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疑惑地說:“會不會是你弄錯了?好端端的怎么有什么陰氣呢,你這不是職業病吧,看誰生病都說有陰氣。這靈蠟看來也不好使,是不是離誰近就往誰身上飄!”為了堵住他的嘴,我又重新做了測試,讓他站在靈蠟最近的地方,然后是我,讓他女友站在窗臺前。再次點燃靈蠟。表哥的女友距離靈蠟大約有三四米左右,那淺藍色的煙霧慢慢飄起,拐向工窗臺的方向,經過我和我表哥面前,緩緩又落在他女友胸前,只不過速度比之前那次要慢了點兒。
“你看你看,現在還說啥?”表哥的女友說。表哥滿臉疑惑,說你這蠟是怎么做的,是不是變魔術用的道具,想往哪跑就能往哪跑,你身上肯定有控制的東西,我翻翻,說完就要過來給我搜身。
我不高興地說:“這叫什么話呢,難道我大老遠跑來就是變戲法給你們解悶,還是故意來騙你什么?你是有財還是有色啊?我看你就是存心不想給大姐費心思解決她的怪病。”這方法果然管用,表哥頓時臉上變色,他女朋友也斜眼瞪著表哥,表哥連忙解釋。他女友淡淡地說別解釋了,你不想管我也正常,誰叫咱倆現在沒名沒份的,我又不是你媳婦。
表哥就差給她下跪了,指天發誓說沒那個意思,還說我搬弄是非。他女友瞪起眼睛:“你表弟搬弄是非有什么用?說我中了邪病,他有多少好處嗎?”表哥說當然有,他就是在泰國賣佛牌的,還接那種驅邪什么的法事,肯定有錢賺。
“你放心,”我連忙堵住他的嘴,“你倆的事我肯定不管,免得你說我賺你錢,你自己有門路就去使,只要別耽誤了給我大姐治怪病就行。”表哥頓時啞了火,他女友氣呼呼地,那臉拉得比長白山還長。表哥想了半天,說先讓他女朋友躺下休息,他跟我到客廳里去坐著。
他女友哼了幾聲,說:“反正你自己看著辦,如果真是我撞了什么邪,這事也是你惹出來的,你得負責到底!”
表哥連忙說怎么是我惹出來的呢,我又不是邪。他女友說:“要不是你帶我去馬來西亞那個什么林子里瞎逛,能有這種怪事?早不病晚不病,我怎么從馬來西亞回來就生病?放著怡保和馬六甲不去,非要圖便宜,去那個地圖上都沒有的破樹林,中國哪沒有樹林!”
“我那不是為了讓咱倆領略異國風光嘛,”表哥說道,“其實人家馬來西亞的樹林就是比中國的好看。”女友憤怒地說好個屁,到處都是蚊子,哪里好。兩人吵起來沒完,我連忙阻止,讓她先好好休息,從皮包里掏出一塊崇迪正牌借她戴上,再將心咒提供給她,讓她念熟之后連續念三遍。
關上臥室門,表哥把我叫到沙發那邊坐著,低聲問是不是真的有陰氣。我說:“你是不是誰的話也沒信過?還是就不信我?”表哥說你是我表弟,哪能不相信你呢,我只是覺得不應該。
“世界上哪來那么多應該,”我說,“要說不應該,你壓根就不應該報那個888塊錢每人的馬來游,現在的正規旅行社,從沈陽去趟上海都不止這個價,你這到馬來西亞都敢信,怎么就偏偏不信我呢?”
表哥咽了咽唾沫,看著臥室方向,讓我小點兒聲說話,問那陰氣是怎么來的。我說我只會用靈蠟測有沒有陰氣、強和弱、在什么位置,別的一概不知道,具體問題必須由阿贊師傅來感應。我告訴他,陰氣落在人身上不同的部位,能反應出這個人中邪或者沖煞的程度。落在前胸和后背還算比較弱的,要是落在頭上就很不樂觀,那說明陰邪之氣已經侵入人的魂魄,一般都是嚴重的邪病。
“那…那要怎么治啊?”表哥又偷眼看著臥室,再次把聲音壓低,“花錢不?”我笑著說不用花錢,表哥松了口氣,說我就知道你有門路。我繼續說,不花錢,但要花鈔票。表哥臉上的表情凝固住,很不高興。
我說:“治病有不花錢的嗎?你以為泰國的阿贊師傅是我親戚?能問出這種幼稚的問題,我也是佩服。”表哥很不爽地看著我,說現在還不能確定就是中邪了吧,過幾天再看看,興許到時候沒事了呢。我點點頭,說我這趟來只是幫你們檢測陰氣,又不是牌商跟客戶談生氣,找誰解決問題是你的事,要是你自己能搞定那就最好,我還真就不愿意跟親戚辦事,怎么都會落埋怨。
離開表哥的女友家,我心想哪有這么巧,去趟馬來西亞旅游回來就中邪?我當牌商好幾年,在東南亞遇到這么多邪事,但那也是職業原因,就像醫生在精神病院一天看到的精神病人,比別人一輩子見到的都多。可就算東南亞邪事多,也不會去了就遇到吧。
但是,我又想起最初在泰國遇到女導游小梅的事,那時我沒花錢在金店里消費,跟小梅罵起來,才導致她故意用邪牌坑我。而表哥他們倆到馬來西亞也是先去首飾店,看到沒人消費,導游按理說也該發火才對,但卻沒有,而是繼續拉著他們游下一站,這有些不太合常理。我心里有了個念頭——會不會也是導游故意用什么邪物坑游客,才導致表哥的女朋友得怪病?
轉眼幾天過去,接到黃誠信的電話,稱阿贊宋林這幾天要去上海做法事,問我最近有沒有驅邪方面的生意,如果有的話,剛好讓阿贊宋林順便接了,還能省下機票錢。我笑著說:“你想得倒是周全,但我這邊沒有生意啊,總不能現找吧?”
“哎呀,真的系造化弄銀,”黃誠信很沮喪,“有的席候,你想省錢可就系省不下,命里注定沒有那個運氣。”我問你是不是也要跟著,黃誠信說沒有,那客戶是另外一名牌商的。我心想黃誠信可真會算計,連其他牌商的便宜也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