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振中被吳春燕訓斥的像個龜孫子,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囁喏道:“你以為我不想把她們母女幾個痛打一頓,看著她們就叫我生氣!只是她們背后有個劉干部,那個劉干部來頭可不小,是市里民政局副局長,我擔心我只要打了她母女幾個,曉芙肯定會找劉局長告我的狀,到時我的官就當不成了......”
那個年代,國營單位考核干部是連人品也一起考慮的,不像唐曉芙前世,只要你有能力就能當干部,所以唐振中的擔心并不是杞人憂天。
吳春燕一聽泄了氣,郁悶的幾乎不想說話,過了半天才不甘心的詛咒劉局長:“這個劉局長是吃多了撐的吧,居然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咱們家的家務事他也插手,這種人出門就該被車撞死,喝水就該被嗆死!”
明明知道在場的全是他唐家的人,可唐振中還是忍不住緊張地往四下看了看,生怕有不相干的人聽去了吳春燕所說的那些惡毒的話。可他又不敢勸吳春燕停下來。
吳春燕一旦開了口,詛咒人的話一個小時都可以不重復,她正罵的慷慨激昂,坐在她身邊的唐慶豐勃然大怒:“都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了,說話還這么沒遮攔!不知道隔墻有耳嗎,萬一叫人聽去怎么辦?”
吳春燕這才很不情愿的閉了嘴。
唐慶豐微瞇了眼睛,陰狠的說:“我是看在方文靜這個賤人會做衣服能賺點小錢貼補家用的份上,所以才不計較好心叫振中喊她們母女幾個搬回來住,可她們卻偏偏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我給她們一點苦頭吃咯!”
唐振中連忙阻止:“爸千萬別想著打她們,只要她們向劉局長告狀,我就全完了!”
唐慶豐很不滿的瞪了他一眼:“虧你還是個當干部的,一點心眼都沒有,都不知你是在單位里怎么混的!咱們明的不行不能來暗的嗎?”
“暗的?怎么做?”自己的妻女不買自己的帳,唐振中表示很憤怒,他也想給點顏色方文靜母女三個看看,于是頗感興趣的問。
唐慶豐剛要開口,臉上還帶著被左香香七個憤怒的女生毆打之后青腫的瘀傷的銀梭看了一眼坐在小凳子上低著頭一言不發的三哥唐建斌道:“三哥,你去砍點柴,咱們家柴不夠了。”
唐建斌抬頭毫無溫度的看著銀梭。
吳春燕也忙道:“你妹妹說的沒錯,家里快沒柴了,你去砍。”
唐建斌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滿屋子的人一直看著他走出院子門,吳彩云痛心疾首道:“我怎么就養了這么一個吃里扒外的東西,幸虧被銀梭發現了,不然這死小子還不知要把多少好東西偷給方文靜那三個賤人!”
吳春燕黑著臉,卻也無可奈何,家里六個孫子,兩個大的,唐建文唐建武完全不是讀書的料,成績稀爛,勉強讀完小學不當睜眼瞎,就再不肯去學堂念書,用棍子打都不去,三房的三個男孩子也不聰明,能混到初中畢業都夠嗆,有出息的恐怕就唐建斌一個,他現在讀高三,成績不錯,就算考不上大學,只要能拿到高中畢業證,以后要唐振中活動活動,在他單位當一名工人總沒問題,那家里就有兩個吃公家飯的人了,多有面子!因此雖然對唐建斌暗中幫助方文靜母女三個吳春燕一肚子的氣,卻不敢對他太兇,害怕他記恨自己,以后享不到他的福。
唐慶豐不耐煩的皺皺眉:“好啦,說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