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艱難的尋“衫”之路
收拾了林木匠后賈磊就裝作沒事人一樣回家了，路上他還心情特別好的去市場買了幾斤河蟹。
“三妮咱么今晚吃螃蟹！”賈磊拎著螃蟹回到家對三妮說，李春花小跑著出來從賈磊手里接過螃蟹。
“我來做！我來做！”李春花說，她今天闖了一個大禍想表現一下。
“哪能用你呢，你身子不方便還是回屋歇歇吧。”三妮紅著眼眶從屋里出來。
“又哭了？這有什么好哭的，誰年輕的時候還沒遇見過幾個人渣，你還年輕等過上幾個月大家就會把這件事忘了，到時候你該干嘛干嘛。”賈磊硬梆梆的安慰她說，他真的不會安慰人否則上輩子也不會打光棍兒了。
“嗯！我知道，只是心里還是不好受！你不知道我這半年沒日沒夜的賺錢就是想早點把林家的聘禮錢還上。沒想到我把錢寄回去了我奶奶卻把錢花了，而且還騙我媽說已經退過錢了。”三妮說。
“表…表弟。”一個男人從屋里走出來說。
“蘇超？”賈磊看了一眼說。
“哎！是我，你知道我啊。”蘇超搓著手指說。
“嗯，二表舅和我說過！”賈磊隨便找了個借口說。
“什時候來的？”賈磊問。
“上個月15號。”蘇超說。
“嗯！知道了，來了就住下吧。”賈磊說完就又回屋了，李春花看到賈磊進來忙把屋子讓出來躲到三妮屋里去了。
賈磊發愁的看了一眼屋里的兩個小丫頭和擠滿的各種東西發覺自己沒處下腳，所幸跑到外面的葡萄架下去坐著。
坐在池塘邊搖著扇子看著鄰居的大爺們釣魚，孩子們在水池里打鬧賈磊心情好了許多，他甚至開始看著葡萄架暢想起未來了。
“今年剛栽的葡萄秧是沒有葡萄了，但是明年這時候就能吃了，巨峰葡萄可以剝皮吃，青葡萄可以做糖水、紫葡萄可以釀酒…”賈磊看著葡萄架碎碎念，他突然停下了。
“釀酒？葡萄酒銷量應該不錯，要不要進點到蘇聯去賣？”賈磊坐起來考慮起來，他對蘇聯不熟決定回屋打電話問問蘇仁峰。
“葡萄酒嗎？當然可以進，以前是因為沒有門路我才沒做這個的，我們國內不產葡萄酒，僅有的幾家質量也不好比不上蘇聯從歐洲各國進口的不過你要賣葡萄酒一定要注意一件事。”蘇仁峰說。
“什么事？”賈磊問。
“產地！在蘇聯煙酒都是緊俏貨，蘇聯禁煙不禁酒，但是因為冷戰的關系如果銷售m國貨會被調查的。”蘇仁峰提醒到。
“啥？你說啥？難道就因為這酒是m國產的就要調查嗎？這也太不講理了…”賈磊吐血說。
“是啊，你想賣葡萄酒要到哪里去進貨？葡萄酒在國內也是計劃內物資我們弄不到的，在蘇聯這里葡萄酒的價錢特別高。”蘇仁峰說。
“你還記得我的魚子醬嗎？我找到一個代理商，他家在歐洲就是世代經營葡萄酒酒莊和商店的，我可以從他那里進貨。就是不知道這批葡萄酒會不會在海關那邊遇到麻煩？”賈磊發愁的從窗口揪著一片葡萄葉說。
“海關嗎？應該沒問題，我剛找了一個新的合作伙伴。”蘇仁峰說。
“新合作伙伴？是誰？”賈磊好奇的問。
“是二團長蓋爾，他人很講信用哪怕盧布貶值了也沒克扣我們的錢，我們如約拿到了六成貨款，這是二團長親自送來的沒經過一團長的手。”蘇仁峰說，其實合作的事還是蓋爾主動提的。
“這個蓋爾真的很有眼光嗎？不像一團長目光那么短淺，現在和我們合作看起來一般，等過上一年半載我們就會成為他最好的收入來源！”賈磊說。
“你瞎說什么呢？這個怎么可能，邊貿區里的大商販多了，我們這些小打小鬧的哪能跟人家比。這批貨要辦手續過關檢查估計到達蘇聯時剛好是十二月份，圣誕節可是西方最重要的節日。紅酒一定能賣個好價錢！”蘇仁峰笑著說。
“現在只有一個問題，我們該進哪個檔次的紅酒？”賈磊問蘇仁峰，關于這種洋玩意兒他真的不懂。
“嗯…你等等我問問娜塔莎？”蘇仁峰放下電話說。
“圣誕節啊？這可是西方人的新年，看來可以好好撈一筆了…”賈磊摸著下巴盤算著說。
“西方得圣誕節都需要什么呢？圣誕樹、彩燈、圣誕禮物、紅酒、面包、火腿、火雞…”賈磊敲著桌子想。
“喂！你在聽嗎？”蘇仁峰在電話里問。
“噢！我在聽。”賈磊趕緊說。
“娜塔莎說價值一兩百盧布的紅酒最好賣，你能弄到多少？”蘇仁峰問。
“這個我需要問一下，你說如果我弄一批圣誕賀卡過去怎么樣？這東西蘇聯那邊能賣嗎？”賈磊問，他記得上輩子某部里就有這么個點子。
“賀卡？蘇聯有賀卡，但是花樣少價錢貴進一批到是可以賣出去。不過這東西的利潤比不上紅酒！”蘇仁峰說。
