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溫度決定價格
“我對你的摩托車很感興趣！只要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會把他買下。”賈磊回到第一位車主那里問。
“你想問什么問題都可以，我一定會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摩托車車主說。
“我想知道為什么你的摩托車會賣得這么便宜？這些錢也只夠買20磅白面包的，這些摩托車就算是賣廢鐵，也應該賣得比這個貴吧？”賈磊好奇的問。
“不！你說錯了，這種摩托車根本就沒人收，那些做金屬回收的公司全都是收金屬零件，而且加錢給的很低，我真的把摩托車拆開賣，根本連10美元都賣不到。”車主說。
“這個價錢也太低了吧？你要知道在我們家鄉，這樣一臺摩托車至少值2000美金！我想知道，為什么摩托車在莫斯科居然會貶值到這個地步？20美金一臺的價錢也太低了！”賈磊問。
“二十美金的價錢對現在的蘇聯人來說已經不低了，至少這些錢可以買到二十磅的面包或是兩瓶伏特加了。”車主說。
“好吧！我知道現在蘇聯的物資比較貴，但是我還是沒辦法把一臺車和20磅的面包聯系起來。我更關心的是摩托車的價錢為什么這么便宜？”賈磊頭疼的說。
“其實這種問題只有你們這些外國人才會問，所有的莫斯科人絕對不會問出這種白癡的問題！摩托車的價錢為什么這么便宜？因為這里是莫斯科呀！因為現在已經到十月份了！”車主一聳肩說。
“摩托車的價錢難道還和幾月份有關系嗎？”烏巴圖也好奇的問。
“當然有關系了！莫斯科的冬天可是非常冷的，在冬天騎摩托車出門會被凍死的！我家住在郊區，騎摩托車到市中心大概要一個小時，現在這樣的天氣我還堅持的住！可是到了冬天這車根本就不能騎了，但你要知道莫斯科的冬天可是非常長的…”車主說。
莫斯科的冬天非常冷也非常長，從每年的11月到來年的4月都是冬天！
而且這座城市屬于傳統歐洲的城市建筑風格，市中心附近全都是公共設施和消費區，人群都則居住市中心外圍和郊區，因此平時莫斯科人出門采購聚會時必需要借助交通工具。
在寒冷的莫斯科的冬天，出門開車和騎摩托的區別就非常大了。
前者即舒適又安全，后者即冰冷又要命！
莫斯科冬季氣溫在零下30℃左右，也就是說在這里一年里有一半時間都不適合騎摩托車出門。
車主給出來的理由真的很好很強大，關鍵是特別合理，這場交易里在賈磊眼里唯一不合理的，大概就是這個摩托車低到驚人的售價了。
“我能問你最后一個問題嗎？”賈磊遞給車主20美金后，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你為什么愿意把自己的車，這么便宜就賣掉？”賈磊問。
“糧食漲價了！面包也漲價了！可我們的工資還沒漲價，我上個月剛剛失業，家里的存款昨天已經花光了，我存了多年的錢只有10000盧布呢…五年前的時候，10盧布就夠我買一周的食物了！可現在200盧布只能買一大塊黑面包，夠我吃兩天。”車主有些無奈的說。
“莫斯科的情況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嗎？”賈磊驚訝的問。
“當然了！8.19事件之后，西方終止了所有對蘇聯的經濟援助，我們現在只能靠自己的存款過日子了。我家里還有老婆和孩子，把這臺摩托車賣掉，50美金夠我們一家三口生活一個月了。”車主說到這臉上終于露出了一點笑容。
“謝謝你能告訴我這些，再見！”賈磊禮貌的說。
“再見！”車主點點頭離開了。
“蘇聯正處于將要崩潰的邊緣，在這個極端的時刻里，人民最關心的是吃飯和穿衣這些最基本的生存條件了，像摩托車這種暫時用不上的東西，能賣20美元也不錯了。”烏迪斯特對賈磊說。
“那你們韃靼斯坦現在也是這樣嗎？”賈磊問。
