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陣破
聽到少林方丈這話語，周乙嗤鼻一笑：“一群假道學，虛偽的讓人惡心。”
不殺人，卻用的是比殺人惡毒的方法。
而了嗔此刻卻是怒道：“小魔頭，還敢口出狂言。”
“一百零八武僧，你們在等什么，速速將這小魔頭的武功廢去，而后交由我佛凈化他的罪孽。”
一百零八位僧人齊聲道：“是！！”
這是如雷般巨震的大喝，一百零八位武僧齊聲一喝，震得這廣場上的落葉和塵土都簌簌發顫。
一百零八人聲音之渾厚，讓處身于山門外的那些江湖中人都是心中一顫抖，紛紛一臉驚懼的看著那緊閉的山門。
“果然是一百零八羅漢陣出手了。”
“周乙死定了！”
卻說，寺中廣場之上。
一百零八位武僧得到命令，再不耽擱，一百零八道棍影從四面八方掃來，幾乎密不透風一樣，帶著讓人絕望的密集攻勢。
與此同時，周乙也瞬間出劍了。
棍影襲來。
周乙飛身下馬，掠向左近的十余位僧人。讓攻向馬背上的那十多道棍影落在了空處。
他起手一劍平削而出，如同一道匹練一般。
然而，劍還未等觸及那棍影，那十余位僧人就默契的朝后退一步，與此同時，配合無間的其余僧人，抓住機會，快步上前，從背后和左右，緊密的攻來。
了嗔見狀冷笑道：“就算你的劍再厲害，也不過是一人敵罷了，如何能夠在我寺中一百零八弟子的圍攻下再逞兇。”
少林寺的羅漢陣，厲害的不僅僅是人數，還有配合。
羅漢陣，既然名為陣法，自然是有著陣勢變化的玄妙的。
這一百零八人在寺中別的武功都不練，就只專門練伏魔棍法這一門武功，不僅如此，他們的行走住臥都在經年日久的培養下，達到了可怕的一致程度，乃至于這一百零八人的默契程度無人能比。
這樣的一座大陣，似乎已經脫去了一百零八人的外在，活了過來，成為了一個集合了一百零八武僧之力的前所未有的單個恐怖高手。
任何一個僧人出現危機，就有其他僧人配合緊密的來化解。
這些僧人雖然每個人不過二流高手，但是一百零八個人加起來，配合無間之下，威力發生了恐怖的幾何式增長。
廣場上。
棍影，劍影，身影，僧影不斷的閃爍，穿花般繚亂。
不多時，就已經是盞茶的的功夫過去。
這么久的時間，周乙竟然連一個缺口都沒有打開，不僅如此，他的劍，竟從始至終都沒能夠落到任何一個武僧的身上。
他的劍，本該是眨眼取人命的。
可，竟然在這里全然無效！
這座陣法，就好似汪洋大海一般無懈可擊。
周乙刺出去的每一劍，都好似一塊落進了海面上的石子一樣，不僅絲毫翻不起波瀾，反而會迎來狂濤巨浪般的反撲。
這陣法，真的是已經將眾人之力發揮到了極致，如一個大磨盤一樣，會漸漸地磨掉周乙的精氣神，讓他氣力被消耗一空，然后任人宰割。
廟門外面。
這些個江湖中人看不見里面究竟發生了什么，只能隱隱約約的聽見里面的棍影破空聲密集如雷。
一些人出口猜測道：“少林寺羅漢大陣已出，我猜周乙絕對堅持不過一炷香的時辰。”
“我也是如此認為，他的劍雖然可以瞬間取走任何一個絕頂高手的性命，但是，面對一百零八個配合無間的少林武僧圍攻，再厲害的劍，也是不能同時刺死一百零八人的。”
“就算他想要冒險突破，撕出來一個缺口，但從四邊八方圍住他的武僧們卻不會給他機會”
“說的對，他若選擇一個方向突圍，必然遭受到其他位置的武僧襲殺，一旦幾十條棍影落在身上，就算葉孤城或西門吹雪，也會被瞬間打的筋骨具折。”
“唉，此人還是太狂妄，太年輕了。”
“誰讓他招惹了少林寺呢？”
有人冷笑道：“其實，在當日珍寶閣中他殺了苦瓜大師的那一瞬間，我就知道，他必然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不知死活的小子，今天就要在江湖除名了。”
