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撒嬌和不會撒嬌的區別,真是天差地別。
三爺到了后,在狗窩里自閉了一天的大黃出來了。待三爺與秦氏打招呼時,大黃便扎到秦氏懷里,委屈的嗚嗚著,本來打算忍忍就算了的秦氏,立刻忍不了了啪啪啪幾句排頭下來,讓三爺第一次知道,岳母原來嘴皮子這么利索。小草是沒說什么,但跟大黃一樣的那弱小無助又可憐的小模樣,叫三爺一陣陣的心虛。待終于過了前兩關到了小暖面前時,不想大黃又快他一步,扎到小暖懷里嗚嗚著。
三爺…
小暖低頭看著懷里委屈的大黃,再抬頭看著三爺的憋屈樣兒,忍不住笑了起來。她這一笑,憋了半天的玄散也跟著嘿嘿,被三爺一腳踹了出去。
“三爺現在有沒有一種‘只要大黃肯原諒你,讓你怎么樣都行’的想法?”小暖幫大黃拍著身上的土,問道。
三爺搖頭,“若非大黃是你們的心頭肉,我便將他扔去漠北與烏羽那兩只作伴,玄散。”
跟來的玄散立刻快步進來,大黃見玄散來了,立刻跑到玄散身邊繼續嗚嗚,聲音倒比對著小暖時還大。玄散心疼了,“姑娘,大黃一天沒吃東西?”
“是一天沒出窩。”小暖更正道,大黃狗洞里藏著的骨頭多到它自己都數不過來,小暖蹲在狗洞口勸大黃出來時,這廝就在里邊嘎嘎地啃骨頭。
玄散聽了還是才放下心,直接彎腰把大黃抱走了,小暖輕輕彈掉身上的土和狗毛,“若是三爺早帶著玄散來,何至于弄成現在這樣?”
三爺無言以對。
“三爺,有人欺負我。”小暖擺出大黃那弱小無助又可憐的模樣,撇著小嘴兒望著三爺,“怎么辦?”
“殺了。”三爺回答得斬釘截鐵。
小暖點頭,“所以三爺知道我娘和妹妹的感受了吧?”
三爺把小暖拉過來抱著,嘆息一聲。
小暖抬起小腦袋哄道,“再聰明,也就跟四五歲的孩子差不多,對待孩子不能用大人的方式。我的三爺這么聰明,一定能想到辦法收服大黃的。”
三爺的手一緊,“你叫我什么?”
小暖抬頭親了親他的下巴,低低地道,“我的三爺,我的夫君。”
這兩聲叫得三爺渾身通泰,若是每次被大黃鬧一鬧,就能得了小丫頭軟語溫存,三爺覺得這買賣也不虧。
溫存了一陣兒,小暖才問,“三爺今日過來,可有要事?”
三爺這才想起自己為何而來,“鄭篤初被大理寺放出來了,精神雖有些不濟,但胳膊腿都還在。現在風頭正緊,我不好出手廢了他,你近日需多加提防。”
鄭篤初能活著出來,要么是她的丹藥來路沒問題,要么是他知道的消息不多,還不足以讓建隆帝除了他。小暖覺得一陣惋惜,鄭篤初這類人在世,就是個禍害,“三爺放心,我這里沒事兒,娘娘那邊呢,鄭美人會不會找娘娘的麻煩?”
三爺微微皺眉,“雖還不到麻煩的地步,但她著實聒噪。”不過有她在,建隆帝去重華宮便不會只纏著母妃,也算有點用處。
小暖第二日拎著阿寶進皇宮與華嬪辭行時,真真覺得三爺說的太對了,這個鄭春華果然聒噪,明明嬪位比華嬪低是后來的長得又沒華嬪漂亮,但好像她是這重華宮的主人一般。小暖有心刺她幾句,但見華嬪全然置身事外的模樣,又覺得華嬪是故意把她捧成了這副模樣,便忍了下來。
辭別了華嬪,小暖一家便啟程了。陳老爺子的忌日馬上要到了,陳祖謨也帶著柴玉媛母女啟程返回濟縣,兩撥人又趕了個前后腳。
小暖這次,乃是衣錦還鄉。村里人為了迎接她,足足放了半個時辰的鞭炮,擺了兩天的流水席,十里八村的人都過來恭賀,里正秦德的臉硬生生笑出了好幾道褶子。打腰提氣的秦氏走路都像帶著風,笑容就沒從臉上下去過。
被小暖這邊比著,陳祖謨哪里就顯得冷清多了,給陳老爺子少了忌日紙之后,他便閉門不出,雖沒說要謝絕賓客,但也門可羅雀。因為建隆帝到秦家村微服私訪,當眾斥責陳祖謨的事兒盡人皆知,被萬歲爺罵了的人,哪個還敢、還想與他親近?
能登陳家門的,也就是秦日爰了。
秦三笑瞇瞇地坐在紫竹邊,賞著栽了幾棵蘭草的景觀石,終于找到了陳祖謨的一個可取之處。他這人不咋樣,但收拾庭院還真有兩下子,若是他肯改行去做修整園林的工匠,定能混得不錯。姑娘要倒騰她的封地,正缺人手…
陳祖謨被秦日爰看得毛毛的,皺眉道,“有話快說,說完快走,莫打擾陳某讀書!”
秦三樂了,抬手接過小廝石熙成手里的賬冊,“先生書讀得好,寫得更好,賣得更更好,這還不到一月,竟買出去五千多本,賺回一大筆銀子,這是賬冊請先生過目。”
陳祖謨聽得肝疼,更連看一眼的心思都沒有,“此事不必說與我知,拿走。”
秦三聞言把賬冊收了,“先生的意思是,以后的賬冊也不必給你看了?”
“不錯!”陳祖謨揮袖,“慢走不送!”
秦三走后,青柳給陳祖謨上了茶,軟語勸道,“老爺莫與小人置氣,犯不上的。那賬冊您該看看的,老爺若是您的書在那里賣得好,得空了便可到那邊轉轉或在那邊謀個營生,定會比在這里待得舒坦。”
青柳說得的確有道理,陳祖謨暗暗后悔。青柳接著道,“不過老爺這話已經說出去了,便無法收回,好在這賬冊他們會在茶宿外邊展示數日,奴婢去看了,再告于老爺知曉。”
陳祖謨拉住青柳的手,“又要辛苦你了。”
青柳眉眼溫順,“能為老爺分憂是奴婢的榮幸,何來辛苦。老爺喝茶,奴婢去去就來。”
給陳祖謨打扇趕蒼蠅的汀蘭掃了一眼青柳妖媚的背影,暗哼一聲,這騷蹄子話說的好聽,不過是想出去私會她的老相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