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進去后,馮總問魔杖在干什么,始終沒出聲的魔杖開口對馮總說:“馮XX,你到底愛男人還是女人?”大家都看著馮總,令他非常尷尬,有圍觀的人還低聲議論,說這兩人肯定是一對男同,說不定這姓馮的還是個雙性戀,所以他的男伴才發火的。馮總大怒,上去把木牌扯掉,并讓魔杖快離開,不然就要報警。但魔杖笑著說我沒犯任何法律,你憑什么報警。馮總說你故意污蔑我的名譽,難道還沒犯法,魔杖卻淡定地說我可沒說你怎么怎么樣,只問你愛男人還是女人,這話沒毛病。
馮總沒辦法,只得叫來大廈保安把魔杖帶走。臨時的時候,魔杖還在大叫:“到底愛男人還是愛女人?好好想想吧,我們所有人都要好好想想…”回到會議室,老總問馮總怎么回事,馮總只得說是之前在聯誼會上認識的一位行為藝術家,沒想到找到公司胡鬧。從那以后,公司就有傳聞說馮總是同性戀,和那位叫魔杖的行為藝術家搞基,讓馮總非常郁悶。
“難怪你這么討厭他!”我說,“換成我非打他一頓不可。”這時,隔著側門聽到有人在店外敲卷閘門,還有魔杖呼喚馮總的聲音。不得不佩服馮總的深謀遠慮,肯定是魔杖先生來借錢,馮總示意我們不要出聲,就悶頭喝茶。沒兩分鐘,敲門聲消失,隱約還能聽到某陌生男人憤怒的聲音,看來是出租車司機。剛好這壺茶喝完,馮總站起來,帶我和小馮打后門出去,從小區單元門出來,再由對面的另外一條路的小門來到街上。這里距離佛牌店的那條街已經拐了個彎,魔杖先生怎么也想不到,他還在外面盼著找馮總借錢,而我們已經上街了。
在街對面的烤鴨店吃晚飯,小馮說這位魔杖先生用自虐的方式引人注意,也不怕被弄殘廢,真是病得不輕。我說:“人各有志,也許他精神方面完全正常,只不過思考問題的方式和大家不同呢!”
小馮搖了搖頭,表示無法理解。
馮總說:“田老板要是方便的話,就在北京多呆幾天,璐璐晚上可以回家住,你就在店里湊合幾晚,我覺得那魔怔這幾天肯定能想通,到時候還得麻煩你聯系泰國的阿贊師傅過來,給他弄刺符。”
“我也希望能成,”我笑著回答,“畢竟刺符收費比佛牌高,我們雙方都能多賺,就是不知道小馮會不會嫌棄我睡她的床。”
小馮連說不會,又問馮總:“叔叔啊,能不能先從那魔怔身上賺到的利潤當中拿出兩百塊錢,找人將佛牌店的紅油漆處理一下?我怕搞不定。”
馮總說:“明天你到附近的建材商店買一瓶香蕉水,那東西專門能溶解油漆。”看到小馮的苦瓜相,我說別等明天,現在就買,今晚咱們就把油漆處理掉,不然放到明天弄的話,店就沒法營業了。
晚上,我和小馮戴上過濾口罩,用香蕉水把佛牌店地磚和椅背的紅油漆全擦干凈,所有門和窗戶全打開,但刺鼻的油漆味還在。小馮都快哭了,我忽然想出個主意,讓她去小超市買來幾十根蠟燭坐在地磚上同時點燃。這是經驗之談,雖然我不懂其中的科學道理,但知道明火能消耗空氣中很多異味,什么油漆味、甲醛、便便后的臭味等等。再次關好店門和卷閘門,我讓小馮放心地回家睡覺,自己到臥室躺下,打開客廳窗戶以利通風。
時隔一年半,我又躺在佛牌店的臥室,上次在這過夜時,臥室還是被隔開的,隔壁還躺著羅麗,而現在羅麗已經在沈陽結婚,我卻仍然光棍一根,全國各地到處跑。
次日早晨,小馮從后門進店,我正在刷牙,她首先沖進店中,抽鼻子聞了老半天,味道仍然有些,但已經很淡,她非常高興,給我來了個大大的擁抱,說我真是幫了她大忙。坐在店里,我心里在想昨晚魔杖先生到底是怎么挺過出租司機那一關的,身上沒錢,朝誰借的呢?說曹操,曹操就到,小馮從椅子里站起來,表情很緊張。
有人推門進店,正是魔杖先生。不過他換了身很干凈的衣服,雖然看上去都比較舊,額頭和臉上的刀劃傷還在。我心想小馮你不用太緊張,他今天沒帶油漆來。坐在休息區,魔杖先生不高興地問昨晚我們為什么閉店那么快,他敲半天也沒人應。
“哦,你走后叔叔就帶我和田哥關店去吃飯了,有事嗎?”小馮笑著解釋著。兩只眼睛身前身后打量著魔杖,生怕他又帶來什么難處理的化學武器。
魔杖告訴我們:“真是倒霉,昨晚我不小心把出租車座墊弄臟了,那出租車司機不依不饒,非要我賠五百塊錢。我沒錢付,就對司機說可以在街邊搞個行為藝術,讓他在旁邊收錢,最多兩小時,也許就能把錢湊齊。可他不同意,還罵人,搞得我誤以為他認識我呢。”
小馮沒明白:“什么意思?”魔杖說那司機說“你是不是魔怔”,他以為司機聽過他的大名,很高興,但司機隨后又罵了句“你他媽的是不是魔怔啊”,才知道是在罵人而不是認出自己。
我和小馮都忍不住笑,魔杖嘆著氣:“做夢都希望在街上有人能把我認出來,就算不想跟我合影,起碼對我指指點點也成啊!”小馮笑著說以后我在街上肯定能認識你,魔杖說那沒用,他想要的效果,是整個北京城,甚至走到哪個城市都有人認識他。
“那你今天來店里…”我問。魔杖說,他在考慮那個陰法刺符。聽到這里我非常高興,刺符收費最少一萬,我能賺四千,賣佛牌就算出貨價五千,利潤我還得跟佛牌店平分,拿不到多少。魔杖繼續說,原本他打算為了節省一萬塊,想動身去泰國進行,但又來又有個好主意,還是決定讓泰國的法師到北京來,親自給他做刺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