結了一句說。
“對！可不就是高攀不起嗎！現在想買剛發行的新股比娶皇帝家的女兒都難。實在是想買股票的人太多了，一般人本搶不到。為了保持公平公正的發行原則，最近發行的新股就采用了先排隊領抽簽號，然后搖號抽簽，最后大家再憑中簽號付款買股票的流程。上面原本以為，這樣一來最后去買股票的人能少一些，沒想到一點用都沒有。”李鉦宇說。
“當然沒用了，想買股票的人是股票發行數量幾百上千倍，你們以為弄個抽簽最后去的人就少了？真是太蠢了！大家一聽說要抽簽，為了提高中簽率肯定會把家里的親戚朋友都叫去排隊的。到時候排隊的人只會更多不會減少的！”賈磊肯定的說。
“可不就讓你說著了嗎，等到真正發放認購表搖號抽簽那天，去的人比原來估計的多了十倍，那天的事我現在回想起來還會后怕呢。”李鉦宇說。
１９９１年１２月，明珠市為了解決搶購股票的問題，決定讓市里三家證券公司聯合租用明珠市的20多個體育場館，在規定的時間內同時發放各種股票的認購表，然后搖號，中簽者再憑中簽號分別到各家股票承銷商那里付款買股票。
“賈磊你不知道我們為了那次行動，動用的工作人員和警力之多，應該是明珠市乃至全國股票發行活動里最多的。為了確保股票發行時的群眾安全，市里面幾乎調動了全市所有的警力去維持秩序。
但還是有體育場和和游泳池館的大門被瘋狂搶購股票的人流沖破了！我胳膊上的傷就是那時候撞的，不過好在當時去的警察多，大家只是受了點傷沒有出現死人的事。”李鉦宇慶幸的說。
“幸好沒人死亡，不然好好的一件喜事就要變喪事了。就因為上次出了亂子，所以上面這次就要搞出來這個認購證嗎？”賈磊問。
“對呀！這個認購證是面所有向明珠市所有市民不限量發行的，實行一次發行全年有效政策，一本認購證可以參加多次搖號抽簽，然后在憑著中簽號碼認購股票，這一本認購證是可以反復中簽使用的。因為是不限量發行，所有人都能買得到！這回就不怕再出亂子了。”李鉦宇得意的說。
“認購證不限量發行嗎？這可真是個好主意！”賈磊意味深長的說。
賈磊作為一個重生者，絕不會放過92認購證這個發財機會的，所以賈磊在1月1日給賈愛國燒過兩周年紙錢后，難得的在國內留下來了。
賈磊安頓下來以后，他就開始給親戚朋友們分發自己帶回來的各種禮物了。
“我這趟出門回來的時候給大家帶來點禮物，我知道您和干媽都忙肯定沒時間派人上我那取，我就給你們送過來了。”賈磊坐在趙市長家的沙發上說。
“我昨天還和你干媽說呢，你既然回來了，改天一定叫你來家里坐坐。沒想到你今天就自己上門了！”趙市長略帶尷尬的對賈磊說。
他沒想到，出了上次的事兒后賈磊居然還會認他這個干爹。
“我這個做的晚輩的，當然要主動上長輩家來問安了，怎么能讓你們去請我呢！大家都是一家人，這么說也太生分了。”賈磊仿佛沒看出來趙市長的尷尬一樣，裝做十分親熱的樣子說。
無論賈磊心里是怎么想的，明珠市終歸是國內最繁華的一線城市之一，賈磊絕對不會主動把趙市長這么好的靠山推開的。
賈磊的口氣太親熱了，趙市長反而覺的心里不太舒服了，場面一度陷入了尷尬。
兩個人都不出聲了，一個是實在裝不下去孝子賢孫了，一個是發現賈磊的熱情太假和自己起了隔閡了。
“哎！賈磊你這孩子也真孝順，每回出國回來都不忘了給我們帶禮物。太謝謝您了？”趙夫人高興看著禮物說，她這個第三者終于把這個尷尬的氣氛打破了。
“你這次帶的都是什么禮物？可別送的太貴重了，哪怕我們是一家人我也不能收太貴重的禮物的。這是違反紀律的！”趙市長作為一個官場老油條，很快就把情緒調整回來自然的說。
雖然他和賈磊已經不能再真心相處了，大家還是要維護一個面子情的，至少表面上兩個人還是要裝出一幅父子情深的樣子。
“規矩我懂！這些東西都不值什么錢，只不過是有些特殊意義罷了。”賈磊說。
他送給趙市長的是一張列夫·尼古拉耶維奇·托爾斯泰的錄音唱片，這個托爾斯泰就是寫了《戰爭與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復活》等世界名著的那個世界著名文學家。
“這張托爾斯泰的錄音唱片是我無意中得到的，據說當年大發明家愛迪生把他自己發明的一臺錄音器送給了托爾斯泰，托爾斯泰就用這臺錄音器錄下了自己的幾次講話，這個唱片就是翻錄托爾斯泰的講話。”賈磊介紹說，聽到這趙市長立刻激動的把唱片拿起來了。
“天啊！沒想到我居然能夠得到這么珍貴的禮物，這可里面可是有托爾斯泰的聲音啊。”趙市長激動的說。
“這么珍貴的東西，你是從哪里得到的？”連趙夫人都忍不住問了一句。
畢竟托爾斯泰可是世界最著名的文學家、思想家、作家之一，他的知名度簡直是人盡皆知。
“托爾斯泰博物館把托爾斯泰留下來的遺物中錄的兩次講話翻制成了唱片，這個唱片一共只制作了3000張，是用來贈給了參加一次紀念活動的來賓的禮物。這次我有幸機緣巧合在莫斯科買到了其中的兩張唱片，我想干爹一定會喜歡這個禮物的。就帶了一張送給你！”賈磊說。
從經濟價值上來講，這兩張唱片現在并不值什么錢。但是從其他方面來說，它代表的意義卻是金錢無法衡量的。
賈磊真正做到了禮輕情意重的送禮典范了！
