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文帝說著,眼中更滿是失望之色。
皇貴妃見此當即試探的說道:“皇上興許是誤會了,太子是個忠厚老實的性子,怎么會做出這種事情,再說了太子與祁王殿下一直都是手足情深,他更不可能對祁王下手,這件事只怕還有誤會才是。”
“你不用幫他說話,這天下除了他,朕是在想不到還有誰會想要對挺兒動手。”燕文帝聽著皇貴妃幫太子說話,心中更是惱怒。
皇貴妃深知燕文帝的性子,這個時候自己越幫太子開脫,皇上越會覺得此事就是太子所為。
摸清了皇上此刻的心情,皇貴妃當即說道:“皇上,這件事情,只怕真的另有隱情。就算太子當真是因為張廣之事,想要對祁王下手,那他也不該讓人先去刺殺清和郡主。這清和郡主可是太子的親表妹,素來與太子關系親厚,太后娘娘更是有心想讓清和郡主進太子府,太子就算要對付祁王,也不可能讓人去刺殺郡主不是。”
“哼,這就是他高明的地方,朕這個兒子看起來愚鈍的很,實際上卻是比誰都聰明啊。”燕文帝說著臉上浮起冷笑。
“臣妾不明白,這怎么就跟太子有關了,臣妾當真覺得太子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皇上莫要冤枉了太子啊。”
“我冤枉他?”燕文帝說著看了眼皇貴妃,見著她眼中的擔憂和不解,輕嘆一聲:“你啊就是心思太過單純,才看不明白看不透,他這手段高明著呢。他就是知道任誰都覺得他不會去刺殺華蓁,所以才派人先去刺殺華蓁,就因為他知道他與華蓁的關系,到時候事情一旦敗露,所有人都不會懷疑他,就因為這天下間只有他最不可能派人對華蓁下手。
所以他才故意如此,先讓人去刺殺華蓁,然后假借敗逃之名,再去行刺挺兒,到時候任誰也不會想到是他動的手!若不然為何那么多人夜闖郡主府,金吾衛都死了十七人,華蓁卻只是受了一些輕傷。這擺明了行刺華蓁不過是一個幌子,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真正的目的,能這樣做的除了他還有誰!”
皇貴妃聽著皇上這般說了,當即低下頭不再多言,她知道自己要是再多說,說不定會弄巧成拙。
眼下讓燕文帝自己往這方面想,那太子就必死無疑。
想到若是太子死了,這次趙挺受傷而且查出張廣之事,也算是有功。
到時候皇上心中肯定會對他更多一份喜歡,若是趙挺得了機會,自己就算是成功了。
皇貴妃越想心中越是高興,面上卻是不敢露出分毫。
等伺候著燕文帝離開,皇貴妃趕緊吩咐近身的宮女:“快去將皇上剛剛說的話,告訴沈側妃,讓祁王抓住機會,這次可是除掉太子最好的機會,若是錯過了,日后再想動手怕就難了。”
宮女不敢怠慢,趕緊出了昭陽宮。
只是離開昭陽宮,她卻并未出宮去尋沈玉歆,而是在宮中饒了幾個彎,最后去了延禧宮。
延禧宮里,秦貴妃因著昨夜侍駕,早上起得早,正準備打個盹休息一下。
聽著紫蘇說是昭陽宮的香河來了,便睜了眼。
香河一進門就將燕文帝在昭陽宮中說的話,都說了一邊,隨后把皇貴妃的吩咐也都跟秦貴妃說了一遍。
秦貴妃這才吩咐紫蘇賞她兩顆珍珠,送她出去。
等香河離開,紫蘇瞧著秦貴妃眉頭深皺,不由試探著問道:“貴妃娘娘在擔心什么,按照剛剛香河的話,這皇上只怕是徹底疑心太子,若是太子被廢了這對九皇子來說不是好事么?娘娘又有什么好擔心的?”
聞言秦貴妃看了眼紫蘇,卻是輕嘆一聲:“太子出事自然是好事,但是若倒下一個太子,卻起來一個祁王,那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相對于祁王,我情愿太子坐在這個位子上,畢竟他乃是沈憐星的兒子,跟寧家有著分不開的關系。寧老太爺乃是九皇子的業師,便是憑著這層關系,太子也不會對九皇子如何。但是祁王可就不一樣了,我與齊婉晴斗了這么多年,便是這一點,齊婉晴也一定會讓祁王除掉皇兒。”
聞言紫蘇頓時變了臉色:“那娘娘眼下該如何是好?”
