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個活絡話,到時候我完全可以說在泰國辦事,沒十天半個月回不來,她也不能怎么樣。不是我不想幫忙,而是總覺得這不是什么好事,真不想摻和。
回到沈陽,韓美還想請我吃飯,我說你身體現在很虛弱,要好好休養,別折騰了。我打車把她送回南塔的家中,叮囑她十天之內只能喝小粥和溫水,其他任何食物都不行,十天之后再慢慢加餐,否則你的胃非壞掉不可。韓美全都記在本子上,對我表示感謝,又再次跟我說最好別讓那些同學知道。她來泰國治病的事誰也沒告訴,只說是去南方旅游散散心,我讓她把心放進肚子里。
跟韓美分開之后,在出租車上我還在納悶,還是那句話,她和她前夫離婚是因為男方有過錯,離婚后又分到好房子,為什么非得再下蟲降給韓美,還要兩種不容易解開的,非置她于死地不可?這男人真狠心。
晚上,韓美給我打電話,向我咨詢怎么才能查出這個下蠱的人是誰。我失笑:“我說韓美女啊,我是牌商,又不是職業偵探,這方面我不專業。”她說好吧,只好花錢去找調查公司,忽然我想起以前在泰國的事來,就告訴她,無論是誰給你下蠱,對方估計肯定會密切關注你的情況,主要是看你有沒有中招,病情有沒有惡化,甚至什么時候升天。我帶你去泰國,對方如果沒有護照的話,就沒辦法跟那么遠,現在你又回到沈陽,對方如果真像我說的那樣,肯定還會繼續盯你的梢。
“就是說,我只要找人暗中注意,看有沒有誰跟著我就行?”韓美問道。我說你可以試試,我這只是建議。韓美說你的建議非常好,我怎么沒想到呢。我心想你現在滿腦子都是對前夫的仇恨,哪里還能顧得上這些細節。
大概過了五天六,那天晚上,我在家剛要吃飯,接到韓美的電話,問我有沒有空。我說正要吃飯,韓美說:“先別吃了,出來吧,在小西路的XXX酒家一樓西北角6號包間找我。”我說不用客戶,我家里飯都擺上桌,就等著我抄筷子呢,下次再說,我請你。
韓美有些焦急:“哎呀不是這個意思,有急事找你出來,我前夫和人在那家飯店吃飯呢,你快來。”我心想這是什么邏輯,你跟蹤前夫到飯店,我去了能起什么作用?我和他互相又不認識,總不能逼供吧。但韓美催得緊,我也不好意思拒絕,只得跟父母請假,說有個客戶有急事,我得去看看。
乘出租車來到位于小西路五交化大白樓附近的這家飯店,進到一樓,大廳還真不小,現在正是飯口,二三十張桌幾乎坐了七八成,進入第6號包房,韓美自己坐在屋里,桌上放著一壺菜和兩盤涼菜,她連忙示意我進來關上門。低聲說:“出門左拐那張桌,有兩個男人,一個穿黑夾克衫,灰西褲和皮鞋,戴眼鏡,是我前夫;另一個穿灰色阿迪拉斯運動服套裝,那是我前夫的表弟。他們坐的位置旁邊現在剛好有個空位,你過去坐著,簡單叫兩上菜,看能偷聽到什么不。”
“你不是托了調查公司嗎?”我失笑,“這種事應該讓他們來做,不用非找我吧?”心想你這明顯就是想省錢,看我做生意賺了錢,就什么事都找我出頭,這怎么行。賺你錢是沒錯,但我還幫你解決大問題了呢,不然就你這種情況,再拖下去指不定怎么樣,非把肝都吐出來不可。
韓美連忙解釋:“不是,我已經托了調查公司,但你不知道,他們查過我前夫最近的通話和短信記錄,發現他跟這個表弟這幾個月聯系得非常頻繁。”我笑著說人家是表兄弟,聯系頻繁這不奇怪吧,我和我表哥還經常聯系呢。
“你不知道,”韓美說道,“我和我前夫結婚好幾年,對他的家庭和親戚都很熟悉。他這個表弟沒什么出息,就是個跑保險的,所以我前夫一直不太看得上他,兩人也沒啥來往。這幾個月他們頻繁接觸,肯定不正常,我懷疑他倆之間是不是有貓膩。也許跟蟲降有關,但調查公司的人也聽不懂,所以就想讓你過來幫我聽聽。如果真跟蟲降有關系,你馬上就能知道。”
這么一說,我就明白了,點點頭表示同意。悄悄打開包房的門,從門縫看去,那邊果然有一桌,坐著兩個三十來歲的男子,穿著打扮跟韓美描述的相同。我說:“要是我自己過去坐下吃喝,讓他們看出來怎么辦?哪有自己一個人下飯店的?”
韓美說:“他們沒這么精明吧?”我說放到以前可能沒事,但現在不同,他們要是真心里有鬼,就會特別注意這種事。韓美有些犯難,問怎么辦,我掏出手機,給同學老闞打了個電話,問有沒有空。老闞說正在家里做飯呢,我說別做了,出來吧,我路過XXX飯店餓了,進來吃口飯,自己沒意思,你打車過來,我倆喝點兒酒。
老闞是屬穆桂英的,陣陣落不下,無論吃喝玩樂,只要不用他出錢,什么時候找什么時候都能到位。他家跟我家非常近,就是一個路口的距離,掛斷電話,我掐著表,約十分鐘后才出來。為了不讓人起疑,我得趁那兩人沒朝我這邊看的時候溜出包間,不然的話,被那兩人發現我從包間出來,就又坐在他們附近的桌中,實在是反常。
這時,兩人同時彎腰到桌子的另一側,應該是去拿啤酒。我迅速溜出去,好在飯店里人比較多,食客和服務員來回走動,那兩位根本就沒注意到我。我走到飯店大門處繞了半圈,從另一端來到他們桌邊的位置。這里有個空著的四人小臺,我坐下叫來服務員,說有朋友一會兒過來,讓她先給我來壺茶水,上兩盤涼菜,等人到齊再點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