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 斯賓塞步槍和飛機

　　狗確實沒被帶出來，他帶出來的是那只鳥。

　　讓他感到郁悶的是，那只傻鳥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喜歡站在他的腦袋上…當然現在是馬丁的腦袋。

　　這非常有喜感。

　　更讓他感到郁悶的是，這只傻鳥在家里的時候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學不會，但是到了馬丁的時空，智商一下子變成了鳥類里面的二百五。

　　“嘿——你個大個子，沒人告訴你，你擋著陽光了嗎？”那只傻鳥站在杜南的頭頂上咿呀亂叫。

　　被叫做大個子的正是杜南的教官。

　　“你的鳥很有趣，是你教它的？”那位高大的教官笑著問道。

　　杜南感覺到了笑容底下藏著的深深惡意。

　　“我正打算把它燉湯，改善一下伙食…對了，這只鳥是我剛買的，就是門口的那個攤子，很多人可以作證。”杜南連忙說道，緊接著他又道：“我今天剛來，而且我們來這里也沒多久，我們的船被擊沉了。”

　　“好吧，這可能是一個惡作劇。”高個子教官收起了惡意，他基本上可以肯定，眼前這個學員是個倒霉蛋，中了某個人的圈套，賣下了這只臭鳥…不過這只鳥倒是挺聰明，他知道掠鳥會說話，但是沒親眼看到過，另外能夠說這么長的話，更是聽都沒聽說過。

　　他轉頭看了一眼杜南身后：“你們拖著這臺發動機干什么？”

　　“我們打算自己制造一架飛機。”杜南立刻回答。

　　“是嗎？飛機可不是那么好造的，大部分自制的飛機都只是勉強能夠飛起來。”教官為人不錯，他這樣說，其實是規勸的意思。

　　“我以前造過飛機，在大學里面就造過。”杜南只能這樣回答。

　　“這樣說來，你應該會開飛機？”教官問道。

　　“會，不過我沒有接受過正式的訓練。”杜南確實敢說這話，他有過幾十小時的實際飛行經驗，另外還在模擬器上演練過兩百多個小時。

　　“你怎么會想到要自己制造飛機？”教官頗為好奇。

　　“我覺得現有的飛機并不適合偵察任務，更不適合海上偵察，首先它們的體積全都太大了，其次飛行距離不夠遠，速度也不夠快，偵察機就應該是偵察機，沒必要帶任何武器，更不應該掛炸彈，它們的作用就應該是眼睛。”杜南一口氣說了一大串。

　　“說得很好，不過未必真得是這樣。”高個子教官其實并不認可。

　　“所以我想把飛機造出來再說。”杜南打算用事實說話。

　　“我也很期待能夠看到，除了發動機之外，你還需要什么材料嗎？”高個子教官有點喜歡這個新學員了。

　　杜南大吃一驚。

　　不只是他，旁邊的喬和娃娃臉也都吃驚不小。

　　“沒什么可奇怪的，像你們這樣真正喜歡飛行，喜歡飛機的學員，數量并不多，大部分學員是沖著免費培訓來的，另外就是飛行員的待遇不錯。”高個子教官實話實說，緊接著他壓低了聲音說道：“好好學，好好干，像你們這樣的，很容易得到提升。”

　　教官走了。

　　喬看著那遠去的背影，低聲問道：“你們覺得他的話可信嗎？”

　　“蠢貨。”那只臭鳥搶先給出了答案。

　　杜南一把抓住那只鳥，掏出一根橡皮繩，把鳥嘴給綁了起來，這才說道：“我才不管他可信不可信呢！我只知道材料有了。”

　　此刻他的心情很不錯。

　　在他原來的計劃里面，結構框架用的是鋼管，現在可以換成鎂鋁合金了。

　　兩者的結構強度差不多，但是重量可就差得多了。

　　“另外，我更關心的是盡快把咱們的飛機給造出來。”他繼續說道。

　　“你有多大的把握？”娃娃臉問道。

　　“你如果知道，我打算把飛機做成多大？你就不會問這個問題了。”杜南笑了笑。

　　幾個小時之后，他的話得到了驗證。

　　“你在開玩笑，這么小的飛機也能飛起來？”娃娃臉瞪大了眼睛。

　　“能飛，而且會飛得很快，不過降落會有點問題。”杜南其實并不在意降落的問題，就算飛機摔了，他也能夠成功逃生。

　　“我倒是明白了馬丁的意圖。”喬在一旁說道：“因為體積小，所以容易造，這玩意兒就是一個三角形再加一個方框，然后就是一堆支撐梁，確實簡單到了極點，制造起來肯定很容易。同樣也因為小，所以速度肯定很快，偏偏它的油箱倒是一點不小，航程應該可以保證。這東西只要能夠飛起來，馬丁就已經贏了。”

　　“上面未必會重視。”娃娃臉并不看好。

　　“你忘了斯賓塞的故事了？”杜南拍了拍娃娃臉的肩膀。

　　“哪個斯賓塞？”娃娃臉是學渣。

　　“發明斯賓塞步槍的那位。”杜南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斯賓塞和看門老頭的故事你想必聽說過吧？”

