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 王牌對王牌

　　三架飛機在半空中盤旋飛舞。

　　后面那兩架飛機是一對組合——真正的死亡組合。

　　前面那架飛機是杜南的。

　　百忙之中，胖子回頭看了一眼。

　　他看到的是機身右側密密麻麻的十字標記。

　　每一個標記都意味著一架被擊落的戰機。

　　正如他一開始的感覺，盯上他的是王牌中的王牌。

　　此刻的他只能拼命地爬升，雖然都是一樣的飛機，全都源自于他的設計，但是細節方面有點出入。

　　當初他給那幫英國人看的時候，采用的是最原始的設計，機翼要大一些，當初的想法是對空對地都適合。

　　這其實是為哈爾西老頭準備的，或者說得更確切一些，是為太平洋戰場準備的。

　　海軍絕對不需要一架純粹的空優飛機，而是需要能夠空戰，同時能夠攻擊艦艇的全能飛機，另外機翼稍微大點，也更合適航母上起飛和降落。

　　但是當他讓馬丁和蘇聯人攤牌的時候，拿出來的卻是一架徹頭徹尾為了空戰而準備的飛機。

　　另外他現在駕駛的是自己的飛機，他的飛機和其他飛機還有一些不一樣，他偷偷地在駕駛室兩側裝了兩個小機翼，不過平時小機翼是收進去的，只有在戰斗的時候才會伸出來。

　　他的飛機是三翼面結構，那是后世才有的結構。

　　三翼面結構的好處就是能夠讓飛機更加靈活，同時又用不著考慮什么飛控問題。飛控稍微差點也沒關系。

　　這是俄羅斯在那個沒落的年代，不得不采用的措施。現在被他用在了這個連飛控都沒有的時代。

　　杜南感覺到機翼在抖動。

　　這是爬升到了極限的征兆。

　　在1942年，在噴氣飛機剛剛問世的時代，在這樣的高度是根本沒辦法機動的…除非飛機有著與眾不同的氣動特性，比如多了一對鴨式前翼。

　　這也是他拼命爬升的原因。

　　對于飛機的理解，他比這個時代的任何一位飛行員都超前至少半個世紀…這不是任何天賦，或者駕駛技術能夠彌補的。

　　下一瞬間，杜南一個跟頭翻轉下來，當機頭指向了那兩架德國飛機的瞬間，他扣下了扳機。

　　和莎拉一樣，他幾乎一口氣把所有的子彈全都打了出去，因為他的子彈這時候不發射出去的話，恐怕就沒機會了。

　　那兩架飛機根本沒辦法躲避，就算駕駛前面那架飛機的是王牌中的王牌也一樣，因為那兩架飛機從設計的時候，就不允許它們在這樣高度進行機動。

　　幾乎在轉瞬間前面那架飛機被凌空打爆了，后面那架飛機同樣被打了個千瘡百孔，翻轉著朝著地面墜落下去。

　　杜南的飛機在俯沖，他根本沒去管那兩架飛機，他贏了，他的機身上絕對可以再增添兩顆紅星，不過更重要的是他吸收了那個德國王牌飛行員的意識。

　　那家伙果然是王牌中的王牌，精神意識異常強大。

　　杜南從來沒有吸收過如此強大的意識，同樣他也從來沒有一下子得到過這樣巨大的好處。

　　這個王牌飛行員居然擁有好幾種天賦，其中一種和那個意大利人差不多，類似于人機合一。

　　杜南同樣也有這種天賦，正因為如此，他吸收了這種天賦之后，直接就融合了進去。

　　下一瞬間，他感覺到自己對飛機的控制又上了一個臺階。

　　如果說原本這架飛機就仿佛是他的身體的延伸，那么此刻這架飛機已經徹底成為了他的身體的一部分。他可以任意地控制這架飛機，不但能夠做到極限，能夠完成各種操作，還能夠超越極限，借助風，借助地面的亂流，借助地面效應，做出一些讓人感覺不可思議的動作。

　　杜南甚至有那么一瞬間感覺自己仿佛變成了一只鳥，仿佛天生就有翅膀，仿佛天生就知道應該怎么飛翔。不過更重要的是，他隱約知道了怎么進一步強化這架飛機？怎么讓這架飛機擁有更強大的性能？

　　這是一種非常模糊的感覺，而且來得莫名其妙，根本不像是知識的堆積或者一時的靈感，更像是某種預知類的能力…他知道可以那樣去修改，但是不知道為什么？

　　“你不要再飛了，也不能再飛了。”

　　“不，團長同志，戰場需要我，祖國需要我，如果我現在退縮了，我會后悔一輩子。”

