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俊對于倚老賣老的文老沒有半點好感,在他看來,真正的德高望重要向顧校長那么潤雨細無聲,不求回報。.最快更新訪問:。
不過,看岳飛陽的神態,多半是有求于這位收藏界的泰山北斗的。
說起來,當初郝俊指出那盞帝王酒盞是仿品的時候,并沒有與這位老爺子產生直接沖突,而是被八面玲瓏的沈大師給截了下來,而多數人也并不會因為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而懷疑在這一行里浸‘淫’了數十年之久的大師的眼光。
說到底,真正相信郝俊的,也只不過是局限的那么幾個人而已。
郝俊也并不認為,他和這位已經金盆洗手的大師會再有‘交’集的時候,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這個圈子的人,只是出個主意,幫忙沈大師坑害一下日本人,他也不愿意去打擾這一位年過古稀的大師的晚年。
沈大師無疑替他做了一個最好的選擇。
郝俊微仰著頭,等待著岳飛陽的下文。
趙一娜的職業病迅速發作,對于未知的事件,立刻產生了超越常人的好奇心。
岳飛陽正‘色’道:“小俊,你是知道的,你岳哥我之所以那么費盡心力地想要在國內的收藏界‘混’出一點名頭,其實是因為不想讓一些珍貴的國寶莫名其妙地就流出國外!這個目的可是任重道遠啊!”
郝俊疑‘惑’地搖了搖頭。
岳飛陽繼續正‘色’道:“當然,許多當年因為戰‘亂’和各種原因流落在國外的國寶,也是我所努力的目標,這是一個民族歷史的傳承,是…”
郝俊嘴角擒笑地搖了搖頭。
郝俊撇嘴,繼續搖頭,連趙一娜都皺起了好看的眉頭。
岳飛陽的臉‘色’終于變得訕訕的,語氣卻異常嚴肅地喝道:“你們不能侮辱我的個人愛好…”
郝俊的頭搖地更厲害了。
岳飛陽無奈道:“好吧,好吧,算我敗給你了,是這樣,沈大師想要舉辦一次東南亞,當然包括日韓在內的收藏‘交’流大會,想要通過這次機會把那帝王酒盞‘交’換出去,并且順便從這些國外的收藏家手里購進幾件寶貝!這樣的盛會自然需要像文老這樣的大師坐鎮!”
郝俊心想,事情絕不會像岳飛陽說得那么簡單,沈大師一方面想要盡快將帝王酒盞脫手,一方面怕是想要趁熱打鐵,繼續擴大他在國內的影響力。
而岳飛陽肯定從沈大師那里得了不少的好處,不過,郝俊也懶得去揭穿他,能夠讓他屈尊,放下面子,這個好處,沈大師怕是出了大血的。
“這么說,文老是不愿意出山?”
岳飛陽笑了笑,道:“果然是小俊聰明,一下子就猜到了,文老說了,想要見你一面,才考慮我和沈大師的邀請!”
“好,見一面便見一面,岳哥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岳飛陽沒有想到之前一直搖頭的郝俊會這么爽快,不由地喜出望外。
趙一娜依舊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想要跟上,卻被岳飛陽無情地拒絕了。
郝俊稀里糊涂地被岳飛陽拉著坐車來到了一座滬城少見的古‘色’古香的庭院式住宅,在前廳的正座上看到了穿著厚實唐裝,正悠閑地喝著茶的文老。
前廳的布置,郝俊倒是在電視劇里看到過無數回,嚴格按照古代的規格擺放,那造型簡單而刻畫卻十分復雜的家具,隱隱泛著油亮的紅光,古樸卻又華貴,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以郝俊的‘性’子,這個時候也會擔心自己一屁股坐下去,會不會將這些昂貴的座椅給‘弄’塌了。
他不由腹誹依舊端著茶的文老,難道他不知道臨睡前喝茶是不好的,不利于睡眠,年紀大的越是如此?
拋開岳飛陽的身份,偌大的滬城沒有人能夠在他的面前擺資格,但恰恰他又吃文老這一套,誰叫他是收藏界的泰山北斗般的人物呢,即使郝俊可以肯定那帝王酒盞是仿品,也依舊無法打消他的這種小輩心態。
文老終于放下了茶杯,“二位青年才俊,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貴干?”
這氣氛,這語氣,這架勢,一度讓郝俊以為回到了古代,索‘性’出來奉茶的‘女’人沒有丫鬟的打扮,不然的話,相信以郝俊的定力也會瞬間凌‘亂’的。
老頭子裝腔作勢,郝俊對他的觀感又惡了幾分,只是礙于岳飛陽,也不好表現出來。
岳飛陽趕忙接話道:“文老,這么晚來拜訪您,實在是心切,這不是湊巧碰到郝俊,就把他給拉過來了!冒昧了!”