廣場上。
少林寺的幾位神僧和首座都冷冷的看著羅漢陣之中被逐漸壓制的周乙。
了禪冷笑道：“再有盞茶功夫，他必然氣力殆盡，逃不過被亂棍加身，骨斷筋折的局面。”
其他首座和神僧，也是如此認為的。
般若堂首座了無口宣佛號，隨后雙手合十，垂目道：“今日，也算是少林為武林除去一個禍害，善哉，善…”
然而，就在他最后一個字未能吐出口之際。
一聲大笑從陣中傳出。
“羅漢陣，不過如此啊…”
這聲大笑聲震四野，讓山門外的江湖中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了無一臉的慍怒。
性格暴躁的了嗔更是怒火萬丈了起來：“小魔頭，羅漢陣下，你已經死到臨頭，還敢大放厥詞！”
山門外。
“這周乙深陷羅漢陣中，居然還敢這么放肆，真是狂的沒邊了。”有人咂舌道。
也有人道：“垂死掙扎而已。”
寺中。
那些個首座，也是認為周乙已經是油盡燈枯之刻的最后狂言。
但，緊接著下一刻的一幕，讓他們都面容恐懼。
了嗔、了無、了凡、以及戒律院的了禪，都是驚駭的看著羅漢陣之中。
“這，這，這…”
“他，怎么可能…”
與此同時，周乙冷酷的笑聲繼續傳來：
“羅漢陣，既然是陣，那就是給人破的東西！”
話甫落。
周乙的身影快如閃電，急轉攻向了一個位置。
了禪震驚失聲，低吼咆哮：“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羅漢陣的陣眼位置！！！”
正如周乙剛才所說的一樣。
羅漢陣，既然名為陣，就是通過各種步伐與招式之間的配合形成了一個系統，從而達成運轉。
這和武功是同樣的道理。
既然有變化，那就有破綻。
他的完美劍法都有破綻，最后乃是將破綻融入了變化之中，才成就了完美。
但，就憑這一百零八位二流僧人，能夠如他或西門吹雪這般境界一樣，融破綻為變化嗎？
顯然是絕不可能的！
一百零八人，雖然配合無間，守望相助，一方有難，其他人立刻分擔，從而讓陣中之人不得不收手，應對別的位置襲殺。
但，這都是建立在一個基礎上的。
那就是它必須循著一個維持運轉的樞紐進行。
這個樞紐就是陣眼。
它并不是一直在某一個僧人的身上，而是隨著陣法的不斷變化，轉變方位。
陣眼理論上會出現在任何一個武僧的身上。
但，就如剛才所說的一樣，這陣法雖強，卻還并不能夠達到那種如流水一樣，看見有一個縫隙，當手伸過去的時候，后面的流水早就已經彌補了那個縫隙。
周乙和西門吹雪這等劍客，可以融這破綻為變化的一份子，那是因為他們的實力已經達到了這一步。
但，一個二流實力的武僧，能夠行云流水的將這破綻從容過渡到變化的一份子嗎？
答案顯而易見。
所以，周乙此刻撲身向的這個武僧，就是這羅漢陣的樞紐所在。
一劍殺去，其余武僧大驚失色，急忙來護。
但，樞紐所在之處，本就是陣法運轉最為薄弱之點。
他們的位置，根本就不能夠讓他們及時襲來幾十道棍影。
這時候，周乙的背后左右，僅僅只有五道棍影而已。
周乙一劍絕殺那樞紐武僧，另一只手，攬袖抱月一般，盡數擋住武道棍影。
下一刻，劍刺眉心。
袖收棍影！
武僧死！
五棍離手！
羅漢陣，破！
見此，少林寺之眾人駭然失色，全部如墜冰窖一般筋骨發涼。
“快，快制止他，羅漢陣僧危險！！”
陣法已破，有了缺陷，便再難形成有效的壓制。
這些二流實力的武僧，真的就只是二流的存在了。
這一刻，換周乙…
大開殺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