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成冷笑一聲,“老夫還真想試試封大人的刀到底有多快。”
閃著寒光的匕首狠狠壓在袁天成的斷臂上,袁天成悶哼一聲,額頭見了細汗,這是真的鉆心噬骨的疼,比起猛然看到自己的胳膊落地,先茫然、震驚再感受到的疼還要讓他無法忍受。
封江兆收回匕首,寒光在袁天成面前閃成了一個球,“砍了你胳膊的男人到底是誰,你為何要瞞著”
袁天成不語。
封江兆也不急,“袁大人半年前開始咳嗽后,就一直好不利索,這半年琴鳴山丹洞內出的廢丹比以前多了一倍不止。四個月前你讓徒弟進丹房,但兩月前又不讓他進了,是為什么”
袁天成依舊冷靜。
“因為你那蠢貨弟子,學不會練不出吧”
封江兆陰沉的笑著,“誰讓你這老東西把徒弟當雜役使,挑得都是又蠢又聽話的呢你看張昭成,人家的徒弟個頂個的好啊。”
見袁天成的眉心皺了皺,封江若小丑般的嘴角又翹高了幾分,果然天師才是這老東西心中的刺,“昨天要殺你的,是天師張昭成”
袁天成冷笑,“那老東西就算活著也九十多歲了,封大人覺得他還揮得動大刀”
“原來是大刀啊——“封江兆滿意地點頭,“袁大人也不是什么都沒看到嘛。”
袁天成再次閉口,暗暗懊惱。
封江兆低下頭,“袁大人說,封某要是跟圣上講您作業煉的是自己的救命丹而不是圣上的長生丹,圣上會怎么處置你和你的門人”
袁天成眼中精光爆漲,“封江兆!”
封江兆手一停,光球沒了,成為狹長的匕首,他開始用匕首柄挖耳朵。喜歡隨時掏耳朵是他的怪癖之一,所以才著人特制了這又能殺人又能掏耳朵的匕首,方便得很。
“昨夜怕是什么天時地利的好日子吧,也是你成丹的好日子,所以你才把所有人趕出去。但是這好日子旁人也算出來了,跑去琴鳴山借機斷了你一臂,還讓你不能說出他是誰。天下能做到這一點的,怕也有天師張昭成了。”
看著袁天成臉上越發明顯的抽搐,封江兆低低笑了,“張天師好本事啊,算準你就算栽了也不敢說出他的名字。這是為何”
“因為圣上一旦尋到張昭成,你就真真正正成了廢物!”
袁天成待他說完,才冷冷說了一句,“封大人好本事,將此案算到張昭成的頭上,既能消了圣上的火,還能勾起圣上尋天師的興趣,保住你的狗命!”
封江兆笑出了聲,“要不然呢袁大人告訴某誰是兇手”
袁天成冷笑一聲,閉目不語。封江兆滿足地站起身,飛刀割斷袁天成的簾勾,青紗帳幔落下,遮住了袁天成的臉。
“袁大人一卦卜天夢,這些年你得了多少初出襁褓的嬰兒尸體可要封某派人去琴鳴山的山陰澗里挖出來數一數“
封江兆的快刀又無聲削斷帳幔,露出袁天成驚愕的臉,“有些事,你不說,我不問,圣上自然無從知曉,畢竟腦袋誰都只有一個,是不”
“我再問一句,是誰砍掉了你的胳膊”
袁天成閉目咬牙,“你都知了,何必還問老夫!”
“袁大人不說,封某怎會知道”封江兆得逞地呵呵笑著。
“張昭成!如你所愿。”袁天成的左手成拳,緊緊壓在床頭。
封江兆的笑聲越發滲人,“天師怎么傷了袁大人,怕是大人也想不起來了吧無妨,某給你幾天功夫慢慢想,待想起來了再來尋某。”
封江兆出了袁府,抬頭瞇眼看著刺目的陽光,嘆道,“了不得了啊,先去找師無咎呢,還是…陳九清”
“封大人要尋人”靠在袁府墻上曬太陽的玄散嘴里叼著草葉,懶洋洋地問道。
“可用得著地某搭把手”玄散身邊的地嘴里也嚼著一片葉子,不過這葉子的滋味明顯不咋好,他的眉頭皺得死緊,滿臉嫌棄。
封江兆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了一圈,“怎么,二皇子和三皇子派你們來的”
“怎么會,咱是出來曬太陽,偶遇封大人而已。”玄散懶洋洋地拍了拍身邊的空地,“封大人也來歇歇”
封江兆冷笑道,“某沒你們的膽子,怕被旁人看了去。”
二皇子的親衛頭目和三皇子的暗衛首領、圣上的侍衛統領坐在一起曬太陽嘮嗑,這是找死!
玄散笑呵呵的,“怎么會,這種事你不說,我不問,上邊自然無從知曉,畢竟腦袋誰都只有一個,是不”
這話?封江兆殺意彌漫,刀又在手中旋轉成一個光球。
玄散的眼睛亮了,“封大人的耳朵又癢了來,借著這地兒亮堂,某幫你掏掏”
封江兆看著這倆在自己面前毫無懼意的死小子,恍然間若看到了當年自己還是皇子親衛時,挑釁皇宮侍衛統領的場景。
時轉事移,怎得時間就過得這么快!怎么可能!他封江兆還沒風光夠呢!
封江兆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地待他走了,立刻“呸”地一聲把嘴里的葉子吐在地上,這兔子才吃的玩意兒,有什么嚼頭!
玄散又遞過來一片桑葉,“第十八片!”
“老子幫你氣走封江兆,就能抵一片葉子咋滴也得十片吧!”地不干了。
玄散斜了他一眼,“吃!”
認賭服輸!奶奶的,木刑那小子老子早晚得收拾了!地憋屈地接過來嚼著葉子,“真是天師”
玄散又懶洋洋地看著樹上葉子,“要不你自己去問問袁大人”
這片桑葉的滋味比上一片楊樹葉子稍好好,地總算能耐得住了,“你家王妃了不得啊,一拳頭就捅破了天。”
“那可不是一拳頭,而是一巴掌拍破的。”
聽著這廝得意洋洋的口氣,地一生氣,把桑樹葉子…咽了!
“第十九片。”
玄散又遞過一片,憋屈的地掃見是糖葉,立刻眉開眼笑,“算你小子還有點兒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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