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 看門老頭
“這種發明根本沒意義。”
“我看不出這種發明有什么價值。”
“別異想天開了，我承認這很有趣”
“你在浪費我的時間。”
碰壁，短短的兩天里面，杜南、喬和莫菲四處碰壁，一開始因為有費恩領著，說話的人還比較客氣，越到后面，不耐煩的味道就越來越重，以至于連喬和莫菲都感到有些泄氣了。
這兩個人當然不可能知道，這其實是杜南搗的鬼。
斯賓塞的故事之所以吸引人，就是因為那個神奇的轉折。
正因為故事里面的斯賓塞四處碰壁，老看門人的出現才讓人感到別樣的舒爽，再往后就是林肯總統的介入，當初不給斯賓塞好臉色的那些人紛紛被打臉。
故事當然只是故事，現實中的斯賓塞的遭遇沒那么坎坷，他確實遇到過不識貨的家伙，不過人家想辦法繞過去了。林肯總統也確實和斯賓塞步槍發生過牽連，不過那是戰爭部拿了兩支槍去獻寶，結果林肯對槍械這玩意兒不熟悉，操作失誤，兩次卡殼，這個印象分就一下子變得很低了。斯賓塞不得不親自上陣，找林肯解釋，并且親自演示。
斯賓塞的結局就是，戰爭打完了，他的工廠也不得不賣了，如果他真的得到了林肯的賞識，結果絕對不會是這樣。
斯賓塞和老看門人的故事是假的，不過現實之中確實發生過類似的事。
其中之一就是發明蒸汽輪機的帕森斯，他同樣遇到海軍部的一幫官僚大老爺，不過他沒有找什么老看門人，而是自己打聽到英國王室檢閱海軍的消息，結果弄了一艘快艇，當著眾位海軍將領的面，在王室面前秀了一把。
另外一個就是梅塞施密特，這位一開始同樣沒有得到賞識，他設計的飛機性能極佳，但是空軍看不上，他肯定找到了某個類似老看門人的人物，把他引薦給了那位小胡子元首，結果情況一下子翻轉了過來。
這兩位的結局和斯賓塞根本不能比。
帕森斯壟斷蒸汽輪機制造長達二十年，梅塞施密特一直紅到二戰結束，德國投降。
這就是直接走通上層路線的好處。
“我現在也有點懷疑，我們可能是在浪費時間。”莫菲同樣也有點打退堂鼓的意思。
事實上，莫菲已經盡心盡力了，他甚至找了他認識的那個人，另外還給自己的父親打了長途電話…可惜都沒用，甚至杜南都沒來得及催眠，那兩個人就直接拒絕了。
“別泄氣嘛！我剛剛聽到一件事，哈爾西回珍珠港了，他是因為皮炎發作的緣故，不得不回來治病。”杜南故意讓自己四處碰壁，等的就是這個機會：“我記得費恩曾經說過，他在哈爾西手底下干過。另外哈爾西和杜立特的關系不錯，而費恩和杜立特的關系同樣也可以。”
“你在開玩笑？”莫菲顯然忘記了杜南曾經說起過的斯賓塞的故事。
“為什么選他？”喬的想法和莫菲不同，在他看來，反正就是一次嘗試，失敗了也沒關系，他們碰壁還少嗎？
他唯一不明白的就是杜南為什么選哈爾西？難道只是因為費恩曾經是哈爾西的手下？
杜南當然不可能說，哈爾西是一條金大腿，老頭最后做到了五星上將。
在這個時間點，還沒人能夠意識到哈爾西未來的地位會這么高。
哈爾西是一個大器晚成的人物，現在的他才剛剛步入上升通道，轟炸東京讓兩個人露了臉，一個是具體執行的杜立特，另外一個就是身為艦隊指揮的哈爾西。但是這位老兄因為皮炎，錯過了珊瑚海海戰和中途島海戰，一度差點被部下給壓過一頭。哈爾西真正起來要等到瓜島海戰。
“原因有很多，第一哈爾西膽子大，膽子大就意味著他敢冒險，也敢嘗試，第二哈爾西對底下的人很不錯，第三據說哈爾西對新技術非常感興趣，他五十三歲的時候還去學開飛機，以前沒有接觸過飛行，卻認為航母是未來的主力。”杜南一下子就拋出了三個理由。
這三個理由當然沒錯，不過并不是關鍵。
關鍵除了老頭是金大腿，同樣也因為老頭在二戰所有的海軍高層里面，智商可能排在倒數幾位，很有一些莽張飛的味道，非常容易被別人牽著鼻子走。
杜南打算做一回牽鼻子的人，他也有自信能夠牽得了這位老兄。
另外哈爾西是一個好大喜功的人，胖子打算投其所好。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位老兄絕對屬于人生贏家。
