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能算是一個小小的發現,郝俊只是提醒關清媚未雨綢繆。
而關清媚甚至沒有對郝俊處置所謂的俱樂部的問題做出丁點了解和詢問,可見,興許在這之前,關清媚就已經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郝俊皺著眉頭折回警察局,蔣青青一臉緊張地迎了上來,在為俱樂部的多數成員取得了一定的合理待遇之后,她現在無非是想要迫切地知道關清媚心中的章程。
在她的心里,似乎也唯有關清媚能夠制住眼前這個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的少年人,希望會有好結果。
“怎么樣,媚姐怎么說?”
郝俊笑了笑,“我就是和她報了個平安,她也沒有多說什么!”
蔣青青焦躁地幾乎呼喊起來,“怎么可能沒有說什么?你到底有沒有把這里的情況仔仔細細地告訴她?”
郝俊并不理會蔣青青流露在外的情緒,他不可能將他和關清媚之間的對答告訴眼前的蔣青青,畢竟她根本就不了解其中掩藏的危機。
“蔣秘書,你不覺得你現在最緊要的不是應該找個地方讓我好好睡一覺嗎?我因為你錯過了到校的時間,難道你要讓我熬一個通宵再去上課?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
“現在哪里還有心思睡覺!”
蔣青青恨不得撕了面前可惡的少年人,忍不住就朝她怒吼。
郝俊皺了皺眉頭,面色越發冷漠道:“蔣秘書,首先請先認清楚你的身份,你有什么資格來吼我?究其原因,發生這一切的原因都在你的身上,是你未經我的允許就把我帶到這樣的是非之地,我沒有讓你做出解釋已經算是相當仁慈了!”
關清媚在龍騰內部擁有獨裁式的話語權,這點郝俊并不在乎,但類似蔣青青今晚這樣的舉動必須要杜絕在萌芽狀態之下,除了關清媚之外,龍騰也不應該有人可以或者說敢于這么對待他,他必須要讓蔣青青清楚地認識到這一點,畢竟他年齡的暴露,已經讓蔣青青存了輕視之心。
郝俊的冷言冷語之下,蔣青青才意識到郝俊才是龍騰的董事,他應該是比她更在乎龍騰利益的那個人,自己這樣做,又算是什么?
一想到郝俊對于此事的無動于衷的冷漠,蔣青青就感覺全身泛冷,她始終不明白郝俊如此做的動機,而發生一切之后少年人的冷靜或者說是冷血,更是讓她不敢相信,或者說這一切僅僅是因為自己觸怒了他?
“如果你不打算送我出去的話,我可以請這里的警察同志幫忙,我給你五秒鐘的時間考慮!”
郝俊依舊漠然的話語,讓蔣青青覺得今天一晚上陪著她吃飯的郝俊是極其不真實的,但她無法否認,這時候的郝俊,才更符合龍騰董事的身份。
既然你自己都不在乎,我又何必這么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抱著這樣破罐子破摔的心態的蔣青青暫時放下了內心的些許包袱,終究冷著臉去把車開了過來。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始終是保持著沉默的,郝俊坐在后座上,凝神瞧著窗外。
這樣的舉動給予了蔣青青極大的壓力,說到底,她雖然情真意切地想要為關清媚做點什么,或者說這一切興許都是關清媚的交代,但說到底,郝俊也是她的領導,她想要借助龍騰成就她在律師行業內的品牌影響力,就注定無法繞開郝俊。
已經臨近深夜,夜幕下,桑塔納奔馳在寬闊的道路上,多少顯得有些形單影只,這個時間點,學軍中學早就關門了,宿舍樓也肯定進不去了,蔣青青只好按著郝俊的意思將他送到了一家比較干凈整潔的賓館。
蔣青青心不甘情不愿地替郝俊付了房費,幾番欲言又止,但隨后還是在服務員詫異的目光下落荒而逃。
他們顯然是被當成了深夜開放的男女。
一夜無話,郝俊起了個早,連忙趕回了學校,總算是趕上了學校開門,門口的保安倒是頭一回見到學生上學這么早的。
郝俊知曉,以關清媚的性子,必然是會帶著余芳到學軍中學要逛一逛的,所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得先打好前站。
他獨自一人坐在教室外面想著一些容易暴露的細節,倒是把過來開門的老徐給嚇了一跳。
“郝俊,你是不是又夜不歸宿?”