“是的！但是因為我們獨立的比較早，后來蘇聯政府的命令我們就不聽了，我們韃靼斯坦出口的東西很多，換回來的外匯剛好能讓韃靼的人民勉強維持生活，這個五百天計劃真的是把全蘇聯所有人坑慘了。”烏迪斯特無奈的說。
“嗤！這算什么，以后恐怕會有比這個500天計劃更離譜的事呢？看在舅公的面子上我提醒您們一句，像這種不靠譜的經濟改革以后千萬不要碰！無論提出這個改革的人是誰都不要相信，對于韃靼人來說，能平穩地保持住現在的生活水平就是最重要的事了！所有的經濟改革你們最好先觀望一下，免得重蹈這個五百天計劃的覆轍…”賈磊回頭看著烏迪斯特認真的說。
“比500天計劃更離譜的改革？這種事不可能吧？”烏迪斯特說。
“沒什么不可能的！我們華夏有句話說得好，病急亂投醫…我怕就怕，到時候俄羅斯的新領導因為著急經濟情況惡化，再去相信另外一個不靠譜的計劃。他們覺得能夠治療蘇聯經濟問題的醫生，也很有可能是仇人偽裝的！呵呵…”賈磊說到最后不由得冷笑一聲。
居然會相信敵人的仁慈！
在同一個坑里栽的兩次！
這群蘇聯人還真不值得同情…
關于摩托車的事就到這里了，賈磊打算回去以后就安排人手，在莫斯科開一家摩托車回收站，就收購這些現在被嚴重低估的資產！
這絕對是個一本萬利的買賣！
幾個人依然繼續逛街，烏巴圖像掉進米倉里的老鼠一樣，在舊貨市場上到處亂竄，他總能從路邊的小攤子里，淘出來一件又一件據說是價值連城的古董！
“你看這副油畫居然是梵高的真品，我沒想到居然能夠在這里見到它，二戰的時候這幅畫就失蹤了。”烏巴圖興奮不已的摸著一幅剛買到手的油畫說。
“我剛才只是覺得這幅畫的畫框比較好看！沒想到這幅畫居然是個價值連城的寶貝呀？”賈磊流著口水，把臉貼到畫上看了又看。
“躲開！別把你的口水唱到我的畫上，你知道這幅畫值多少錢嗎？”烏巴圖嫌棄的看了賈磊一眼問。
“怎么也要值個幾百萬美元吧？”賈磊想了想說，梵高的大名賈磊還是聽說過的。
“差不多吧！前兩年梵高一幅同樣大小的畫拍出了三百萬美元的高價。”烏巴圖說。
“烏巴圖表舅，你說我現在去跟著你學藝術品鑒定還來得及嗎？”賈磊一把抱住烏巴圖的金大腿問。
“賈磊啊…藝術品鑒定這種事，沒有幾十年的積累是學不到的，要知道藝術品市場上的商品很多！我從三歲開始就接受了專業的貴族教育，我從小到大就是在這種藝術品和古董里長大的，我生活的古堡里掛的都是油畫珍品！世界上大部分的名畫我都見過真跡，我最起碼知道哪些真跡已經被人收藏，哪些還流落在外…”烏巴圖語重心長的對賈磊說。
“行了，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說，我現在學這個已經晚了。我學不會…”賈磊聽到這，立刻垂頭喪氣的低下頭說。
自己累死累活的到處找商機才只能賺一點辛苦費，可烏巴圖隨隨便便花1萬美金收到一幅油畫，就能掙到好幾百萬美金，賈磊一想到這兒就泄氣。
“果然你們有錢人的賺錢方法就是比我們這些窮人快！隨便買一幅畫就能賺幾百萬，我要賣多少臺摩托車才能賺到這么多錢啊。”賈磊失落的說。
“烏巴圖表舅，要不咱們兩個合伙開家畫廊吧？”賈磊失落了好一會，這才抬頭問烏巴圖。
“咦？烏巴圖表舅又去哪了？”賈磊看著身邊空出來的位置問。
“剛才他突然指著前邊大叫一聲，說有寶貝就跑過去了。”烏迪斯特無奈的攤手說。
“哎！看來他又要發財了。”賈磊嘆了一口氣，拖著不情不愿的步伐追過去。
“我也羨慕烏巴圖叔叔呀！要知道，他這一天掙的錢，都快趕上我的全部身家了。”烏迪斯特忍不住羨慕的說到。
“羨慕也沒有用！像我這種平民出身和你家那種軍隊出身，就算是一幅價值連城的世界名畫擺在我們面前，我們兩個也認不出來呀。”賈磊說。
“你說的對，我對世界名畫只認識是一副！”烏迪斯特說。
“是哪幅畫？”賈磊好奇的問。
“蒙娜麗莎的微笑！”烏迪斯特說。
