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靜笑著道:“其實再等兩年也是可以的,現在承包到戶了,大哥家好好干兩年,那時就有錢蓋房子了,也就能給方明說上一房好媳婦了。”
眾人正說得熱鬧,就見虛掩的屋門被推開,錦富兄弟幾個的腦袋都探了進來,兩只眼睛立刻都盯上了飯桌上那盆冒著熱氣的肉包子再也挪不開視線了,幾個孩子都嬉皮笑臉起來:“大媽,給我們兩個肉包子吃吧。”
方文靜厭惡的皺皺眉,這幾個孩子還真是成了狗了,聞到香味就來了,早上自己在水塘邊洗菜洗米一大堆東西不好拿回來,叫他們幫忙看一下,沒一個孩子肯,還是后來曉芙姐妹找過去幫著把東西拿回來了,現在要吃的一個個都不臉紅一下的,不過再怎么說也只是個孩子,都要到跟前了,不給也不好,就準備起身給他兄弟幾個一人拿兩個肉包子打發他們走算了。
唐曉芙已經站起身來,沖回到門邊,一個孩子頭上就是重重的一巴掌:“你們幾個又不是家里沒吃的,怎么老把嘴伸到我家里的鍋里來?滾!不給!”說著用力把他們推出門外,然后把門關嚴。
滿屋子里的客人都看著她,過了一會兒,王翠玉說:“曉芙,這樣好嗎。”
“怎么不好?不能慣著他們,不然他們就總是來蹭吃蹭喝,那我媽不是替人家養孩子?”
錦富兄弟幾個在門外拍了一會兒的門,又哀求了好久,見方文靜母女都沒有開門的意思,都只得悻悻離去。
喝完湯吃過包子,唐曉芙就用一個籃子把用過的碗筷裝起來和曉蘭一起去水塘邊洗干凈。
彩云姐妹兩個硬要跟著一起去洗,最后就四個女孩子一起出了門,來到水塘邊洗碗。
為了防止把袖口打濕,四個女孩子都是把袖口推的上上的,露出一段腕子。
彩云看見唐曉芙姐妹兩個一人戴著一只銀手鐲,羨慕的說道:“這銀手鐲真好看。”
唐曉芙也仔細地打量起自己手腕上的銀手鐲,很重,關鍵是花放式樣非常典雅富貴,怎么看也不像普通農戶會有時款式,這應該是大戶人家的東西吧,難道方文靜祖上是有錢人家?還真沒看出來呢!那怎么會只有一對銀手鐲,其他的金銀飾品呢,在動蕩的年代都弄沒了?
洗完碗四個女孩子就有說有笑說的回家了。
中午這頓酒宴唐曉芙掌勺,做得很豐盛,共有十八道菜,大家一直吃了好幾個小時才結束了酒宴,兩個舅舅都喝的臉都紅了,兩個舅媽一個勁的夸曉芙能干,菜做的這么好吃,方明不時的偷偷的看她一眼。
因為兩個舅舅都有些醉意,方文靜就讓他們別急著走,喝一杯熱茶等醒了酒再走。
唐曉芙趁這時間特意做了粉蒸肉和肉末雞蛋卷和一大鍋的肉包子讓舅媽她們走的時候帶回去給大外公大外婆吃,他們在家沒來,都沒吃上,還有才發好的黃豆芽也讓舅媽帶了一半回去給大外公老兩口吃,這道菜又嫩又脆,老人家吃很合適。
幾個舅舅舅媽都笑著說,又拿又吃的,這還真成了吃不了兜著走。
母女三個一直把舅舅兩家人送出老遠才回來。
方文強兩家人從方文靜家離開時都三點多了,再加上路上化雪一走一滑的,就算他們走慣了山路也走了兩個多小時才到了村里。
碰到村里人,大家都友好而熱情的互相恭賀新年。
那些村里人見楊秀華挽著滿滿一籃子白白胖胖的肉包子,羨慕地問:“這是上哪兒走親戚了,人家送你們這么多肉包子!”
楊秀華自豪地說:“去咱文靜妹子家玩了一整天,這肉包子都是文靜妹子的大丫頭做的,那孩子可能干了,一大桌子的菜都她一個人做的,還特別好吃!”
王翠玉也把自己挽的籃子給別人看:“睢,這豆芽菜就是我大外甥女發的,還有這兩道菜也是她特意做了叫我們帶給她大外公大外婆吃哩!”
那些鄉親就都笑著夸曉芙能干孝順,等走過去了就背地里笑余自珍夫妻兩又傻又作,把個好好的大女兒往死里作賤,這下好了,人家母女幾個跟他們這親外公親外婆離了心,去孝順堂外婆堂外公去了,便宜都叫方守誠家占去了。
雖然平時日子過的苦,可一連吃了幾天大魚大肉,還是有些受不了,所以晚飯唐曉芙就做的比較清淡,一個酸辣海帶絲,一個清炒豆芽,再就是一道鹵肥腸。
黃豆芽清新鮮嫩,很可口,方文靜笑著道:“這菜好吃。”
不過唐曉芙更喜歡吃酸辣海帶絲,她前世幾乎頓頓都要吃海帶的。
吃完晚飯,母女三個又都沒事可干,仍舊靠織毛線打發時間。
這幾天沒事就織毛線,唐曉芙的毛線衣和方文靜、唐曉蘭的毛線褲都織了大半,明天沒事在家里織一整天就都能織成功。
母女幾個織織停停,反正又不等著穿,湖北的天氣,一過正月十五就會暖過好多,最寒冷的日子眼看就要過去了呢。
織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唐曉芙洗了三個梨,母女三個一人一個,邊吃梨邊烤火,那感覺不要太好哦。
母女幾個吃完梨又吃起零食,順便東扯西拉,不知不覺就扯到方文靜的家世上。
唐曉芙抓了一把茴香豆吃起來,問方文靜:“媽媽,外公家以前是地主嗎?”
方文靜笑了起來:“你怎么會這么想?你外公家幾代貧農,當時就是因為根紅苗正,你外公還在公社里當了幾年干部,可惜太愛貪便宜,后來被撤了職。”
“那太外公怎么會有那么重一副銀手鐲傳了下來?”
方文靜愣了一下:“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唐曉芙又道:“大外公對媽也是好的沒話說了,這一副銀手鐲他不留給自己的孩子留給媽了。”
方文靜感嘆道:“你大外公那是真對我好,小時候他家做點好吃的,總把我喊過去吃,你兩個舅舅都靠后。”
母女幾個聊了幾句,又接著織毛線,一直織到十點就都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