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飛針

　　“奪奪奪”

　　泡沫塑料的靶子上釘滿了針…嚴格說起來那不是針，杜南哪里去買那么多針？這年頭一包針可以賣到天荒地老。

　　他找的是工業用的排釘，帶個尾巴的那種，尾巴還能當穩定尾翼用，一箱子有四千根，才八十元，干脆連撿都懶得撿，射完再開一包。

　　此刻在打靶的是小蘿莉和大個的過期蘿莉，偶爾女保鏢也會發射兩根玩玩。

　　之所以這么快就做出來，是因為杜南突然發現有一種東西叫空氣彈簧，那玩意兒其實就是一個活塞，原理和氣槍一樣，只不過活塞不會飛出去，到達頂部會停住，壓縮空氣會從旁邊的開口排出，針卻不會停下，而是被射出去。

　　此刻，這三個女人全都在客廳里面，坐在沙發上，客廳的落地窗和對面廚房兼浴室的落地窗全都打開著，靶子掛著水槽上面。

　　這房子是用集裝箱拼成的，集裝箱的尺寸全都是六米長，兩米多寬，所以這邊的墻壁到那邊的墻壁差不多有八米。

　　“我打得比你好。”朱佳佳異常得意地說道。

　　林雨蘭順勢又擰了擰小蘿莉的臉頰，臭丫頭，什么都和她比，好在她不在乎，小蘿莉畢竟太小了，想要對她構成威脅，至少要等十年，大不了十年后讓胖子出國。

　　小魔女在那里吃著飛醋。

　　女保鏢只當沒看見，她雖然粗線條，但也畢竟是女人，女人怎么可能不懂女人的心思？另外她也確實有點沮喪。

　　林雨蘭也就算了，畢竟是成年人，學東西比她快，倒也有可能，但是朱佳佳才六歲，學習的速度比林雨蘭都快，這就不能不讓她感到嫉妒了。

　　這應該也算是神神鬼鬼的事吧？

　　女保鏢打定主意晚上就寫報告，這些全都當作小報告打上去，讓太后老佛爺定奪。

　　“不許亂用，知道嗎？”杜南沖著小蘿莉警告道。

　　“我知道，只有遇到壞人的時候才能用。”朱佳佳連忙回答。

　　“遇到壞人也不許亂用，我幫你買一箱子蜜蜂，以后你出門就帶著蜜蜂，如果有人想要欺負你，你就放蜜蜂蜇他，蜜蜂沒用就放蛇，蛇也沒用再用針。”杜南已經想好了最適合小蘿莉的一套連招。

　　“你打算把她培養成魔教妖女？”林雨蘭已經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了，放蜜蜂，加飛針，這個還可以說是小龍女的套路，中間為什么要加一條蛇？難道是小龍女加李莫愁，集古墓派之大成？

　　“她有這樣的天賦，為什么不利用起來？”杜南才不在乎什么魔女妖女呢！

　　話音剛落，杜南的手機就響了。

　　不是電話，而是短信。

　　發短信的是買他礦機的那位。

　　“咱們得走了。”杜南沖著三個女人喊道。

　　“我正玩得高興呢！”朱佳佳有點小郁悶，她已經喜歡上了這種游戲，同樣她也知道回到家之后是不可能玩的，她挺喜歡現在的家，唯一的問題就是太小。

　　“你抱著佳佳。”林雨蘭推了推杜南。

　　“她會走路。”杜南感到很奇怪，他喜歡小蘿莉，但是并不代表他會對小蘿莉百依百順，或者當牛做馬。

　　“這是給你找點事做，省得你閑得發慌，又惹出麻煩。”林雨蘭嘆道。

　　聽到這話，杜南不好拒絕了，他把小蘿莉抱了起來。

　　“你挺重的。”杜南掂了掂分量。

　　“你瞎說，我不胖，我比班上其他同學都輕。”小蘿莉說的當然是幼兒園同班的那些同學。

　　“對啊，你不上課嗎？”杜南這才想起小蘿莉一直沒去過幼兒園，不過轉念一想，他就明白了，肯定是那場火災的緣故，應該是醫生的意思，或許是怕小蘿莉有什么心理障礙吧？

　　“我去停車，你們先上去吧。”女保鏢說道。

　　電子商貿城這種地方是不可能有停車場的，這里本來就是一個賣舊貨的地方，連樓下都被利用起來了，樓下兩層以前是賣光盤碟片的地方，后面變成了賣燈飾，裝修材料和工具，最近兩年又變成了賣旅行用品和汽修配件。