因為托爾斯泰故居博物館每天都給來參觀的人免費播放這張唱片，所以這張錄音唱片也不是什么珍貴無比的絕版文物，任何人都不能因為一張唱片說賈磊行賄的。
“哎！你要是送別的東西我也許不會收的，可這個禮物我是真舍不得拒絕。你這孩子，送禮可真是送到我的心坎里了。我的那幾個兒子要是有你一半聰明，我就自足了！”趙市長和賈磊推心置腹的說。
“我哪里算聰明啊！我只是比別人想的更多，更勤快而已。我無父無母的什么事都要自己打算，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罷了！幾個干哥哥運氣那么好，有您幫著他們打算以后的事，自然不用向我想得這么多了。”賈磊苦笑著說。
“可是他們光知道享受，我就算幫他們打算的再多，他們自己不爭氣也不成啊！”趙市長苦笑著說。
兩個人相視苦笑，不知不覺中，幾個月前發生的那一點不愉快的小事照成隔閡，慢慢開始消融了。
“你這次回來打算呆多久？”趙市長問賈磊。
“蘇聯的情況現在實在太亂了，我暫時不會過去了。我這次可能要在國內留上一兩個月吧！”賈磊想了想說。
“哎！那邊的局勢我也聽說了，真是亂的一團糟，你留在國內也好。反正華夏這么大，總有你賺錢的地方。”趙市長說。
“我也同意你的說法！別的地方不說，眼下明珠市不就有一個賺錢的好生意嗎？我聽人說明珠市馬上就要發行股票認購證了，所以我想留下來買點。”賈磊笑著說。
他今天就是來打探股票認購證消息的！
“這個股票認購證和股票可不是一回事，股票你花30塊錢就能買到一份真正的股份，可你花30塊錢買一個認購證卻只是花錢買了一個可以購買股票的資格而已。這個中簽幾率大概在百分之二十而已，也就是說你買十本認購證里面，只有兩本能夠中簽購買股票而已。”趙市長提醒賈磊說。
“沒關系我對股票漲勢有信心！哪怕是十本認購里只能中一本都可以。我聽說認購證所得收入，扣除工本費、承銷費和廣告宣傳等雜費，其余的會全部捐贈給明珠市的社會兒童福利事業。沒中的那些認購證，就當我全捐款給福利院了！”賈磊不在意的說。
這個92認購證后來的收益，賈磊還是知道的，除了認購證本身猛漲的價格外，它所能用來購買的股票，更是出了許多長盛不衰的藍籌股。
“既然你已經有了決定我就不勸你了，我們在全市布置了450個營業網點發行這個股票認購證，等到十九號那天你自己去買吧。”趙市長說。
“我知道了！”賈磊點點頭說。
股票認購證發行方法和收費標準以及作用，14號后就已經被登在報紙上大肆宣傳了，就連路邊的大喇叭也講過很多次了。
“你說，市民們會不會覺得我們發行的這個認購證是騙錢的呀？畢竟這個東西的中簽率這么低，買十本才能中一兩本！30塊錢可是普通工人十天的工資了！”一個上了年紀的領導問。
畢竟買了這個認購證就和買彩票一樣，花了大價錢卻不一定會中獎的，30塊錢一本的價格是許多人5天的工資了。
“30塊錢的價格我還嫌棄定低了呢，每份認購證的收費應該再提高幾倍，這樣可以避免那些不懂炒股的普通市民盲目購買認購證。咱們就是騙，也要騙那些黑心坐莊的商人們的錢。”另一個老領導說。
得！因為中簽率太低，大部分老派領導都覺得這件事不靠譜…
不過當時市里的所有領導都不覺得認購證會賣不出去，因為前面股票火爆銷售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市里面的領導擔心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認購證銷售太火爆會帶來治安問題，為了認購證發售過程中的治安問題和發行紀律問題，市里面已經開了好多次會了。
后來定下了每個發行網點的營業面積不但要大、周圍場地更要開闊便于人流的疏散，明珠市甚至還出動了全市所有的警力去幫忙維護秩序。
所有人都在嚴陣以待，就等著認購證發行的那一天了。
1992年1月19日明珠市 賈磊一大早就拉著所有的親戚朋友，跑到最近的工商銀行去排隊了。
可是奇怪的是！
一開始銀行前面還有幾十個人在排隊，可是大家排著排著，發現來買認購證的人沒有想象的多，排隊的人購買認購證的積極性就降了下來。
有好多人甚至在排隊中途離開隊伍，不買了！
“賈磊啊，這么多人都不買了，是不是這個認購證不靠譜啊？”三妮手里緊緊的攥著錢包擔心的問。
“阿拉早就說過這個東西不靠譜啦，這個30元1份的認購證怎么比股票的價格還要高啊？要知道就算是那些新發行的，1元1股的股票發行價才不到6塊多錢。可這個認購證卻要賣30元一本，買一本認購證的錢都能買五股股票了！還不一定中！買了的它以后再買股票，怎么可能還能賺錢嗎…”周奶奶特別不愿意的嘟囔說。
“婆婆啊，賈磊可是財神爺坐下的童子轉世，他做生意可從來沒虧過錢。咱們這次說什么也要跟他一塊兒行動，你可千萬別拖咱們全家的后腿呀！”周文媽媽趕緊拉住自己的婆婆說。
“就是，就是！賈磊炒股票可是發了大財了，咱們跟著他買準沒錯。”其他親戚朋友們都點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