秦貴妃沒有說話,只是臉色變幻了幾次,看著紫蘇:“待會芳菲回來,你讓她去見華蓁,務必將昭陽宮的事情告訴華蓁。”
“娘娘這是打算幫太子了?”紫蘇聞言試探的問道。
就見著秦貴妃輕嘆一聲:“我這是要幫我自己。”
而此刻宮外天色已然大亮,李鈺因皇上金殿之上下令徹查此事,所以回了刑部,立馬先請趙挺做了一個口供,這才送趙挺回府。
然后讓劉茴將華蓁與蕭懷瑾都送到刑部,依照慣例問了話,讓師爺記錄下來,然后親自派人送二人回去。
在問話的時候,特地尋了機會,告訴蕭懷瑾朝堂上的事情。
隨后親自帶著人去郡主府,先讓仵作挨個查驗尸首。
雖說這院子死了這么多的人,滿院子都是血腥味,華蓁卻也只能先回去,畢竟眼下除了這個郡主府,她沒有旁的地方可待。
好在這些人都是死在憐影院之中的,西苑還是干凈的。
李鈺帶人清理尸體的時候,瞧見皎月的尸首,不由愣住:“郡主,這位姑娘看上去并非利器所傷。”
聞言華蓁點點頭:“她乃是我身邊的婢女,名喚皎月,昨晚被人用喂了毒的蝎子給蜇傷,這才中毒身亡。此事我正要稟報京兆府,讓劉大人追查兇手,還她一個公道。”
李鈺聞言想著蕭懷瑾看著華蓁的眼神。
當即說道:“竟然還有人敢下此毒手,本官若是沒看見便罷了,這件事該交由京兆府去管,但今日本官既是看見,定不能讓真兇逍遙法外,郡主放心,本官定會派人查清此案,看看背后究竟是誰下此毒手,謀害郡主的人。”
華蓁聞言點點頭,微微福了福身:“既是如此,華蓁謝過尚書大人。”
“郡主客氣,辦案乃是本官職責所在,眼下此處還需清理,還請郡主移步別處休息。”
聞言華蓁點點頭,讓刑部將皎月的尸身也先帶回刑部,自己則是去了西苑。
不等華蓁坐下喝口茶,外院的金吾衛進來,恭敬的說道:“郡主,東郡王府來人,說是奉郡王妃的吩咐過來拜見郡主。”
聞言華蓁不由眉頭微皺,心中想起若云跟著東郡王妃的事情,當即道:“快請到百獅樓。”
金吾衛當即出去,華蓁則是帶著江芙往百獅樓走去。
來的人是東郡王妃身邊的宮嬤嬤,一進門就先給華蓁行禮道了個萬福。
等金吾衛離開,宮嬤嬤這才輕聲道:“郡王妃聽聞郡主昨夜遇襲,心中擔憂,所以特讓老奴過來看看,見郡主無恙老奴便也放心了,可以回稟郡王妃,讓郡王妃也放心。”
聞言華蓁當即面帶恭敬的道:“勞郡王妃掛心,華蓁著實罪過,還請嬤嬤趕緊回稟郡王妃,蓁兒一切安好,并無大礙。”
“郡主放心,奴婢定會如實告訴郡王妃。今日郡王妃得知郡主遇險,心中很是擔心,還特地吩咐奴婢,讓奴婢告訴郡主,若是郡主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告訴郡王妃就是。郡王妃還說了,當初華夫人在世的時候,與我家郡王妃關系很是不錯,現在郡主孤身一人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只管派人去東郡王府說一聲。切莫要客氣,若不然郡主出了什么事,郡王妃也會心中不安,愧對華夫人。”
聽著宮嬤嬤的話,華蓁心中忍不住冷笑,想著當初因為一個秦淮,東郡王妃在沈家說的話。
眼下又讓宮嬤嬤來這般說,若是自己當真派人去了東郡王府,若是再與秦淮有什么牽連,只怕這東郡王妃又得變了臉色。
似是看出華蓁的心思,宮嬤嬤低著頭,上前輕聲說道:“郡主還有一句話,郡王妃讓奴婢務必告訴郡主,大公子乃是先王妃所留,郡王妃做不得大公子的主,只能聽從郡王和老王妃的安排。但郡王妃私心卻是很喜歡郡主的,還望郡主莫要因為大公子之事與東郡王府生了嫌隙,郡王妃還說了,若是有緣的話,希望日后郡主孝期滿后,可以多到東郡王府坐坐。”
聞言華蓁心思一閃,看著宮嬤嬤當即明白過來。
點點頭:“還請嬤嬤替我謝謝郡王妃,告訴郡王妃一聲,蓁兒明白。”
說完吩咐江芙取兩錠金子送宮嬤嬤出去。
江芙當即取了金子,送宮嬤嬤離開。
等她回來,就瞧著華蓁坐在百獅樓之中,眉頭微皺。
不由疑惑的上前:“郡主,這東郡王妃到底是個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