　　在地面上，此刻正上演著一處革命劇，杜南閉著眼睛在那里念臺詞。

　　他當然不肯留在地面上，毫無疑問現在是最好的表演的舞臺，另外他一點都不擔心有誰能夠對他造成威脅？

　　剛剛擊落了那個德國王牌飛行員，奪取了那個人的天賦并且完成了融合，真正達到了人機合一境界的杜南，此刻有著絕對的信心。

　　他是這片天空的王者。

　　“這是師部的命令，同時也是鋼鐵同志的命令，我們需要像你這樣的飛行員，因為我們的反攻馬上就要開始了。”團長不得不透露一些秘密。

　　“反攻？現在還談反攻？”杜南指了指天空。

　　“這只不過是黎明前的黑暗，有些事本來不應該告訴你的，上面已經做好了反攻的準備，而且美國人剛剛支援了我們一批新的噴氣飛機。”團長湊近過來低聲說道。

　　“問題是德國人現在搶先了一前線機場全都沒了。”杜南表現得異常憤怒。

　　“沒了就沒了，想要反攻的話，本來就需要集中兵力，另外德國人別看攻勢兇猛，其實他們沒有得到什么便宜，反倒把戰線拉得很開，接下來會是一場殘酷的拉鋸戰，我們的地面部隊不會讓他們利用上那些前線機場，接下來對你來說，有的是打仗的機會，所以你現在可以去休息了。”大胡子團長拍了拍杜南的肩膀。

　　“那好吧。”杜南也不再堅持什么了。

　　杜南睡覺去了，那位團長則在接電話。

　　“我們的戰斗英雄怎么樣了？”電話對面的那個人問道。

　　“我讓他去休息了，他今天一天已經升空七次，擊落了十一架敵機，其中包括德國王牌飛行員魯道夫·麥瑟林…”團長連忙解釋。

　　“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不過據我所知，他好像擊落了十五架敵機。”那邊干脆又加了四架，他倒不是為了增加水分，完全是因為計算方式不一樣。

　　蘇聯飛機的機頭前面也是有攝像機的，不過擊中并不意味著擊落，另外有時候同一架飛機會被兩架飛機擊中，甚至被地面炮火命中，這個就要看上面的意思了。

　　顯然現在上面需要制造一個超級王牌出來。

　　“你最好讓他準備一下，鋼鐵同志想要見他，另外我們接下來要用他來宣傳，來鼓舞士氣。”電話對面的那個人說道。

　　“我知道。”那位團長確實明白。

　　他剛才對安德烈說的那番話并不是假的，不過也不全都是事實。

　　事實上反攻計劃從來都是有的，但是能不能施行，現在很難說。

　　隨著德國人突然間發動進攻，暫時奪取了主動權，可能上面會讓反攻計劃延期進行，甚至暫時取消都是有可能的。

　　另外也正是因為局勢不妙，才需要樹立榜樣，制造出一個英雄人物來，這也是上面對安德烈如此重視的原因。

　　而此刻的杜南正溜達著回自己的營房。

　　他的營房在地下。

　　不只是他，事實上所有的飛行員、地勤人員全都住在地下的隱蔽所里面。

　　之前德國人的突襲造成了不小的人員損失，正因為如此，重新組建的航空兵團為了避免再一次遭受損失，全都把營房建造在了地面以下。

　　同樣也是為了避免再一次遭到突襲，所以每個飛行員全都住在自己的飛機旁邊，他們的營房就只是一個長兩米，寬一米，高一米五的地下洞穴，頭頂上就是他們的飛機。

　　“成為戰斗英雄的感覺怎么樣？”曾經是安德烈的上司的安東尼奧走了過來，他的飛機就在杜南的飛機的隔壁。

　　“我對什么稱號都不感興趣，有那個閑工夫，還不如上去多打下幾架德國人的飛機呢！”杜南說的絕對是真話。

　　他根本沒想過，以安德烈的身份在蘇聯發展。

　　沒人比他更清楚，蘇聯甚至都沒能挺到二十一世紀，在離開二十一世紀還有十年的時候就轟然崩塌了。即便是繼承了蘇聯大部分遺產的俄羅斯也沒能風光多久，很快就從曾經的兩大超級大國之一，滑落到了二流國家的行列。

　　這是一個沒有希望的國家，也談不上什么未來。

　　“別這樣，上面既然想要把你樹立成榜樣，你就得配合，要不然你會有麻煩的。”安東尼奧感到頭痛，他低聲說道：“現在局勢不妙，樹立榜樣其實是為了提升士氣，另外短時間里面，上面恐怕不會讓你升空作戰，要不然好不容易把你捧成典型，你卻被打下來了怎么辦？”

　　“我知道。”杜南嘆了口氣，這才是他感到煩惱的事。

　　“你什么時候去莫斯科？如果有時間的話，幫我看看我家里的人，告訴她們，我這邊一切平安。”那個人嘆了口氣，他說這話的時候，心情并不怎么樣，因為最近的一連串空戰實在太激烈了，他們這個團剛剛補充了一批飛行員，現在已經犧牲得差不多了，而像他這樣老資格的飛行員，已經只剩下三個了，他不知道什么時候也會進入犧牲名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