老徐顯然對郝俊知之甚深,一邊開門,一邊就拿出了班主任的威嚴。
郝俊今兒個可不敢把這位重要人物給得罪了,還希望他在余芳面前說幾句好話呢,“徐老師,這個事情你得容我給你從頭說來,我是有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原因的,是這樣,昨天吧,我媽媽來滬城了,你說她一個四門不出的中年婦女,一下子進了國際大都市,那不成了捉眼瞎,我就干脆領著她…”
老徐已經開了門,打斷了郝俊的滔滔不絕,“有你這么說你自己媽媽的嗎,我看你呀,別只知道編排事情,不要繞一個大段子,講重點,沒有個好的理由,休想我就這么放過你…”
郝俊一溜煙跟在老徐身后跑進了教室,“后來我干姐姐來了,非得請我媽逛街吃飯,我也只能無奈作陪,這吃著吃著就忘了時間,最無語的是那個送我回家的姐們兒,嗨,竟然還是一個地地道道路癡,竟然載著我生生地往咱們蓮花市的方向開了將近20公里,您說這…”
郝俊這些話,老徐是斷然不會相信的,不過,其實他并不在意郝俊是否夜不歸宿,反正看著看著也就習慣了。
姑且勉強算是一個理由吧,他這樣想著。
“這一回你覺得英語競賽考得怎么樣?”
老徐憋了半天,忍不住終究還是問了一句,為了這一點顏面,他可算是在一眾學生面前費勁了心思,也是耍了一點小心機啊!
這個時候,可不是露怯的時候,也千萬不能謙虛了,這是郝俊的認識!即使到時候成績出來的時候出現了一點點“意外”,郝俊也認了。
“徐老師,您就放心好了,這一回我的感覺很不錯,怎么著也能取得個好名次!”
郝俊舔著臉說大話,其實他心里一點譜都沒有。
老徐一開始繃緊的臉龐瞬間就舒展開來,“是嘛,感覺不錯啊,感覺不錯就好啊,我還指望著你們幾個給我們蓮花市一中爭臉呢!好好努力,老師我看好你哦!”
老徐拍著郝俊的腦袋,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只是,看到老徐越是高興,郝俊這心里啊,就越是慎得慌,只能期待他的超常發揮了,目前,還是希望老徐有個好心情,能夠先行遵守他們二人之間的約定吧!
郝俊多多少少聽到過老徐的一些來歷,他并不是土生土長的蓮花市人,是一個醉心于學術的學者型老師,但后來發生了一些事情,使他不得不“逃離”原先的地方,來到蓮花市這樣的小地方教書育人,一教就是幾十年。
許是如今在滬城又有了什么樣的遭遇,才使得原本無欲無求的徐老師竟然也如此重視起這些名利之爭了!
郝俊才不相信所謂的為了市一中的顏面而要證一爭的這種所謂的借口。
老徐的心情很不錯,看見郝俊竟然拿出書本,甚至不經意地笑出了聲,他的嗓門本來就很大,這個時候,笑得著實是讓人感到有些恐怖了。
“孺子可教!”
他贊了一句,然后就邁著八方步,甩著手離開了只有他和郝俊的教室。
許久之后,陸陸續續有同學開始進來,看到郝俊的存在,都以為走錯了教室,等確認了門牌號才知道沒有走錯,倒是詫異第一回來那么早的逃課大王,一個個的眼神,跟看猴子似的,即使以郝大叔的厚臉皮,也頓時臊得慌。
夏雨清和邱鑫也來得很早,夏雨清這丫頭看到郝俊,甚至著急火燎地跑到窗口去看太陽,隨后就大聲嘟囔道:“我還以為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呢!是吧,鑫鑫!”
這古靈精怪的丫頭,從來以打擊郝俊為樂。
邱鑫掩著嘴輕笑,“的確是難得,頭一回看到郝俊這么早地坐在教室里,竟然還在看書!”
夏雨清圍著郝俊轉了一圈,看得郝大叔直翻白眼才揶揄道:“某人一定是在英語競賽上受到了什么刺激,決定發奮圖強了…”
邱鑫破天荒地和夏雨清一唱一和,開始奚落郝俊。
趙文杰看到郝俊的時候,甚至忍不住呀了一聲,飛速跑到郝俊身前,在郝俊身上摸個不停,“昨兒個就聽說你被一幫女生給綁架了,沒事吧,沒缺胳膊斷個腿吧!”
“滾一邊去!”
郝俊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作勢又去踹夏雨清,把那丫頭嚇得躲得遠遠地,這才算是暫時告了一段清靜。
他招呼了一聲,鄭重其實道:“都過來,有個事跟你們交代一下,今天我老媽可能要到學校里面來,你們可得幫我打掩護啊,要讓我老媽知道我是個勤奮學習,天天向上的好孩子,可千萬不能出了岔子,辦得好了,我請大家去吃韓國烤肉,想吃多少吃多少!”
趙文杰和隨后趕到的宋辰辰兩個吃貨迅速繳械投降,成了郝俊的堅定盟友。
夏雨清還待說些什么,郝俊已經說道:“聽說今天有一部非常好看的電影要上映,晚上還要舉辦一個首映禮,有沒有感興趣的同學?”
夏雨清也徹底淪陷,唯獨剩下邱鑫了。
冰美人彎著眼眉,笑瞇瞇地看著郝俊,眼神之中仿佛在說,賄賂我的是什么呢?竟是有一種小小的期待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