哈爾西和總統富蘭克林·羅斯福很早就認識，私交密切。他還提拔了一個不得了的部下，那就是二戰美國第一海軍將領斯普魯恩斯，后世很多人把他比作納爾遜。另外哈爾西和麥克阿瑟的關系也非常好，要知道麥克阿瑟是陸軍，老頭是海軍，美國陸軍和海軍一直是死對頭，像哈爾西這樣的絕對屬于珍稀動物。
除此之外，還有傳聞哈爾西和戰略情報局的局長多諾萬交情不錯。
這種可能性確實不小。
這兩個人和羅斯福總統都有私交，另外多諾萬別看是搞情報的，其實他的性格和哈爾西很像，也是那種好大喜功，很有表現欲的人物。
費恩有點頭痛。
昨天晚上他答應了馬丁的請求，早上醒來的時候，他就后悔了。
他已經忘了什么時候說過他和哈爾西中將認識？或許是某一次喝酒之后吧？
不過對于答應下來的事，他不好意思反悔。
另外他也確實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喬、莫菲、貝克和索夫特想的是怎么才能避免上戰場。他不一樣，他是巴不得上戰場，他想和杜立特一樣建功立業。
可惜他的年紀有些大了。
像他這種年紀的老兵，要么像杜立特那樣成為軍官，要么退居二線，成為教官。偏偏教官的工作非常重要，就算他打報告想要上前線，十有八九也是不會被批準的。
現在他有機會了。
這類和軍事有關的項目，全都會組建一個獨立的小組，他完全可以爭取一下組長的職務。
既然決定做這件事，費恩當然不會莽撞地直接去找哈爾西中將。杜南在到處尋找看門老大爺，他也一樣…而且他已經有了人選。
白天，費恩照常去開會。
他的會議很多，像趕場一樣。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從莫爾茲比來一趟不容易，其他與會者的情況也和他差不多，所以很多會議都不得不集中召開，難免會有這種趕場子的情況發生。
事實上只有一個人，根本就趕不過來，他們這一次來了三個人，為的就是分頭開會。
下午兩點的時候，費恩又有一個會議，他是踩著點進去的。一進去他就看到了一個熟人。
換成一般的熟人，他頂多也就打個招呼，但是這個熟人就不一樣了。
“羅尼，好久不見了，最近還好嗎？”他徑直在離開那個人不遠的地方坐了下來。
“嘿——沒想到在這里遇上你。”那個熟人也有四十五六歲，和費恩的年紀差不多，這個年齡段對于飛行員來說，有些偏大了。
“前幾天我看到了查克，晚上你有事嗎？”費恩問道。
“當然沒事，我會有什么事？”那個叫羅尼的軍官一臉輕松：“我的老板是來這里治病的，并不是什么公務原因，我這個跟班其實沒什么事做，之所以來開會，是他們讓我過來…占個位置罷了。”
“只帶耳朵，不帶腦子？”費恩明白了。
“就是這么回事。”羅尼點了一下頭。
“你現在跟的仍舊是哈爾西中將？”費恩其實早就知道，只是沒話找話。
“當然，我倒是想調出去，進航空大隊也可以，上塔臺也沒問題，甚至讓我去戰備室都行，總比現在強。”羅尼和費恩差不多，同樣渴望建功立業。
他們都是那種正統的軍人，當兵是他們的職業，而不是馬丁、喬這樣戰爭爆發之后應征入伍的。
真正的軍人全都渴望立功，得勛章，獲得晉升。
要知道，退伍的時候上尉和少校雖然只差一級，待遇卻差得遠，同樣上校和準將更是天壤之別。
跟在長官身邊，想要升到上尉，那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但是最高也就到上尉了。
反過來像費恩這樣的，別看只是一個教官，想要跨過上尉到少校這道門坎，根本就是輕而易舉。
飛行訓練營地是有級別的，級別高低看的是訓練出來的飛行員的數量和質量，只要出幾個王牌飛行員，訓練營地立刻水漲船高。
當然如果有機會上艦，那就更好了，一場戰役下來，說不定就是幾枚勛章，順帶晉升一級。
這也是費恩不甘心做一個教官的原因。
“我這里倒是有一個機會，我手底下有一個學員，這家伙的腦子非常不錯，連著搞出了兩項發明，不過他的運氣不好，沒什么背景…你知道的，沒背景的話，就算手里有好東西也沒用。”費恩說道。
“你想讓我把他引薦給我的老板？”羅尼皺了皺眉頭。
“聽說過斯賓塞、老看門人和林肯總統的故事嗎？”費恩同樣也拿這說事，這其實是杜南催眠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