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做蠢事
邢勝男回來了，她回來的時候看到巷門口停著一輛中巴，車上已經坐了不少人，那個胖子也在上面。
“你的東西。”男人婆在底下喊了一聲。
杜南連忙從車上跑下來，一把接過電腦，轉身就往家里跑。
“你這車…”邢勝男正打算問。
“幫我弄到車上去，等一會兒我說不定要用。”杜南頭也不會喊了一聲，他急著回家把東西放好。
男人婆如果再晚回來一些時間，他都已經準備扔下她出發了。
“大家幫個忙。”林雨蘭在車上喊了一聲。
“不用。”男人婆不愧是男人婆，兩只手拎著中間的橫桿，就把車抬上了中巴。
“這車還行嗎？”林雨蘭問道。
“除了一路上的人全都在看笑話，別的地方倒也不錯。”男人婆給了一個中肯的回答，她看了看周圍，低聲問道：“這些都是胖子原來的同事？”
“是啊，我們都是。”說話的是錢姐，剛才她一直在和林雨蘭聊天。
“哇——你們都打算跳槽？”邢勝男的手里有杜南的資料，其中就有這家伙的社會關系，包括他以前所在的公司，那家公司總共也就三十幾個人，眼前差不多就有一半了。
“這就是老板的問題了，公司的老板如果為人不錯，怎么可能所有的員工全都想跳槽呢？”林雨蘭在一旁冷冷地說道。
“嚴格說起來，陳扒皮以前還行，雖然為人吝嗇，加班不給加班費，調休都沒有…”說話的是猴哥，他有點卡住了，想要說兩句好話，卻偏偏說不出來。
不過這確實是他的感受。
陳扒皮至少不拖欠工資，也不會逼著大家做一些做不到的事，但是自從那個姓趙的跳槽之后，情況徹底變了，先是拿杜南撒氣，結果被懟了一臉，然后杜南也走了，陳扒皮現在徹底只相信那幾條狗腿了。這段日子他讓人力資源部的老女人在搞工作規范，以后測試部要寫工作日志，出外場要填表格，多晚也得回來報道，市場部要填客戶記錄，這玩意兒還要客戶簽字的，售后部門更是需要客戶評價，評價好壞直接和工資掛鉤…反正怎么折騰，怎么來。
本來工資就不高，加班還沒錢，很多人之所以沒跳槽，是因為自己的簡歷太尷尬了，專業不對口，搞的還是測試，根本拿不出手，出去未必找得到工作，就算找到工作，也未必比現在錢多，所以缺乏跳槽的底氣。
但是現在工資沒漲，反而要往下扣，那誰還干？
本來他們這些人就琢磨著，雙休日去人才市場看看，結果杜南的一個電話…
“怎么？陳扒皮又出幺蛾子了？”杜南已經放好了電腦回來了，他根本不需要上樓，直接放在底樓就行，反正整幢房子就他們一家。
“不說那些了，說起來就是一包氣，我說個有意思的，陳扒皮和他的那個大學教授朋友吵起來了。”猴哥笑道。
“為了鐘博士？”杜南對這事確實挺感興趣。
“你走了之后，陳扒皮就想把那個項目著落在鐘博士身上，鐘博士連夜弄了一個框架出來，還有需要注意的技術要點，結果那兩個新來的廢物根本看不懂，老板就逼著鐘博士搞定，要不然別想畢業。鐘博士當場發飆了，立刻走人，還扔下了幾句不太好聽的話。陳扒皮惱了，直接給他的教授朋友打電話，一定要他的朋友卡死鐘博士，不然他畢業，他的那個教授朋友當然不干，兩個人在電話里面吵了起來。”猴哥異常興奮地解釋著。
“這不是開玩笑嗎？現在想要卡畢業，哪有那么容易？對方手里只要有錄音，然后回學校申訴，學校絕對要給一個說法的。”林雨蘭太明白這里面的奧妙了。
“走走走，可以開車了，咱們一邊開車一邊聊。”杜南招呼了一聲。
“你現在混得不錯啊！怎么不買一幢大房子？仍舊擠在那個破屋里面？”錢姐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問。
“我都住慣了，街坊鄰居也熟，何必另外找？再說，我有房子，不過是在老家，我老家離這里也就幾十公里，想去的話，眨眼就到。”杜南隨口回答，他當然不會說什么鬼屋的事。
“就那個破島？那上面的房子又不值錢。”錢姐還真知道。
“現在房價那么高，你還琢磨投資啊！別是當接盤俠吧？”杜南搖了搖頭。