文老瞇著眼睛看了郝俊一眼,似乎這個時候才注意到他,道:“小岳和小沈都是青年才俊,更難得的是你們的一番拳拳的報國之心,我這把老骨頭既然還能幫上你們一把,我義不容辭啊!”
岳飛陽面現喜‘色’,雖然郝俊斷言帝王酒盞是仿品,但文老在此道浸‘淫’有數十年之久,眼力絕不會是假的,有他坐鎮,自然能夠讓岳飛陽和沈大師放心許多。
岳飛陽生怕文老反悔,拍著‘胸’脯開始表決心了,“文老放心,我和沈大師一定認真準備,絕不會丟了我們國內收藏界的臉面,更何況,有您坐鎮,那些國外的家伙也不敢動小心思…”
岳飛陽馬屁如‘潮’,連郝俊聽著都起了‘雞’皮疙瘩,若是沒有跟他接觸過的人,一定不會看到他這樣的一面。
文老的目光再一次投向郝俊,“當初與小友一面,當真是讓老朽印象深刻!”
文老的話中不知不覺地多了幾分冷然,仿佛之前那個和藹可親的前輩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文老過獎了,若是有做的什么不對的地方,還要請文老多多包涵!”
既然答應了岳飛陽,他自然不會和文老對著干,他也樂于見到沈大師將手中的帝王酒盞‘弄’出國去。
文老的臉‘色’果然好了幾分,“不敢當啊,小友當初斷定老朽收藏多年的帝王酒盞是仿品,老朽可是要好好聆聽指教啊!”
這尼瑪說話真累啊!合著這老家伙心里明顯還帶著怨氣!
“一家之言,一家之言!文老何必跟我這樣一個小孩子計較!”
文老的眼神緊緊地盯著郝俊,良久,蒼老的臉上才‘露’出幾分笑意,“老朽也是著相了,帝王酒盞是我藏品之中最為珍貴的一件,若真是老朽眼拙,沒看出來,可就要晚節不保了!”
文老眼底之中的輕松一閃而過,卻被郝俊真切地看在眼中,他不由道:“圣人也有犯錯的時候,更何況是我們尋常人,文老太過苛責自己,未免不好,知錯能改,才是正道,王道!”
文老目光一凝,岳飛陽也是萬分不解地看向郝俊,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要改度。
郝俊似乎對于兩人的目光視而不見,依舊笑道:“文老,小子狂妄,幾句肺腑之言卻不得不說,您是這一行的泰山北斗,代表的是咱們國內的權威,可若真是明知是仿品卻執意謀取利益,若是被后人發現了,您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文老勃然大怒,蒼老的臉上泛起病態的紅‘色’,哪還有半分仙風道骨德高望重的模樣。
岳飛陽也是急了,道:“小俊,你怎么能這么說話,快給文老道歉,快!”
郝俊依舊笑道:“岳哥先不要著急,容我跟文老好好說說!”
他不顧文老須發皆怒的表情,湊到文老耳邊,輕輕話道。
岳飛陽豎起耳朵,想要聽清楚郝俊的悄悄話,卻發現微微有些枉然。
只是神奇的是,文老的臉‘色’滿滿變得平靜下來,甚至到了最后還微微配合郝俊的話語一般點起頭來,最后甚至嘴角帶了幾分微笑。
郝俊笑著看了岳飛陽一眼,隨后坐在位子上,學著文老的樣子,喝起茶來。
岳飛陽緊張地看向文老。
只見文老沉‘吟’稍許,便道:“老朽慚愧啊,慚愧,卻是要郝俊小友來點撥于我,不然,老朽的一世英名果真要壞在這一時的貪‘欲’之上,慚愧,慚愧啊…”
岳飛陽繼續一頭霧水。
“文老嚴重了,這不是由沈大師和岳大哥接手了帝王酒盞嘛,他們早就想好了對策,斷不會誤了正事!”
“呵呵,老朽又著相了,讓兩位小友看了笑話,這樣吧,小岳的事情,我這里就答應了,不過,我有一個要求,處理帝王酒盞的時候,我這個老頭子一定要在場,免得讓你們這些小輩日后遭人唾罵…”
“老爺子提攜小輩的大公之心,郝俊我萬分佩服…”
老爺子撫須大笑,“好說,好說,哈哈…”
郝俊和文老似乎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之前的劇烈言語沖突一般,相視大笑,只留下岳飛陽一頭霧水,‘迷’茫至極。
不過,至少,他邀請文老的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了,也不知道郝俊這小子跟文老說了什么悄悄話,能讓文老這般改度。
他的心里如同鉆進了幾只螞蟻似的,恨不得立刻讓郝俊全部都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