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中元很激動,但他并沒有表現出來,甚至沒有立刻追問翻譯的結果,只是歪頭看著王欣然。
“你不想知道翻譯的結果?”王欣然有些意外。
吳中元仍然沒有接話,依舊看著王欣然的眼睛。
“你怎么了?”王欣然不解。
“見證彼此誠意的時候到了。”吳中元說道。
吳中元這話說的沒頭沒腦,王欣然很是疑惑,“你在說什么呀?”
吳中元沒有回答王欣然的問題,而是平靜的說道,“把譯文給我看。”
“跟我去總部。”王欣然說道。
王欣然脅迫的意味很明顯,吳中元沒有任何遲疑,轉頭就走。
王欣然急忙伸手拉住了他,“哎,你去哪兒?”
“我如果不跟你去總部,是不是就看不到譯文的內容?”吳中元反問。
王欣然瞅了吳中元一眼,無奈的拿出了手機,調出文件遞給了吳中元。
吳中元伸手接過,低頭去看,王欣然在一旁說道,“這是一種極為古老的文字,文字專家推斷這種文字應該是甲骨文的前身,經過多方比對,好不容易才譯出了相關內容。”
譯文并不長,因為原文的也不多,看完譯文,吳中元陷入了沉思。
王欣然在旁說道,“你出生的年代是黃帝炎帝和蚩尤三足鼎立的時期,你是黃帝一族和炎帝一族的混血后裔,當年蚩尤部落攻打黃帝部落,情勢危急,族里的法師作法想把你轉移到安全的地方,結果出現了意外。”
王欣然說完,吳中元歪頭看她。
王欣然又說道,“由于你提供的只是原文的一部分,翻譯所得的信息也就很有限。”
吳中元沒有接話,只是一直盯著王欣然的眼睛。
“還有個好消息,”王欣然說道,“上級領導批示,如果你同意加入我們,我們可以給你提供五萬塊錢的補助,你也不用這么辛苦了。”
吳中元將那份文件發到了自己手機上,然后將手機還給了王欣然,“不用了,我想靠自己,你先回去吧,等我忙完這段時間再說。”
王欣然還想勸說,但吳中元已經轉身走了。
“我等你消息。”王欣然喊道。
吳中元點了點頭。
點頭只是點頭,并不代表答應,王欣然,確切的說是王欣然背后的組織,并沒有獲得他的信任,原因很簡單,他們試圖騙他。
他給王欣然的那張紙,并不是吳追主動書寫的那十八頁里的一頁,而是他詢問鳥人情況,吳追給出的答復,王欣然帶回來的譯文牛頭不對馬嘴,擺明了是在騙他。
對方之所以欺騙他,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們翻譯不出這種文字,二是他們翻譯出來了卻刻意對他隱瞞,仔細想來還是前者的可能性大,因為他們如果真的翻譯出來了,就知道這些內容有很強的針對性,也就不敢騙他。
且不管對方出于什么動機,只要是騙他了,就不值得信任,而他一開始所說的‘見證彼此誠意的時候到了’,也是對此而言的,因為對方是不是騙他,他立刻就能知道。
欺騙就是欺騙,沒有什么善意和惡意之分,欺騙本身是很卑劣的,欺騙永遠換不回真誠和信任。
回到住處,吳中元拿出了手機,將那份文件里的原文截了出來,那張紙他曾經多次看過,能夠確定文件里的原文沒有被改動過。
他始終保留著趙穎的聯系方式,他將原文發給了趙穎,后面加了一句,‘試著翻譯一下。’
幾分鐘之后,趙穎回了信息,一個字,‘好。’
他此舉并不是對王欣然等人的報復,而是在選擇合作的對象,好人還是壞人有時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合作,哪怕是短期的合作。
凌晨三點,手機有消息提示,吳中元拿過手機,發現消息是趙穎傳來的,是張圖,在原文之下有對照翻譯,每個文字都有單獨的標識,確定翻譯無誤的打鉤,可能是但不一定正確的標注問號,翻譯不出來的,以圓圈兒間隔。
由于翻譯的不完整,閱讀起來就不是很順暢,‘人…黎破…母親的…戰爭…遠方飛來…帶走…一起消失…天地山川…尋找…哭泣…我們很歡樂…等待…龍…強大。’
除了這些確定無誤的,還有一部分疑似的,連貫結合,可以理順大致內容,“他叫黎破,是你母親的族人,得知將有戰事發生,從很遠的地方飛來,想要把你帶走,但發生了意外,跟你一起消失,我們到處尋找卻一無所獲,你不要悲傷,我們死的其所,族人還在等待強大金龍的回歸。”
古代文字與現代有很大的不同,不只是形態上的不同,表述方法也不盡相同,現代的“你很好”,在遠古時期的表述可能就是“很好你”,所以吳中元自己也不敢確定自己的理解就一定正確,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趙穎給出的翻譯雖然不一定正確,卻一定是真實的,還有就是趙穎一方的實力比王欣然一方要強大,至少可調用的資源和工作效率超過了王欣然等人。
沉吟良久,吳中元放下了手機,沒有再給趙穎回復。
幾分鐘之后,吳中元又拿起了手機,給王欣然發了個信息,發的正是趙穎等人的翻譯結果。
很快,王欣然打來了電話。
吳中元接了,卻沒說話。
王欣然疑惑的問道,“這是誰做出的翻譯?”
