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主?”秦三愣了,鋪子監管不利讓手下人惹了禍,他該罰才對,怎么成了苦主了?
小暖點頭,“你去衙門擊鼓鳴冤,告綾羅分號的前掌柜房文信用鋪子的貨船夾帶私貨,讓他賠錢。”
“可是,那箱子里…”奕萩的紅方臉此時都有些發紫了。鐵砂啊!這不只會滅了綾羅霓裳,九號鏢局都得被抄了,他罪無可恕、他死一萬次都不夠。
當然,這也怪他的手下人,誰讓他們收貨時驗看不底細,讓人鉆了空子呢。不過若不是因為這貨是秦日爰的,他們能這么放心嗎!所以歸根結底,還是怪秦日爰這死小子。他每個月讓自己給他護幾趟免費鏢也就罷了,還整出這么個大簍子來!
鐵砂,正是眾人最擔心的。告官之后此事就無法遮掩了,到時候大伙就得一塊玩完。
小暖笑問,“那箱子里是礬塊,有什么問題?”
眾人…
“房文信說的是礬塊,九號鏢局驗貨的單子上也寫的是礬塊,奕鏢頭收貨前仔細眼看過,的確是礬塊才封了箱,只是鏢頭不知礬塊是房文信的私貨而不是鋪子的貨物,前幾日與秦東家核賬時,你們才發現的。這樣有什么問題?”
奕萩干澀的眼睛,漸漸有了亮光。不錯,郡主的腦袋比他和秦日爰的都好使!只是,“只是這事兒萬一被查出來…”
小暖面容一凜,“房文信不知里邊是什么,所以他才那么坦然無懼。逃走的小妾家人知道,所以他們覺不能再出現,捉住之后多余的滅口,剩下一個有用的交給木刑審問。那個小妾也讓木刑問明白,若是她知情,直接殺了。此案與鐵砂沒有任何關聯,待審結之后,隔短日子再揭發鐵砂之事。玄舞疏通關系,讓衙門盡快結案,必須快,因為很快礬就會成為禁榷貨物,到時就麻煩了。能做到么?”
玄舞立刻點頭,“能。”
經小暖這么一安排,這案子聽起來還真的挺簡單,眾人心里稍稍有底。
“那小妾本是個暗門子,是那戶人家買來討好房文信讓他幫忙運貨的,她不知情,也可以上堂。麻煩的就是那對老夫妻帶著他們的兒子逃走了。”審問完犯人的木刑走了進來。
“他們不在,這案子能否結案?”小暖問木刑。
木刑點頭,“有那小妾、房文信和管事的口供,勉強可以結案。那三人潛逃就是有罪,衙門發海捕文書捉拿到案,再對三人進行判決。”
那三人捉不到,這案子也就算這么拖過去了。
小暖點頭,吩咐道,“木刑熟知大周律令,報案上堂的事兒由你跟奕鏢頭和秦東家仔細推敲,務必萬無一失。再派人通知玄其,就算捉不到那一家三口,也要安排好人守著,決不能讓他們在堂審之時出現在大堂之上。這案子審結了,什么都好辦!”
“姑娘放心,這點絕沒問題。”玄邇低聲道,這點若是還做不到,他們也不必跟著姑娘混了。
“接下來,就看玄其和大黃的了。”小暖揉揉額頭,“大伙分頭行動吧,切記不要走漏消息,否則后患無窮。”
眾人自廂房內魚貫而出時,與走進來的秦氏撞了個臉對臉。小暖轉頭看著發白的窗戶,才發覺這天已經亮了。
秦氏聞著一屋子的燈油味兒,走到小暖身邊低聲問道,“什么時候起的,這是…出事兒了?”
“起來沒多大一會兒,益州分號的前掌柜用店鋪貨船運私貨,被秦東家查到了,咱們得在這里耽擱一兩日。”小暖輕描淡寫地道。
鋪子有事兒,她們當然不能走。秦氏點頭,“娘能干點啥?”
