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波正準備灰頭土臉的離去,銀梭忽然快步向他走來,故意大聲的說:“班長,我就跟你說了,要你別上唐曉芙的當,她故意把你約出來,又扇你耳光,不就是想讓別人誤以為是她甩了你嗎?我早提醒過你了,你甩掉唐曉芙,她肯定會報復你!”
她這幾句話立刻令局勢逆轉,駐足看熱鬧的學生們都一邊倒的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就說嘛,金波條件好,人長得好看,學習成績又好,不知多少女生都想和他交往,只有他甩別人的份,哪有別人甩他的份!”
“真沒看出來呀,那個唐曉芙原來是個心機婊!”
“這叫人不可貌相,你們總是看著她寡言少語,其實心機特別多,聽說前兩天當著冷團長的面假摔,趁機投懷送抱!”
“哎喲!好惡心!”
金波臉上的尷尬之色漸退,走到銀梭跟前,有些不好意思道:“謝謝你。”
他一直都是讓人看到的他美好的光鮮的一面,今天被銀梭撞見他的糗事,多少有些不自在。
銀梭呵呵笑了兩聲:“你是得好好謝謝我,我今天為了你出頭,可算是把唐曉芙得罪的徹徹底底,還不知她要怎么暗算我呢!”
金波一拍胸脯:“不怕!她要是敢對付你,我就讓她好看!”
銀梭心里暗喜,嘴上卻道:“你可千萬別這樣,都是同學,再說我和她還是堂姐妹,何苦搞得這么僵!”
金波感慨道:“你真善良!”
銀梭羞紅了臉:“我只是不想要你為了我跟唐曉芙起沖突。”
“我明白的,”金波見銀梭背著書包,疑惑的問道:“你今天不上晚自習嗎?”
“嗯。”銀梭一臉嬌羞,“我那個…肚子痛啦。”說著,難為情的快步離開。
那時雖然沒生理課,可是一般男生都有姐妹,所以對女生那幾天略知一二。
金波見銀梭說起肚子痛來那副表情還吞吞吐吐的,自然就猜到了原因,不禁也紅了臉,同時心里有種異樣的感覺,女孩子這種事情是羞于向男生說起的,可她卻告訴了自己,可見對自己是多么信任,覺得和銀梭關系一下子親近了許多,不由轉身目送著銀梭走遠。
銀梭不上晚自習,這么匆匆往家趕,是有比學習更重要的事。
吃過晚飯之后,銀梭和唐慶豐耳語了幾句,唐慶豐的臉色變得異常凝重,他把手里的茶放下,帶著銀梭進了他的房間。
吳春燕見狀,也一聲不吭地跟了進去,并且還把房門從里面插上。
田家其他人見她們三個神神秘秘的,眼里都充滿了疑惑,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丁家麗警覺地問吳彩云:“我說大嫂,你閨女找爸媽干什么呢,還把門關上!該不是把爸媽的錢騙到她兜里去吧。”
吳彩云冷冷道:“我不知道。不過你怕銀梭把爸媽的錢都哄到她兜里去了,你也去哄爸媽呀,又沒人攔著你!”
丁家麗氣了個半死。
吳春燕的房間里,唐慶豐一臉嚴肅地問銀梭:“你那個遠房舅舅都打聽清楚了?”
“嗯!”銀梭把她遠房舅舅告訴她的關于冷首長母親和她恩人那些事復述了一遍,然后說道:“我們冒充冷首長母親的恩人一點危險都沒有,因為冷首長母親就留下那么三條線索,第二條、第三條咱們都符合,完全可以以假亂真蒙混過關。”
唐慶豐點燃一支煙,瞇著一雙狐貍眼,邊抽邊認真聽,這時說道:“可是年齡對不上號,救冷首長母親的那個年輕人有二十多歲,而我逃難時才十七歲,這個破綻太大了。”
銀梭道:“這個破綻看著大,其實很容易被人忽略。
冷首長講起當年的事一般只會用“那個姓唐的年青人”來代替他母親的恩人,誰習慣說‘那個二十幾歲的年青人’。
而聽的人只要八九不離十就不會懷疑,爺爺姓唐,當時十七正年青,我們家現在就住在五福鎮上,最最關健的是爺爺背上有逃難留下的炮彈傷痕,這一點最容易騙過眾人和冷家。”
唐慶豐雖然還在一口接一口地抽煙,可是臉上最初的疑慮幾乎煙消云散,渾濁的老眼里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吳春燕大喜,一拍大腿道:“就這么辦!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就算以后真的穿幫了,我們難道不會說,我們在逃難的時候真的救了一個人,只是對錯了號而已!我就不信我們這樣說,姓冷的那一家還能把我們有什么辦法!”
唐慶豐一聽這話,心中最后一點顧慮也沒有了,道:“那成!我們就聽銀梭的!”
吳春燕陰測測地冷笑:“只要我們搖身一變,變成冷老爺子母親的恩人,看我怎么收拾那個姓冷的王八羔子!”
吳春燕就是一個呲牙必報的小人,冷晨旭把她兩個寶貝孫子打到蓮藕塘里,還幫著唐曉芙對付她,她心中這氣可大著哩。
唐慶豐登時怒道:“你要是敢胡來,當心我揍你!”
銀梭也勸道:“奶奶,報仇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非要打回去,或者罵回去,也可以盡可能多的從人家那里搞到好處是一樣的。”
吳春燕正為唐慶豐說要揍她的郁悶,都老夫老妻了,說這話太寒人心了,現在聽了銀梭的話,又喜笑顏開:“還是我孫女聰明!那我們就盡可能地朝冷家要好處!”
一想到馬上可以弄些錢財,吳春燕就一刻也等不得了,推了銀梭一把道:“你明天就去冷首長家,告訴他,你爺爺就是他母親的救命恩人!”
銀梭和唐慶豐同時“嗤”了一聲,在心里道:這個笨豬!
唐慶豐把眼一瞪:“你在出什么餿點子呢,自己跑人家門上說是人家母親的恩人,這不是惹人家懷疑嗎?十拿九穩的事都會被你搞砸!”
吳春燕鄙夷道:“又沒什么危險,你怕什么!”
銀梭道:“雖然沒有危險,但絕不能自己去跟冷首長說爺爺是他母親的恩人,人家首先就會懷疑我們是怎么知道他們家在尋找恩人,這件事他們又沒有公開,只是托了鎮政府幫忙而已。”
吳春燕有些泄氣:“我們自己又不能去說,冷家又不會找上門來,那怎么冒充?”
銀梭抿嘴一笑:“我們不能去說,但是別人可以去說呀,而且別人去說,冷首長更容易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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