吳中元沒說話,但也沒掛斷。
“哪個對?”王欣然急切追問。
吳中元仍然沒說話。
“說話啊?”王欣然很急切。
“我給你的那張紙,是我詢問的一個特定的問題,想綁架我的那些人比你們真誠。”吳中元平靜的說道。
“你等著,我馬上過去。”王欣然掛斷了電話。
十分鐘不到,屋外傳來了敲門聲,吳中元起身開門,來的是王欣然。
對于王欣然這么快趕來,吳中元也不意外,因為他知道王欣然肯定就在這附近。
王欣然進門,“怎么回事?”
“你們騙我,”吳中元關上了房門,轉身回到床邊坐下,“我記得跟你說過,像我這種情況的不止吳千山和吳追,還有一個人,我向吳追詢問這個人的情況,吳追在這張紙上寫的就是關于這個問題的回答。”
王欣然很吃驚,“我如果跟你說我并不知道…”
吳中元打斷了王欣然的話,“我相信,你應該不是有意騙我,而是他們連你一起騙了。”
“他們這是在搞什么?!”王欣然很是惱怒。
“可能在他們看來我很愚蠢。”吳中元說道,欺騙的本質是愚弄,而愚弄是建立在認為對方很愚蠢的基礎上的。
王欣然惱怒的罵了一聲,她自然不是罵吳中元,而是在罵給她錯誤信息的人,對方此舉直接陷她于不仁不義,雖然吳中元嘴上說相信她,實際上已經不敢信任她了。
“你千萬不要意氣用事。”王欣然看著吳中元。
“放心好了,我不會因為老虎騙了我,就往狼群里跑。”吳中元說道。
吳中元的話令王欣然很羞愧,“你先別著急,等我確認一下情況,看看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他們騙我并不明智,你會跟一群騙你的人合作嗎?”吳中元說道。
“別跟我說這些,我馬上回去一趟,往返可能要四五天,這段時間你一定注意安全。”王欣然說完,急匆匆的走了。
吳中元的心情很差,都說黃鼠狼專咬病鴨子,也不知道犯了哪門子太歲,怎么一股腦的倒霉的事兒全攤上了。
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干脆不睡了,拿了師父那本行醫心得出來,逐頁翻看,西醫肯定是治不好林清明的腿了,興許師父留下的這些偏方里有管用的。
書上關于接骨的記載有不少,但都是簡單的骨折,沒有像林清明這種骨骼缺失的情況,不過雖然沒有找到相似的病例,卻找到了適用于骨折的靈驗偏方,這個方子很簡單,只有兩味藥,一個是雞骨頭,一個是土鱉蟲。
這兩味藥可不是燉湯熬煮,土鱉蟲活著碾碎,用酒調和,外敷。雞骨頭得用醋泡軟了生吃,煮熟了藥力會減弱。
在師父看來,雞天生自帶接骨丹,斷了腿,七天就能自己接上,母雞的骨頭藥力最強,而藥力更強的是母野雞的骨頭。
野雞他會捉,可以下套兒誘捕,冬天正是抓它的好時節。土鱉蟲在北方也有,沒人住的老房子墻角的土里就能挖到。
對于這個偏方兒,林清明是接受的,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
過了五六天,王欣然還沒有回來,也沒有電話打過來。
又等了幾天,吳中元試著給王欣然發了個信息,但王欣然沒回,電話打過去,提示手機停機了。
雖然心中疑惑,吳中元也做不得別的,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隨著年關的臨近,裝船的工作結束了,吳中元只能干些零活兒,但企業和工廠過年是要放假的,很快他就沒了收入。
憂心的同時也有令他興奮的事情,師父留下的偏方竟然真的有效,林清明本身會氣功,西藥,偏方,氣功,三管齊下,兩側斷骨邊緣竟然各自長出了一厘米左右的骨痂,如果兩側骨痂能夠接觸,他就有重新走路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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