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這個,這個問題專家好像是沒給予解釋。”吳中元說道,不得不承認王欣然觀察問題的角度的確與眾不同,別的疑問都用科學進行了解釋,唯獨村民經常看到一個女人在墳頭上哭這個細節被忽略了。
“他們也解釋不了,”王欣然笑道,這家伙從沒正兒八經的笑過,每次笑,幾乎都帶著鄙夷神情,這次也不例外,“這幫人其實是最可惡的。”
“怎么說?”吳中元問道。
王欣然答道,“表面上看這種節目是一舉兩得,既滿足了民眾的好奇心,同時也進行了唯物主義的科普教育,討好了上頭也娛樂了民眾,其實這都是他們一廂情愿的想法,這類節目很容易弄巧成拙,一旦解釋的不合理,就會起到反作用,像剛才這個節目就是這樣,畫虎不成反類犬。”
吳中元有些意外,不是對剛才看過的這個節目,而是王欣然的話一直不多,很少有這種長篇大論。
王欣然并沒有就此打住,而是又舉了個例子,“還有三四年的營口墜龍事件,國內幾家媒體都進行了調查報道,最后給出的調查結果是那并不是龍的骨頭,而是小須鯨的骨骼,還把小須鯨的下顎骨插到頭骨的眼眶里,以此令小須鯨的骨骼看起來與當年拍到的龍骨更加相似,然后得出當年營口墜落的并不是龍,而是一條小須鯨的說法,其實細心的人都會發現,當年拍攝的那張照片,龍的眼眶是空的,龍角是長在龍的頭上的。”
王欣然舉的這個例子并不生僻,幾乎每個學考古的人都聽說過,等王欣然說完,吳中元問道,“你的意思是當年營口墜龍事件是確有其事?”
王欣然也不藏掖,很痛快的點了點頭,“是真的,不過那不是一條真正的龍,而是一條蛟龍。”
“你怎么知道的這么詳細?”吳中元疑惑追問。
“因為我見過那條蛟龍的遺骨,你要是想看,這次過去我可以帶你看看。”王欣然說道。
吳中元原本還想問王欣然為什么跟他說這些,聽王欣然這么說,他就沒有再問了,因為王欣然的動機很明顯,一是激起他的好奇心,讓他不會變卦,放寒假之后乖乖的跟她去總部。二是提前給他透露一點信息,免得去了總部之后見到什么東西少見多怪,一驚一乍。
此時是分組討論時間,環視左右,發現沒有同學注意他們,吳中元又小聲的問道,“你見過活龍沒有?”
王欣然搖了搖頭,“沒有,我只見過兩具遺骨,除了剛才說的那條,還有一條是四四年自松花江畔發現的。”
吳中元想了想,又低聲問道,“你們部門是專門處理這些事情的?”
“算是吧,不過我們分了幾個科室,分別負責不同的事務。”王欣然打了個哈欠,別的女孩子打哈欠都是捂著嘴,她不捂,打的很放肆。
等王欣然打完哈欠,吳中元小心翼翼的問道,“哎,你說這世上有鬼嗎?”
“沒有,”王欣然搖頭,“鬼是唯心主義的說法,我們不信這個,不過人死之后,有些會有殘余能量以特殊形式存留一段時間,這個是被科學驗證過的。”
吳中元好奇之心大起,“那世界上有外星人嗎?”
“這個真沒有。”王欣然再度搖頭。
“那你相信有蟲洞和時空隧道嗎?”吳中元又問。
“相信,不過這只是廣義相對論的一種推想,目前的科學技術還做不到人為的控制時間,”王欣然隨口說道,“其實所有的超自然現象都可以用科學來解釋,只不過現在的科學技術還沒有發展到可以解釋所有超自然現象的地步。”
王欣然說完,隱約察覺到了什么,“你問這個干什么?”
“沒什么,隨便問問。”吳中元隨口敷衍,他的真實來歷王欣然遲早都會知道,但眼下他還不想讓王欣然過早的知道這些。
對于吳中元的回答,王欣然并不滿意,但下課鈴響了,她也沒有追問,起身出去抽煙去了。
吳中元也收拾東西,離開了教室,但他并沒有往宿舍去,而是去了相鄰的教學樓,找美術系的崔芳。
崔芳是宛山海的女朋友,吳中元報上姓名,然后詢問事發當晚的細節。
崔芳貌似不愿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不過最終還是支支吾吾的說了,大致經過跟宛山海說的差不多,只是有一點兒宛山海撒謊了,那就是他不是隨便尿的,他撒尿的時候就知道前面是個墳頭兒。
等崔芳說完,吳中元問道,“你還記得那個老太太的長相嗎?”
