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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長達數十秒的僵持中,吳熬先后聚氣沖擊了十余次,卻始終未能將吳中元外延的靈氣逼的逆行反沖,身為太玄高手,他很清楚這意味著無法將吳中元一舉震斃,但就此收手他又心有不甘,此時雙方的靈氣都在快速耗損,只要吳中元靈氣枯竭,他的靈氣立刻就能趁虛而入,取吳中元性命。

  好人不一定聰明,壞人也不一定傻,吳熬也知道自己此舉是在冒險,此前他已經發現吳中元體內的靈氣遠遠超出了正常居山修為所能儲納的極限,也猜到吳中元吞服了某種可以快速補充靈氣的奇物或丹藥,但不管是奇物還是丹藥,轉化為靈氣都需要一個或長或短的過程,哪怕是最神異的奇物,亦或者是通過某種方法加以催化的丹藥,但想要轉化為靈氣還是需要一個過程,這個過程再怎么短暫,都不可能及時補充二人比拼靈氣所造成的靈氣急劇耗損,只要堅持下去,吳中元遲早會入不敷出,直至潰決。

  吳中元雖是被動挨打的一方,卻并不似吳熬那般急切,只因他留有后手,火龍真氣一直隱而不發,若是察覺到自己不堪重負,隨時可以發出火龍真氣將吳熬逼退,眼下之所以咬牙堅持,只是為了消耗吳熬的靈氣。

  吳中元從未對戰過太玄高手,對太玄高手體內靈氣的儲量缺乏精準判斷,只知道是居山高手的三倍以上,雖然因人而異可能會略有差別,但這種差別不會太大,而他丹田氣海所儲納的靈氣是紫氣高手的二十倍,來時的路上一直持拿猁龍棍,動手之前已經徹底盈滿,單就靈氣儲量而言,完全處于絕對優勢。

  吳熬一直在催氣沖撞,吳中元始終勉力據守,伴隨著二人的僵持和對峙,二人體內的靈氣也在快速耗損。

  場外的眾人見二人對掌僵持,都知道二人正在以命相搏,與尋常的圍觀看熱鬧不同,場外眾人皆未鼓噪喧嘩,而是鴉雀無聲,都在暗中捏了把汗,場上的二人都擁有熊族的王族血脈,此番爭斗屬于不折不扣的內訌,不管誰勝誰負,對熊族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比拼靈氣的同時吳中元一直在盯著吳熬,而吳熬也在用兇戾的眼神與之對視,不過很快吳中元就發現了異常,吳熬在與之對視的同時頻繁的用眼角余光去觀察場外眾人。

  吳熬的這一舉動令吳中元甚是疑惑,這不是吳熬第一次觀察場外的情況了,如此兇險的比拼和斗法,吳熬應該知道其嚴重性,本應全神貫注,為何頻頻分神旁顧。

  轉念一想,頓時恍然大悟,場外并沒有隱藏什么特別的人物,吳熬之所以觀察場外的情況乃是在觀察眾人的表情和反應,其性質等同做賊心虛,此前他施展的破天金牛并不是熊族的武功,而是牛族的絕技,吳熬施展破天金牛應該并不是有意為之,而是在關鍵時刻出了什么偏差,他原本施展的應該是熊族的某種武功,絕不是破天金牛。

  而在吳熬施出破天金牛之后,熊族勇士發出了驚訝呼喊,他們之所以發出驚呼也并不是因為破天金牛是熊族金屬至高絕學,而是這種功法不屬于熊族所有,身為大吳的吳熬不應該施展這種絕學。

  吳熬本人在施出破天金牛之后,也曾經急顧左右,當時他以為吳熬在找人,亦或者是在觀察二人的斗法有沒有殃及熊族眾人,實則真相并不是這樣,吳熬之所以急顧左右是因為在無意之間施展了牛族絕學,急切的想要觀察眾人對此有什么反應。

  吳熬的真實來歷一直不為人知,此人并不是吳祖的夫人所生,熊族眾人只知道他是吳祖失落在外的兒子,他的母親是誰卻沒人知道,熊族上層自哪里找到的他也很少有人知曉。仔細想來,吳熬的母親很可能是牛族人,這也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要知道吳祖生前有很多妻子之外的夫人,如果吳熬的母親是熊族人,吳祖不可能不給他們母子一個名分。要說吳祖尋花問柳,一夜春風,事后不知道對方有了身孕,也不合理,因為吳祖本身就不是那種假道學,他有一堆女人,既然與對方同床共枕,自然是喜歡對方的,既然喜歡,肯定就會給個名分,那么多都封了,也不差這一個了。

  再者,就算吳祖是酒后糊涂,女方也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誰,發現有孕在身,人家早挺著大肚子來討說法了,即便當時不來,生下孩子之后一看是個男孩兒,也肯定抱著兒子來邀功請賞了。

  另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這時候不比現代,這時候的人很少,哪個未婚女子生了孩子,肯定會追查父親是誰,消息不可能捂得住,更不可能出現龍種失落民間一說。

