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梭面如死灰,用一雙死魚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唐曉芙道:“我不信!我不信!我要回去問銀梭!”
唐曉芙輕蔑道:“你回去問銀梭那是你的事,可是你燙傷了四大爺,你總得把四大爺的醫藥費給賠了吧。”
那個被燙傷的老大爺在家里排行老四,所以唐曉芙這些晚輩都稱他四大爺。
一提到錢,金梭就蔫兒了,囁嚅著道:“我身上沒錢…”
唐曉芙道:“你沒錢,你奶奶手上肯定有錢,你大伯每個月的工資可都交在他們手上,我們現在就帶著你去你們唐家找你爺爺奶奶要錢不就得了。”
雖然四大爺被燙了,可因為距離有點遠,所以燙傷不是很嚴重,只有巴掌大小的一塊燙傷,燙傷的地方也只是紅腫起了一層水泡而已,一般鄉里鄉親的,誰會為這點小傷要賠償。
四大爺擺擺手寬厚道:“算了,算了,都一個村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為這點個小事就要賠償就不值當了。”
唐曉芙點點頭道:“四大爺心地好,不愿意要這個賠償,可四大爺是在我這里受傷的,那這個錢我出好了。”因此拿出五塊錢來當醫藥費賠給四大爺。
四大爺死活不肯收:“你這孩子,又不關你的事,我咋能要你的錢?”
“怎么不關我的事?要不是金梭找我的麻煩,又怎么會連累到四大爺被燙傷?”唐曉芙執意要四大爺把錢收下。
方文靜也力勸四大爺收下那五塊錢,再怎么說人家是在她們這里燙傷的,如果不給醫藥費,她心難安。
母女兩個硬要把那五塊錢塞給四大爺,四大爺迫不得已接了,一臉的不好意思,一直說著:“一個村里,這么見外。”
唐曉芙卻是拿這五塊錢買平安,現在自己當著這么多村民的面賠償了醫藥費,至于四大爺會不會拿著這個錢去看燙傷,那就是他的事了,就算以后燙傷出現什么意外,也跟她無關。
她轉頭想給唐建斌一些醫藥費讓他去治療燙傷,剛才他整條大腿都被燙了,傷勢肯定不輕,得及時治療,可一回頭根本就沒看見他的人影。
有村民告訴她:“剛才你和金梭爭執的時候,建斌那孩子就悄悄地走了。”
接著就有不少村民嘆息:“建斌這孩子不錯,可惜命不好,投生到那樣的人家!“
唐曉芙心里不安,也不知道唐建斌的燙傷怎樣,他的大腿有好大一塊被燙傷了,傷勢絕對不會輕!
她要鄉親們幫她找找唐建斌,看他人在哪里,她非得親眼確認他沒有大礙才放的下心來。
幫忙找唐建斌的人很快就回來了,告訴唐曉芙唐建斌自己已經去鎮醫院看燙傷了。
唐曉芙這才稍微心安,就回家去拿筆、本子等貨去鎮上擺攤,現在家里蓋房子光包匠人們的午飯就是很大一筆開銷,得努力賺錢,握拳!
當然,擺攤之前順便去鎮衛生所看看唐建斌,把醫藥費給他,他是為自己受的傷,這錢理應自己出。
啊但愿他的傷勢不嚴重。
唐曉芙剛回到東廂房,就聽見隔壁唐家吵鬧打架的厲害,聽聲音是金梭和銀梭互罵互毆,她當然知道是為什么,不過她沒什么興趣,收拾好擺攤的東西就走了。
唐家,吳春燕看著金梭姐妹兩個抱著在地上滾來滾去,你踢我一腳,我拽你一把頭發,不由火起,破鑼著嗓子大叫:“你們這對賤貨,再打下去,就給老娘都滾出去!”
金梭和銀梭這才住了手,金梭從地上爬起來,憤憤的踢了銀梭一腳:“這事我跟你沒完,我去派出所告你!”
銀梭冷笑,壓低聲音恐嚇道:“你想去就去唄,就是不知道你去派出所告我,還有沒有人相信你的話!要知道之前是你自己跑到派出所去親口承認你是王滿才的女朋友,你現在又出爾反爾,當心公安把你當做擾亂公安正常工作給抓起來!
你想拉攏那幾個收了我的錢替我做偽證的男生一起去告我嗎?你趁早別做這個夢了,你沒錢收買他們,他們誰會聽你的!你這一去,公安肯定會把你當做擾亂派出所工作的分子抓起來,關上幾天!”
金梭一聽傻眼了,他們唐家因為詐騙老首長,她受到牽連也曾在派出所里呆了幾天,那幾天差點把她嚇死,她是再不敢被刑拘了。
而且她也的確擔心這次去派出所告銀梭沒人會相信她,因為上次替王滿才作偽證時,為了增加可信度,她按照銀梭教她的,說她之前之所以一口咬定王滿才對自己用強,是因為自己想要王滿才給自己買一塊手表,王滿才沒答應,所以她才故意亂咬他的。
現在她再去揭發銀梭,公安可能會以為她又在胡鬧,而像上次一樣把她訓斥一頓,又罰上一筆罰金,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她現在終于明白了,為什么銀梭當時會那么好心教她那么說,就是讓她自毀人品,讓公安認為她是個為了一己私利亂咬人的搗亂分子,以后就算她知道了真相,再想通過派出所給自己討一個公道,可她已經在公安那里誠信度為零,可能性都微乎其微了!
銀梭見金梭呆呆的不說話,從地上爬起來,嘴角勾起一絲歹毒的冷笑,揚長而去。
金梭痛恨地看著她的背影,暗暗磨牙。
唐曉芙匆匆趕到鎮衛生所時,看見唐建斌正從鎮衛生所出來。
唐曉芙急忙迎上去問:“建斌哥,你身上的燙傷嚴重嗎?”
唐建斌聽到她叫自己哥哥,心中一暖,除了小時候唐曉芙姐妹叫過他哥哥,這有多少年沒叫過他哥哥了,不過......他不配做她們的哥哥......
唐建斌心中悲喜交雜。
“不嚴重。”他努力扯出個大大的笑容。
“真的嗎?我不信,我要親眼看看!”唐曉芙把手里的東西放在地上,就去拉唐建斌那條被燙傷的大腿的褲腿。
唐建斌連忙躲開,紅著臉低聲說道:“你這是干什么!”
唐曉芙睜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諄諄教導:“我還能干嘛?當然是想看看你的燙傷,我都沒臉紅你卻臉紅了,一個男孩子太害羞是沒有前途的!”說著又要去擼他的褲腿。
唐建斌甩下一句:“我真的沒事!”落荒而逃,逃出很遠,痛的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