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頭:“現在我怕是與你說再多你也是聽不進去的,既是如此你先休息吧,剩下的等明日我再來與你說。”
說完轉身出去。
華蓁則是腦子里滿是剛剛顏韻的話,亂作一團。
看著顏韻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卻是沒有出聲。
看著華蓁如此,江芙很有些擔心:“公主。”
聞言華蓁對上江芙的雙眸,卻是沒有說話。
顏韻卻是走出房門之后,看著外面無盡的夜色,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抬頭看著天上星星點點,聲音輕的幾乎叫人聽不真切:“正則,你交代的事情,我馬上就要完成了,等完成這最后的事情,我就去找你。”
說著閉上雙眼,眼淚順著眼角落下,晶瑩剔透。
魏國夫人帶著宮女端著吃食回來的時候,瞧著顏韻眼角的淚意,頓時眉頭微皺。
卻也沒留意,只是點點頭,算是招呼一聲,便進了屋子。
看著魏國夫人進來,華蓁不由面色凝重的問道:“表舅母,當初寧家出事的時候,你們是被誰所救?最后又是怎么被關在大牢之中的?”
聞言魏國夫人想起顏韻剛剛眼角的淚意,以為顏韻是提起了蕭正則,便嘆了一聲。
隨后道:“當初救了我們的是蕭家二公子和出去的那位顏韻姑娘,當時她讓我們在城外等你,說你會出城與我們匯合一起離開京城。只是我們沒等到你出來,倒是等來了燕北王的人,那個與你走的很近的蕭靈均帶著人將我們劫走,直接關在三司大牢。”
魏國夫人說著住了嘴,似是不想再提起在三司大牢之中那些事情。
而華蓁在聽到魏國夫人的話,確定這一切竟然是蕭靈均做的。
腦海中浮現出當初蕭靈均與自己說過的話,她說了她最是敬重的便是自己的大哥,說要幫著她的大哥坐穩燕北世子的位置。
是啊蕭靈均就算是再有心思,她也沒有必要對付我們對付寧家,她之所以對付寧家,是因為寧家是阻礙蕭家奪權的絆腳石。
他們阻礙了她最敬重的大哥,奪得天下,所以她利用自己利用秦淮。
心念及此,華蓁雙手緊握。
手指的關節都開始發白。
眼中浮起蕭懷瑾的容顏,卻更多的是恨意,想起沈玉清的死,和她的不甘。
這一切都因為蕭懷瑾。
魏國夫人見此很是擔心,擔心華蓁會因此牽扯傷口,當即拉著華蓁的手:“蓁兒,你現在莫要再多想這些,眼下身子要緊。
不管是天大的仇怨也好,總得等身子好了,才能想對策不是。”
說著從宮女的手中接過一碗羹湯說道:“呂先生吩咐了,你如今不能吃旁的東西,便喝些羹湯。”
等伺候華蓁喝了一碗湯,又吃了兩口清粥,收拾好了,魏國夫人這才回去休息。
華蓁則是躺在床上,閉上眼腦海中滿是蕭懷瑾的模樣。
宮中那一眼再次出現在眼前,北風射出的一箭,洞穿了自己胸口的一箭,似是還在疼著。
話真是伸手摸著胸口的傷疤,那一箭若是再精準一點,她便沒了性命。
如今傷疤還在,蕭懷瑾的冷眼,也還歷歷在目。
她忘不了蕭懷瑾那一眼,看著她倒下的時候,眼中的冷意。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
當初即便聽了蕭正則說的一切,她心中還存著一絲僥幸,還在想就算他利用了自己,但對自己的感情絕對不可能是作假的。
可是蕭懷瑾卻是讓她失望了。
那一眼徹底澆息了她心中最后一絲僥幸。
徹底將她推入絕望的深淵。
如今在聽著顏韻說的這些,原來不止蕭懷瑾,連著蕭靈均也是如此。
自己在他們兄妹眼中,從來都只是棋子。
眼淚順著眼角落下。
華蓁看著無邊的夜色,瞧不清床頂帷幔的顏色,眼中也沒有焦距。
雙目傳來的疼痛,幾乎叫她窒息。
她以為自己已經疼的麻木了,以為眼疾和身上的疼痛,早已經讓她不知道心疼是什么滋味了。
可是想到蕭懷瑾,心仿佛被刀子狠狠的扎了進去,甚至在里面轉了一圈。
那種絞痛,讓她再也忍不住,蜷縮著身子躺在床上。
眼淚無聲的落下,第一次她不想活在這個世上。
身上的,和心里的疼,已經讓她經受不住。
可是想到沈玉清臨死之前抓著自己說的話,想到她因為自己被折磨的不成人樣,求著自己替她報仇。
華蓁咬緊了牙關。
她還不能死,至少現在還不能。
江芙聽到動靜進來,看著華蓁蜷縮著身子,躲在叫落。
隱隱還能聽到抽泣的聲音,趕緊上前,輕聲道:“公主,可是傷口疼了?”
聞言華蓁搖搖頭,強忍著平復了自己的情緒:“我沒事,你早些睡吧,明日早點來給我換藥,我得快些好起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