吳中元說完,崔芳面色大變,“你要干什么?”
“我認識一些人,興許能幫到他。”吳中元撒謊。
可能是出于對宛山海的關心,也可能是當晚嚇的扔下宛山海逃走了而內疚,崔芳雖然不愿回憶當晚的細節,卻仍然勉為其難的畫出了那個老太太的頭像。
崔芳是學美術的,畫素描很傳神,這老太太讓她畫的很逼真,七八十歲的年紀,偏瘦,頭上挽了個發髻。
下課之后,吳中元邀請王紀澤一起去后山,王紀澤害怕,不敢去。
吃過晚飯,吳中元還是去了,不過不是一個人去的,而是跟王欣然一起去的,他也沒邀請王欣然,是王欣然不放心他一個人到處走動,主動跟著去的。
吳中元沒有告訴王欣然他去后山干什么,但王欣然猜到了,宛山海是二人的同班同學,他的事情早就傳開了。
到了后山,根據崔芳的描述,二人找到了那個墳頭兒,墳頭周圍是片松樹林,樹林里散落著紙巾等令吳中元臉紅的雜物,看來崔芳也沒全說實話,二人當晚在這兒可能還干了點兒別的事情。
墳頭兒不算大,周圍有人為清理過的痕跡,說明這座墳年代并不久遠,墳前也沒有墓碑,按照喪葬習俗,墓碑通常會在兩個老人合葬在一起之后才豎,沒墓碑說明老太太先死了,老頭兒還活著。
“你想知道墓主人是誰?”王欣然問道。
“你有辦法?”吳中元反問。
“可以讓總部查。”王欣然拿出了手機,環繞拍攝周圍的景物,“這里只有這一座墳,可以用以往的衛星地圖進行比對,確定埋葬的時間之后,再查死亡的具體時間。”
“我這還有張畫像。”吳中元拿出了崔芳畫的那張頭像。
王欣然接過畫像拍了一張,“有畫像就簡單多了。”
“需要多長時間?”吳中元問道。
“很快。”王欣然將畫像還給了吳中元。
的確很快,二人剛下到山腳,消息就傳了回來,王欣然將手機示于吳中元,“應該是這個人。”
這是一張身份證件,上面有照片和出生年月,后面還有死亡時間,照片和崔芳畫出來的畫像有九成相似,唯一的不同是照片是笑著拍的,而崔芳畫的畫像顯得很陰森。
老太太死的時候七十三,死了不到三年。
吳中元之所以調查此事,為的就是確認究竟有沒有超自然現象,現在他得出答案了,這世上真的有鬼,不對,沒有鬼,確切的說是人死之后以特殊形式繼續存在的殘余能量。
王欣然對吳中元的調查沒什么興趣,對她來說這件事情唯一的意義就是向吳中元展示了總部驚人的工作效率,所以,得意是難免的。
回到宿舍,王紀澤又不在,想起不久之前宛山海背著個鬼就站在自己床前,吳中元免不得心驚后怕,自床下拖出皮箱,從里面找出了師父留下的那本鬼畫符。
他曾經看過這本書,知道里面記載的都是些符咒和驅邪抓鬼的法門,有句話叫臨陣抱佛腳,他現在就是如假包換的臨陣抱佛腳。
通常來說,只有正兒八經的道士才能畫符,但這本書記載的符咒對畫符之人的身份是沒有嚴苛要求的,只要掌握了要領和畫寫方法就可以畫,畫符的染料也分好幾種,按照威力的大小分別為墨水,朱砂和金漆。此外,人血也能畫符,女人的不行,發陰,得男人的血,最好是童子血,威力比金漆還大。
書里的內容很駁雜,一時之間也看不完,吳中元只能有針對性的翻找,宛山海的情況跟書里所說的鬼上身相似,就用這些符咒。
書里的符咒不是字,而是一些奇怪的圖形和彎彎曲曲的筆畫兒。
要學畫符,首先得準備好毛筆和黃紙,還得有墨水,但他手頭兒什么都沒有。
正在猶豫要不要下去買,手機響了,是個座機號碼。
接了,電話那頭兒傳來了林清明的聲音,很急切,“快來帝豪夜總會幫我。”
“哥,帝豪夜總會在哪兒啊?”吳中元問道。
對面沒有應答,電話已經掛斷了。
吳中元急忙撥打林清明的手機,不在服務區。
剛才林清明的聲音很急切,很顯然是出了什么事情,吳中元急忙穿上衣服,跑出了學校。
這時候是晚上八點多,外面有不少出租車,攔住一輛,“師傅,知道帝豪夜總會在哪兒嗎?”
“知道。”對方回答。
吳中元開門上車,“快點兒開,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