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麗忽然打了個響亮的唉聲,看了一眼垂著頭的吳彩云道:“咱們家搞成這樣二嫂脫不了干系。”
吳彩云馬上抬起頭來,怒瞪著丁家麗:“你少血口噴人!”
“我有嗎。”丁家麗絲毫不怕她,睥睨著她道:“不是你還會是誰?明知道老爺子是冒充的冷首長家的恩人,那就要低調,你可好,恨不能嚷嚷的十里八鄉都知道,肯定是有妒忌咱們家的把真相告訴了冷首長,我們才會穿幫!”
吳彩云啞口無言。
銀梭驚出一身冷汗,她在學校也是高調的宣揚他們家和冷首長家的關系。
她心虛的看了一眼唐建斌,為免戰火燒到自己身上,于是替吳彩云說話:“奶奶,這事跟我媽沒關系,全是唐曉芙在背后搞的鬼!”
唐建斌聽了很是不悅,冷冷道:“你別什么事都栽在曉芙頭上!如果你不出餿點子,現在咱們家毛事沒有。”
他這一句話卡住了銀梭的七寸,銀梭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吳春燕止住了哭,從身上掏出一塊方格子的大帕子,把臉上的淚水鼻涕一擦,陰翳地盯著銀梭:“你從哪里看出這事和那幾個賤人有關?”
銀梭這才說道:“那天冷首長離開我們家之后,后來又去了唐曉芙家。你們都不知道,唐曉芙多會勾引男人!冷團長八成被她勾引住了,所以才會去而復返到她家去了。
而唐曉芙乘機在冷首長面前搬弄我們的是非,不然,怎么冷首長明明已經相信我們了,又忽然通過我那個遠房舅舅查我們!”
唐建斌在一旁聽不下去了,冷冷道:“你別一口咬定是唐曉芙做的,退一萬步講,就算真是她,如果我們一開始不欺騙冷首長,她想黑我們也黑不了。”
銀梭不說話只是委屈巴拉的看著吳春燕。
吳春燕惱怒道:“就你有正義感,你那么能,怎么還要吃家里的飯!”
唐建斌見和他們說不通,便一言不發地往外走。
走出堂屋時,唐建斌聽見吳春燕惡狠狠道:“不行!我們不能像縮頭烏龜一樣就這么咽下這口氣!那還不被方文靜幾個賤人笑死!”
唐建斌只覺心煩意亂,怎么她們就不能好好講講道理?自己錯了還要怨別人!這都什么邏輯!
他心情沉重的進了自己的房間,可剛待了幾分鐘就聽見吳春燕要建文、建武兩兄弟跟著她去找方文靜算賬。
建文,建武兩兄弟像是沒長大腦似的,吳春燕指哪兒打哪兒,還真跟著往外走。
唐建斌只得出來攔著:“奶奶!你這是干啥?剛從派出所出來就又要生事,萬一又被抓進派出所咋辦?又得交一筆罰金才能出來!再說了,你們怎么就一口咬定是唐曉芙搞的鬼,人家既然能夠當上首長,肯定有過人之處,你們當人家是傻子,人家說不定早就看穿了咱們家的把戲,故意耍著咱們玩!”
“啥?我找我媳婦算帳公安也管?”吳春燕顯然不太相信唐建斌所說的,可是又害怕萬一是真的哪,她在派出所里那幾天,人家公安秉公執法,也沒把她怎樣,可她差點就嚇破了膽。
吳春燕欺軟怕硬,她在家里敢橫,在村里敢橫,是因為知道這些人不會把她怎么樣,可是進入一個陌生的她不能確定的環境,她就會嚇得直哆嗦。
再加上老伴唐慶豐就是從派出所押到司法機關去的,她就更怕派出所了,而且還牽涉到錢的問題,這次就交了一百塊錢的罰金,要是再交一百塊錢,吳春燕絕對肉疼死,因此聽唐建斌這么說,她還真不敢輕舉妄動了。
唐建斌見自己的話起到作用了,趁機敲打道:“公安不跟你講婆媳關系,只要人家報了案,他們就要來調查,如果是事實,肯定會帶到派出所進一步調查,咱們都剛從派出所出來,還是消停消停,別再惹事了,不然這一出出的丑事弄得十里八鄉的人看笑話,咱哥怎么說媳婦?”
建文、建武一聽這話就沒人愿意跟著吳春燕去方文靜家鬧事,他們一個已經二十,一個快二十了,到了該說媳婦的年齡。
吳春燕悻悻然,只得回到堂屋坐在一把椅子上,指天畫地的痛罵了一頓方文靜母女。
堂屋里的座鐘忽然響起,眾人都不約而同地像座鐘看去,已經到了中午十一點,丁家麗就要去做午飯,雖然唐慶豐被抓走了,可這世上缺誰地球照樣轉,再加上她只是一個做媳婦的,對公公不會有太深的感情,自然該怎么著就怎么著。
當然,她不會說是自己肚子餓了想吃飯,她是打著景富錦貴幾個孩子的名義:“這都快中午了,孩子們也快放學了,我去做午飯,這幾天只怕他們沒一頓吃的好。”
唐建斌就在一旁道:“這幾天大媽和曉芙還有村長家的張大媽一起來做飯,頓頓都炒了不少青菜,錦富幾個也沒遭太大的罪,三叔三嬸,等過幾天了,你們去大媽家里表示下謝意。”
唐振興沒有吭聲,方文靜母女幾個在唐家沒有地位,他從來就沒有尊敬過方文靜,讓他去方文靜家表示謝意,那不可能!
丁家麗撇撇嘴:“人家假裝好人,我們有什么好謝的,要真是關心我幾個孩子,不說做個葷菜,至少頓頓就應該做個豆腐菜!”
唐建斌見他夫妻二人這種態度,只得撫額,不去謝就算了,還嫌別人做的不夠好,他們心里怎么就這么心安理得?
“什么!這幾天是方文靜那兩個賤人來咱們家做的飯?”吳春燕吃驚的瞪圓了眼睛。
在派出所里那幾天,她只擔心自己和唐慶豐的安危,從來沒有想到過任何人,因此唐建斌來派出所時,她也就從沒有向他打聽一下景富那幾個孩子的吃飯問題是怎么解決的。
現在得知這幾天的飯是方文靜母女做的,第一反應就是方文靜母女沒有安好心:“那母女幾個心狼著哩,咱家遭了難,她母女幾個躲在屋里不知要怎樣歡呼慶祝,恨不能落井下石才好,怎么會好心給景富他們做飯?只怕是別有用心!”
說著,整個人開始騷動起來:“我得檢查檢查咱們家有什么東西被方文靜母女兩個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