“你說得太對了！我對世界名畫也就只認識這一幅。”賈磊立刻認同說。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烏巴圖剛才指的位置，可是讓人驚訝的是烏巴圖居然不在這里。
“人呢？他又到哪去了？”賈磊轉著圈兒的找了一圈，可是附近根本就沒看到烏巴圖的人影。
“這里人太多了，可能他又去了別的地方吧，我們再找找？”烏迪斯特不在意的說。
“好吧，咱們叫保鏢分頭去找人。”賈磊點點頭。
人多力量大，不到5分鐘就傳來了消息。
“你說什么？烏巴圖表舅被人搶了？”賈磊驚訝的問。
“是的！我們在旁邊的小巷里找到了被打暈的烏巴圖先生和他的保鏢。”烏迪斯特的副官說。
“那他的人沒事吧？”賈磊趕緊問。
“人沒事，只是身上值錢的東西都被搶走了。”副官說。
“我們趕緊過去看看吧！”烏迪斯特擔心的說。
“好的！”賈磊點點頭。
幾個人找到烏巴圖后就把他帶回了酒店里，經過醫生的檢查和處理，烏巴圖很快就醒了。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賈磊趕緊問。
“沒什么大事，不過是被搶劫了而已！”烏巴圖按著頭上的寶說。
“為什么會這樣？你不是帶著兩個保鏢嗎？”賈磊不解的問。
“對方足足出現了十個拿著槍的人！你說我們還能怎么辦。”烏巴圖苦笑著問。
“我不明白，他們為什么會找到你？”烏迪斯特問。
要知道烏巴圖買來的名畫就掉在他的身邊，根本就沒被人搶走！
“因為我有錢吧！我買畫的時候出手特別大方，就被他們盯上了！據他們自己說，他們之所以會對我下手，就是因為看到了我的鞋和手腕上的表都是國際明牌，才知道我有錢的。”烏巴圖無奈的說。
“你看看！我早就說過了，到那種地方就不能穿得太好了。市場上魚龍混雜什么人都有，你穿的那么好一看就是肥羊。”賈磊說。
“可是你給我的大衣我穿了？”烏巴圖不解的問。
“可是叔叔您的氣質特別高貴，就算穿上了普通的大衣也掩蓋不了啊！”烏迪斯特無奈的說。
“我這算是無妄之災嗎？”烏巴圖笑了笑問。
“大概是吧！”賈磊點點頭說。
“少校，我這里有個重要情報，希望你能過來看一下。”烏迪斯特的副官走過來說。
“什么事兒你就在這里說吧？”烏迪斯特問。
“經過詢問兩位保鏢的口供，我們發現搶劫犯手里只有五把是真槍，還有五把是裝了鋼彈的氣槍。”副官說。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現在莫斯科槍支泛濫的情況這么嚴重嗎？”烏迪斯特皺著眉頭問。
“我們以前聽說過傳聞，8.19事件后，e羅斯政府強行解散了境內屬于前蘇聯的軍隊和警察，這些人手里帶著不少武器。最近這些武器鬧出了不少亂子…”副官說。
“這件事我知道！”烏迪斯特點點頭說。
“你恐怕還不知道，現在已經有人開始提議民眾可以合法的持槍了！現在在莫斯科街上隨便就可以買到各種真槍了，還有這種有足夠殺傷力的氣槍。這種氣槍裝上鋼彈，十米內可以打穿皮膚甚至致命的。”副官一臉緊張的說。
“局勢現在鬧成這樣，恐怕就沒辦法收拾了！賈磊我看你以后還是少出門吧。”烏迪斯特說。
“你放心，我肯定不出門！”賈磊趕緊點點頭說。
他最怕死了！
于是在整個十月里，賈磊就一直老老實實的待在酒店和旅行社的辦公室里，哪都沒去，一直到蘇聯人舉行了那場至關重要的發布會。
1991年10月，蘇聯設立了e羅斯聯邦雅庫特蘇維埃社h主義自治gh國總統一職。
同一時間，蘇聯政府正式在發布會上承認了韃靼斯坦獨立！
這兩個消息一出，全世界為之嘩然！
蘇聯政府這樣直接越過e羅斯政府去插手e政府轄區內的政治主體，明顯就是要和e羅斯政府直接撕破臉的意思。
這場發布會直接把蘇俄兩個政府暗地里的較量，擺到了臺面上！
自此，蘇聯正式進入了雙重政府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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