“噢！我還以為蘇聯沒賀卡呢。”賈磊垂頭喪氣的說，可惜他忘了蘇聯工業崩潰是在92年以后的事，現在蘇聯還能勉強維持著一個個加盟國之內的物質溝通，調集。
“那你說蘇聯的圣誕節到底是最缺什么呢？”賈磊發愁的問。
“蘇聯的圣誕節最缺的當然是火雞和牛肉了…”娜塔莎聽到賈磊這么問，大笑著和蘇仁峰說到。
“你當我不知道嗎，蘇聯凡是肉都缺！全世界人都缺肉。”賈磊氣呼呼的說，過年時華夏人也缺雞肉和牛肉啊！
“好了，這些都是以后的事。既然你回了明珠市最好去趟蘇杭買點絲綢衣物回來，這個價錢高！而且這東西輕我們可以讓你們村的人直接用手拎過來，不走海關外貿報批。”蘇仁峰說，畢竟以蘇聯海關現在的工作效率不論是什么貨都要走一個月以上的流程。
“還要睡衣嗎？”賈磊問。
“不了，蘇聯現在氣溫已經接近零度了，我們要換個商品了。”蘇仁峰說。
“換什么？”賈磊問。
“絲綢襯衫！娜塔莎說小科爾多瓦在圣彼得堡給她堂妹開了一家高級服裝店打發時間，這批絲綢襯衫就是他要的。”蘇仁峰說。
“好的，我明天就去上貨。”賈磊點頭說。
“賈磊吃飯了。”蘇三妮喊道。
“我掛了。”賈磊說。
第二天一早賈磊就早早起來了，他吃過飯就去找大傻一塊去明珠市批發市場進貨，絲綢襯衫這東西在市場上很少見畢竟華夏國還是計劃經濟，想要在國營服裝廠里拿到布料和成衣基本上不可能。
“這種絲綢襯衫怎么賣？”賈磊好不容易在市場上找到一家賣絲綢襯衫的批發點。
“80塊錢一件。”攤主說。
“80？這也太貴了，你要知道我可是批發。”賈磊抖著襯衫說，絲綢襯衫最大的優點就是不起皺紋穿起來舒服又透氣。
“80不貴了，你要知道現在絲綢布料大部分都出口創匯了，我弄到這些衣服可是費了好大勁的。”攤主說，1990年紡織品出口是華夏國最主要的外匯來源。
“嘶！降點價，70一件我就買一千件！”賈磊說。
要知道這個市場上賣絲綢襯衫的總共才三家，而且這家的質量最好。賈磊可是要做長久生意的，不能以次充好砸了自己的招牌。
“不行！”攤主毫不猶豫的回話說。
“那72一件行嗎？”賈磊問。
“不行！”攤主說。
“75一件，再不行我就換別家了。”賈磊說完轉身要走。
“這個價錢行，但是我們沒有一千件貨。”老板終于松了口。
“那你有多少？”賈磊問。
“我自己有三百件，還能到同行那里給你拿三百件。”老板算了下自己的存貨說，賈磊嘆了一口氣。
“就600件嗎？沒有更多嗎？”賈磊問。
“現在沒有！如果你愿意等的話過幾天我可以再幫你弄一批。”攤主說。
“行，再給我來一批XXXL號的，訂金多少？”賈磊問，老板拿貨的動作一頓。
“你只要XXXL號的嗎？”老板問。
“對啊！這批千襯衫是要出口到俄羅斯去的，蘇聯人個子高。身高大多數在一米八左右。”賈磊邊說邊準備掏錢。
“錢別拿了，你這個生意我做不了！”老板嘆了一口氣說。
“為什么？我錢都準備好了，實在不行八十塊錢一件也行。”賈磊著急的說。
“小兄弟不是我想提價，是真做不了！我這里最大的號也就是XXL號的，就算是這個型號也不超過五十件。”老板嘆氣說。
“這…你們怎么不準備點大號的？”賈磊問。
“你要的規格是外貿出口規格，我們這個批發市場主要是對內銷售，現在穿絲綢襯衫的主要是南方人，兩個xx的都是大號的了，這個號很少有人買廠家出得也不多！這個市場上總共也就不到一百件。”老板說。
“那怎么辦？別人家有這個號碼嗎？”賈磊問。
“應該沒有，你要知道南方人的身高一米七八都是高個子了，南方這邊的衣服型號真的都沒有太大的。這種型號你應該去哈市或者京城買！北方人個子高這種型號比較好買。”攤主說。
“我知道，可是北方不產絲綢，這種型號的絲綢襯衫更難買！”賈磊說。
“既然你是走外貿可以去制衣廠直接下訂單，國家在鼓勵出口創匯！制衣廠能接你的單子。”老板說。
“可我就一千件也接嗎？”賈磊問。
“如果你是用外匯結賬他們就會接！”老板說。
“謝謝你的指點！您把你的大號的襯衫都拿來吧，壓庫房的滯銷貨也行！我估計您這大號的衣服都不好買。”賈磊說，老板立刻興高采烈的給賈磊去取貨了。
賈磊拿著襯衫帶著大傻跑了好幾家制衣廠終于有一家小型的制衣廠愿意接賈磊的訂單，不過新的問題又來了。
“這個版型好丑啊？”賈磊拿著制衣廠提供的樣品說。
也許在這個年代這種沒有腰身的白襯衫看起來很洋氣，但是在有著30年后眼光的賈磊眼里這些看襯衫就像一個個的大麻袋一樣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