“沒錯，杜說得一點沒錯，現在買房子風險太大，他又不是剛需。”猴哥在一旁插嘴，他就是一個沒房子，也沒剛需的。
“誰說不是剛需？”錢姐沖著坐在前面的林雨蘭努了努嘴。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名。”杜南在那里拽文，突然他指著窗外：“那片看到沒？正在施工的那片，那就是我老家的人盤下來的，以后這里會成為一條美食街，專營河海鮮。”
眾人立刻轉頭看去。
正在裝修的差不多有八九間鋪子，有的連在一起，有的隔開了一段。這一片區域屬于遠郊，一路上都是矮平房，唯獨那幾間鋪子是三層，所以一眼望去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你老家的人挺有錢的嘛！”錢姐發著感慨，她看不清楚，因為那些房子的外面搭著腳手架，還罩著綠色的細紗。
杜南當然沒辦法解釋，那底下全都是集裝箱，十二米長的大型集裝箱，底下是一排六個，大廳和廚房都在里面了，二樓全都搞成U形、H形或者口字形，空出來的地方弄成園林，三樓基本上只有一排房間，那是廚房。
不過這個速度也確實讓他感到有些意外，兩天前胡子還在島上呢！
他甚至都不知道，原來那些房子是什么時候扒掉的？
“這里有點偏啊！”老高在旁邊說了一句。
“也不算偏，再過去一些就是大橋，以后這里肯定也會成為一片繁華區，現在先把地方占下來再說，另外西區離這邊挺近，那邊有很多居民，生意真要做起來，應該不會太差。”杜南可不是隨口說說，他去何敏的時空看過。
從明年開始，這里就要有大動作了，馬路對面會開辟一個大型的停車場，還有加油站，汽車維修店，4S店，馬路這邊則是旅館、餐廳、發廊、超市。
再往后，到了00年之后，后面那片會成為旅館區，娛樂區…或者說是花街。
那就更繁榮了。
反正大橋底下好乘涼，橋底下兩邊都是好市口。
過了橋就是魔都，他們走的仍舊是上一次的那條線路，雖然繞一些，但是用不著擔心堵車。
一個多時之后，他們終于進入了保稅區。
車停在了艾克達公司的門前。
上一次來的時候，杜南就感覺里面冷冷清清的，這一次更是如此，畢竟上一次店里面還有三個人，現在卻只剩下了一個女銷售員。
“你總算來了。”那個女銷售員看到杜南下來，臉上頓時多了幾分喜色，她原本還在擔心這個月的工資會不會發？她要不要另外找一份工作？
“玻璃倒是配好了嘛！”杜南看了一眼原本被子彈打碎的地方。
“那當然，總不可能碎一地玻璃渣吧？對了，配這塊玻璃花了好幾千，我是從之前的營業額里面拿的，另外還有一些費用…現在賬交給誰？”那個女銷售員問道。
“等會兒再說，你現在先把出納的工作兼起來。”杜南對于這個女人還是很有好感的，那天雖然這個女人扔錯了鑰匙，但是畢竟人家有這個勇氣，另外一個女人連頭都不敢抬，事后立刻就辭職了。
“猴哥、錢姐、齊，你們大家自己看，覺得合適就留下。”杜南招呼道。
“我當然沒話說。”猴哥已經打定主意辭職了。
“對了，猴哥，你做了這么長時間的工業控制，完全放棄，你不覺得有點舍不得嗎？”杜南問道，這話其實是他自己的想法。
“你有什么打算？”老侯其實并不在乎，但是他也知道杜南肯定不會無的放矢，另外他也多少猜到了一些杜南的意思。
今天早上過來的時候，他就感覺到情況不對…來的人太多了。
老侯看到這么多人，他其實已經后悔了…這不是讓杜南為難嗎？
當初杜南指名道姓就點了他、錢姐、老高、齊…頂多再加上傳達室妹，總共五個人，他現在到這里一看，也確實覺得五個人足夠了，一下子跑過來十幾號人，那簡直是自找麻煩啊！
誰留下？誰不留下？怎么個評分標準？是他做決定？還是讓杜南來？
這里面有太多的東西沒辦法明說。
不過杜南的話卻提醒了他。
賣摩托車，搞進出口，對他來說是新行當，他確實沒有把握，但是搞工業控制就不一樣了，有錢姐這個市場部的，拉一部分生意過來應該沒什么問題，他手下的一票人全都干慣了這個，連售后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