　　這絕對是一個老故事，說的是南北戰爭的時候，斯賓塞發明的一種步槍，他四處推銷，但是陸軍部的那些老爺們全都不識貨，斯賓塞一肚子郁悶，卻只能對看門的老頭傾訴，結果看門老頭說，可以幫他找一個人，對他發明的槍進行評測。結果老頭把斯潘塞帶到了白宮，老頭所說的那個人就是當時的美國總統林肯。

　　“只要有了飛機，我們就可以想辦法找那個門房了。”杜南從來都不相信故事，他更愿意相信當年的斯賓塞最后找對了路子，才得到了軍方的認可。

　　當然斯賓塞之所以能夠成功，首先是因為有斯賓塞步槍，這種槍的性能確實比當時的前裝槍強多了。

　　到處是電鉆的聲音。

　　因為用的是鎂鋁合金的管子，沒辦法焊接，所以只能用鉚釘，而用鉚釘固定，事先需要打孔。

　　機翼里面是一整塊實心的輕木，這是沒有泡沫塑料的時代唯一能夠找到的替代品。

　　好在輕木便宜，而且很容易得到，特別是在海軍，要知道這個時代的救生圈就是用輕木做的。

　　包帆布，再包鋼絲布，然后又是兩層輕木薄板，接下來又是一層鋼絲布，最后是四層帆布…雖然杜南用的是這個時代的材料，但是他采用的卻是復合材料的工藝。

　　用這種方式制造出來的飛機，未必輕，也未必便宜，性能也未必好到哪里去，但是省時省力，此刻就只有他們三個人，其中兩個還是生手，真正的主力只有杜南一個人，但是做這東西也只用了三天的時間。

　　既然是偵察機，當然采用上單翼結構，這樣制造起來也容易，整個機翼是一個整體。他把駕駛臺，儀表之類的東西也放在了頭頂上，很多直升機就是這么干的，底下基本上都是玻璃…作為一架偵察機，擁有良好的視野非常重要。

　　因為技術條件的緣故，這一次他沒玩什么翼身融合，不過他仍舊在機翼和機身的連接處弄了兩個鼓包，一方面是塞了一根斜撐桿，用來增加結構強度，另外一方面那也是兩個大油箱。

　　這架飛機同樣采用的是雙尾撐結構，那臺從墜落的日軍飛機上拆下來的發動機，此刻就被安裝在兩根尾撐中間。

　　這絕對是最傳統的結構。

　　杜南那個時代的無人機，很多都采用這種結構，因為這種結構最結實，也最穩固，設計和制造也最簡單。

　　“三只傻鳥，賣力干活，別偷懶。”旁邊傳來一陣聒噪的聲音。

　　“馬丁，你確定這真是一只掠鳥？我覺得它更像是一只鸚鵡，甚至比一般的鸚鵡還會說話。”娃娃臉倒也沒生氣，他更多的是好奇。

　　“你看到過長成這樣的鸚鵡嗎？而且你是看到我買這家伙的。”杜南翻了翻白眼。

　　“也對。”娃娃臉點了點頭：“不過我覺得奇怪，你怎么會想到要養一只掠鳥的？”

　　“當然是為了吉利，原來我養過一條魚，就在我們遭到攻擊前的一天，那條魚老是翻騰來翻騰去，然后就死了，這讓我感覺很糟糕，同時也多加了一個心眼。”杜南隨便找了一個借口。

　　“原來你把這東西當作是吉祥物。”娃娃臉明白了。

　　“應該不算是吉祥物吧？”喬看了一眼娃娃臉，誰家的吉祥物是派這個用場的？

　　“你看，這家伙活蹦亂跳，還滿口臟話，精神得不得了，所以我有信心，這次肯定能夠成功。”杜南趁機給兩個人打氣：“對了，我一直沒問，你的長途電話打得怎么樣了？”

　　“我找到我要找的人了，他只說了一句會幫我想辦法的。貝克的也差不多，他只是感謝我幫貝克打了這個電話，還說他會設法聯系貝克的…聽得出，這也是敷衍。”娃娃臉并沒有看上去那樣幼稚。

　　“你似乎并沒有受到什么打擊。”喬在一旁說道。

　　“這很正常，我本來就沒有把希望全都寄托在那上面，要不然我為什么在這里？”娃娃臉有什么說什么。

　　“那倒也是，如果真有門路的話，你也不會在尼奧肖號上。”喬的話有點扎心。

　　“這只能說我的運氣不好，其實在油輪上工作，應該算比較安全的。”娃娃臉并不認可喬的話，他家的人把他弄到那艘船上可不容易。

　　“這怎么可能？”喬感到不可思議。

　　“他說得沒錯，油輪出動一般都很隱秘，很少有人能夠知道油輪去哪里？也就用不著擔心敵方的潛艇守候在沿路上，真要遇上了，那只能說運氣不好，不過油輪旁邊肯定有驅逐艦護航，如果對方只有一艘潛艇，倒也未必害怕。相比之下，商船就危險多了，商船都是成群結隊出發，目的地也就那么幾個，走的還是固定航線，很容易成為獵物。”杜南沒說在戰艦上工作，那絕對更危險。

　　“你們都挺有想法的嘛！”喬嘆了口氣：“能夠認識你們倆，是我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