小暖把小腦袋埋在娘親懷里,“娘給女兒按按吧,女兒的脖子和肩膀都是酸的。”
見秦氏一下下地為姑娘按壓小肩膀,玄邇默默退到一旁。只有這時她能想起來,撐起綾羅霓裳和南山坳偌大攤子、處變不驚的姑娘,今年才十四歲。
秦氏左右看看,才察覺到不對勁兒,趕忙問道,“大黃呢?”
“大黃出去幫忙抓賊了。”小暖窩在娘親懷里閉上眼睛。
“這人生地不熟的,大黃能成嗎?”秦氏擔心道。
“嗯,論起這方面,再沒人能比大黃更厲害了,不信娘問齊嫂。”小暖打了個哈欠。
玄邇點頭,“大黃真的很厲害。”就算是三爺的暗衛,也沒幾個能逃過它的鼻子。那對老夫妻再厲害,也不會想到他們會用狗尋人。
初冬的早晨,風冷露重。一身濃密棕黃毛發染了寒氣的大黃,在山村小路上飛奔。幾條身影在它身后呈扇面分布,隨著它快速前行。
每跑一段兒,大黃就會停下來四處聞聞,再選個方向繼續跑。跑了一夜的張冰第一個撐不住了,他停了下來喘氣,前邊的大黃也停下,回頭看他。
氣喘吁吁的張冰搖頭,“張某慚愧,拖大黃的后腿了,你們先走,某歇息片刻再去追你們。”
“汪!”大黃又往前跑去,有一暗衛停在張冰身邊,遞給他一個水袋。張冰顧不得客氣,拿過來狂灌了幾口,才擦了擦嘴,連沮喪的功夫都沒有,趕忙閉目調息。
大黃轉完三個山村,到第四個時才在一扇柴扉前停住,用爪抓了抓木門。玄其明白了,“在這里?”
大黃搖了搖尾巴。
玄其抬手,幾個暗衛立刻分四方包圍住農家院,玄其抱著大黃,從正門墻頭上跳了進去。農戶人家都起得早,這戶人沒炊煙也無人聲,確實有些蹊蹺。玄其放下大黃,“大黃在某身后…”
還不等他說完,大黃已經當仁不讓地向前躥去,嚇得玄散和賀風露等人魂兒都飛了,“大黃,停住!”
大黃沖向的不是正房,而是西側的柴房,充進去后,就埋頭扒拉地上的稻草。
“大黃閃開。”賀風露握長劍、玄其持腰刀上前。
“你們都讓開。”隨手抄起一把農家做活的四股木叉的趙守純上前,幾下就將厚厚的稻草叉到了墻角,驚訝道,“這是木板?”
大黃用爪刨了刨,“汪!”
在這里!三人都露出笑容,玄其吩咐道,“兩位道長護著大黃退后,這里交給某了。”
“大人當心暗器!”趙守純和賀風露護著大黃站在墻角,只見玄其用刀挑起木板,點著稻草扔了下去。
這招很管用,在玄其扔到第五把稻草時,有個黑影躥了出來。早有準備的玄其手起刀落,不想“砰”地一聲,黑影炸裂發出巨響!
“汪汪汪!”大黃暴怒就要竄過去,趙守純趕忙死死抱住壓住它。
緊接著,兩個身影從地下竄出向外逃。捂住口鼻的玄其甩出繩子套住一個,躥到門外的那個被暗衛按在地上。
玄其抓住人之后先卸了他的肩膀再砍暈捆好,扔到賀風露腳下,門外的也被擒拿。玄其點了火折子到地底查看,然后喊道,“勞煩賀道長帶大黃下來一趟。”
趙守純守住暈倒的賊人,賀風露帶著大黃走入簡陋的地洞中。玄其正在敲打周圍的墻壁,“大黃看看,這里還有沒有藏著什么東西?”
大黃四處聞了聞,很快從地洞的角落里刨出一個包袱。
。手機版網址: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