  還有,當時熊族王族內訌,兄弟相殘,擁有王族血脈的人都死光了,熊族高層愁的要死,萬般無奈之下甚至不惜犧牲十幾位勇士的性命前去尋找他,這也說明熊族高層當時根本就不知道有吳熬這個人的存在,在當時那種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如果有誰知道吳祖曾經跟哪個女子春風一度而沒有將對方迎娶回來,也肯定會派人去探查一番,但凡有別的可能,熊族高層都絕不會犧牲十幾位勇士去在五千年的歲月中大海撈針。

  就在吳中元皺眉思慮的同時,吳熬再度提氣沖撞,此番沖撞所蘊含的靈氣較先前要猛烈許多。

  吳中元有感,頓生警覺,吳熬此舉只有兩種可能,一是要做最后的嘗試,二是要為自己撤氣收手創造條件,不管是哪種可能,都是建立在自忖靈氣即將耗盡的前提下。

  想到此處,立刻氣走心脈,灌注火氣,發出了火龍真氣。

  火龍真氣與尋常靈氣最大的不同是靈氣之中混雜了大量火屬氣息,這是靈氣之外的其他氣息,在雙方靈氣糾纏沖抵的緊要關頭,吳中元所發火龍真氣很可能會影響對方靈氣并趁機侵入對方經絡。

  吳熬五行屬金,最為忌憚的就是火屬靈氣,察覺到異樣,急忙再提靈氣,助勢搶攻。

  吳中元猜到對方此番沖撞之后會立刻收手抽身,這最后的機會他怎能放過,大量靈氣沖向心脈,灌注了炙熱火氣之后急赴勞宮,馳援加力。

  在二人的全力搶攻之下,摻雜著大量火氣的靈氣受到劇烈沖擠,不得侵入吳熬經絡,又不得原路退回,壓力越來越大,最后驟生變化,自二人掌心轟然炸開。

  此番的氣爆比二人施展破天金牛和火龍真氣時引起的氣爆更加強烈,伴隨著一聲轟然巨響,二人同時仰身倒飛,而身上原本千瘡百孔的的衣物也破損的越發嚴重,布條片片,衣衫襤褸。

  吳熬乃太玄修為,比吳中元更早止住退勢,落回地面之后立刻捏訣作法,雙臂伸展,咒語急念。

  伴隨著吳熬咒語的念誦,方圓百步內的所有金屬事物盡數發出了共振嗡鳴。

  見此情形,吳中元急忙反運靈氣止住退勢,吳熬所施展的是一種他并不認識的法術,應該是只有王族才能施展的法術,雖然不知道這是一種怎樣的法術,單聽周圍不絕于耳的嗡鳴也知道這種法術必定威力驚人。

  想到此處,立刻施展雷霆之怒,沖吳熬發出一道霹靂閃電,必須阻止吳熬作法,絕不能錯失良機,養虎為患。

  吳熬不躲不閃,任憑雷電加身,拼著硬受一記雷霆之怒,也要施出這威力巨大的神秘法術。

  見此情形,吳中元眉頭大皺,俗話說爛船還有三斤釘,吳熬還有余力作法,就說明他體內的靈氣并未徹底用盡,只有體內還有靈氣存在,就有能力抵御他的雷霆之怒。

  果不其然,雷擊過后,吳熬雖然被劈散了發髻,卻仍然站立不倒,伴隨著他咒語的急速念誦,周圍所有的金屬事物都開始向空中浮升。

  眼見雷霆之怒不得阻止吳熬作法,吳中元情急之下反震雙臂,合手腹下,猛提丹田靈氣,灌注心脈火氣,猛烈聚勢,送臂出拳,再凝火龍一條,沖著吳熬咆哮而去。

  發現火龍急沖而至,吳熬不敢大意,只得放棄作法,倉促出拳,強行封擋。

  吳熬一動,周圍懸空的金屬事物盡皆落地。

  此番氣爆聲勢較弱,但吳熬后退的距離卻遠,落地之后步履踉蹌,跌撞數步方才穩住身形。

  見此情形,吳中元大喜過望,這是靈氣即將耗盡的征兆。

  在場的明眼人不止吳中元自己,有高階巫師發現吳熬靈氣即將耗盡,急切高呼,“大吳。”

  見有人想要進入廣場,一直不曾說話的吳君月沉聲說道,“大吳不曾下令,不得擅入干擾。”

  吳君月言罷,原本想要上前的幾人急忙止步退后。

  雖然心中喜悅,吳中元卻不敢掉以輕心,吳熬終究是太玄高手,只要靈氣沒有徹底耗盡,隨時都有能力進行反擊。

  吳熬回頭看了一眼己方的巫師和勇士,又轉頭看向一干圍觀的熊族族人,最后視線移到了吳中元的身上。

  吳熬雖然詭詐,卻并不是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此時吳熬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短暫的冷視過后,吳熬緩緩抬手,扯去了不堪穿戴的上衣。

  上衣既去,熊頭紋身隨之顯露。

  吳中元雖然不知道吳熬接下來會做什么,卻知道他肯定還有再戰余力,亦抬手撕下了已經碎成布條的上衣。

  遮蔽既去,龍頭紋身露出。

  吳熬扯去上衣之后聳肩振臂,發出了一聲震天怒吼,伴隨著高聲怒吼,其身體開始疾速膨脹并伴隨有詭異變化。

  見此情形,吳中元心中一凜,意念送出,急召青龍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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