　　這可以說是一個時代的縮影。

　　雖然現在流行電商，實體店面紛紛關閉，但是這里卻始終非常熱鬧。因為來這里的全都是像他一樣的回頭客。

　　杜南抱著朱佳佳徑直上了六樓，遠遠地就看到那家店鋪的老板在和別人談生意。

　　那個老板看見杜南過來，抬了招呼，然后朝著后面指了指：“東西都在那兒。”

　　“你忙，我先看看。”杜南把朱佳佳放了下來，示意林雨蘭站在外面看好小蘿莉，他自己則鉆了進去。

　　店鋪的一角果然摞著一堆鐵籠子。

　　這些鐵籠子當然不是原來就有的，因為之前那兩臺礦機全都是用鐵籠子裝的，杜南感覺不錯，所以特意和店鋪老板打了招呼，剩下的都幫他這樣改裝，一個鐵籠子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錢，老板也就沒怎么在意，直接答應了下來。

　　此刻籠子里面的礦機全都是改裝好了的，也就是所有的顯卡全都拆掉了外殼，換上了液冷系統。

　　“呦——這批好，全都是專用主板，十二塊顯卡的。”杜南眼睛一亮，當然他同樣也認出來了，這批礦卡比較老，屬于上一代的產品。

　　他倒也不在乎，反正他又不是用來挖礦。

　　挖礦其實是在和時間競爭，誰如果稍微慢了一些，比特幣就被別人挖走了，而且越往后，挖礦的難度越大，礦機就面臨著淘汰的問題。

　　他不一樣，他是用來做分布式計算，并不需要和誰競爭，多一臺礦機就多一分算力。

　　“總共二十臺，每臺四千五，這個價格還行吧？”店鋪老板抽空轉過頭來沖著杜南問道。

　　“行，當然行。”杜南也不討價還價，十二塊顯卡的礦機，當年全新的時候，成本至少是兩萬五，因為是礦機，打三折，差不多是八千，再加上是上一代主流顯卡，又要打一個對折，市場價差不多是四千上下，另外那些水冷套裝也是要錢的。

　　他不清楚店鋪老板的進價是多少？可能是白賺，畢竟這種礦機已經用了不少時間，很難當新卡賣出去，而且挖礦的也大多把本錢賺回來了，很可能價錢很低，但是他沒這個門路，也沒這個時間，這錢是人家該賺的。

　　杜南掏出手機隨手把賬給劃了過去，他和店鋪老板已經不是第一天合作了，以前他還在這里打過工，很清楚店鋪老板的銀行賬號。

　　“有沒有推車？”杜南問道。

　　“這個你可得等一會兒，你沒看到其他人都不在嗎？”店鋪老板說道。

　　“怎么？又進貨去了？你這里的生意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了？”杜南感到意外。

　　“不是…”店鋪老板一臉無奈。

　　就在這時，隱約聽到底下傳來爭吵的聲音。

　　“這是怎么了？”問話的是和店鋪老板談生意的那位，那也是一個胖子，三十多歲，穿著一件夾克。

　　“這就是我不想說的原因，這地方…”店鋪老板搖了搖頭，好半天才說道：“恐怕維持不了多久了。”

　　“那倒是。”那個三十多歲的胖子一點沒感到奇怪。

　　不只是他，連杜南都不覺得奇怪。

　　現在這個年頭，連電腦城的生意都不好做，蘇寧、國美的實體商場都變得冷冷清清，更不用說這里了。

　　這幢大樓名字叫電子商貿，聽上去好像很高大上的樣子，實際上大家都知道這就是一個舊貨市場，頂多再加上家電維修什么的。

　　這里之所以還挺熱鬧，是因為那些商鋪不停地在調整，不賺錢的商鋪漸漸看不到了，就拿地下兩層來說，前前后后已經變了不知道幾回。

　　“這幢大樓的擁有方打算清退所有的店鋪？”杜南問道，他純粹是好奇。

　　“不是大樓這邊，這幢大樓是街道辦的，這還是九十年代初的事，那時候還沒有房地產的說法。”店鋪老板開始碎碎念起來：“當初市里面允許街道造這幢大樓，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再就業工程，這里每層兩百多個店鋪，上下六層，再加上底下的兩層，一千八百多個鋪子，至少能夠解決五千個崗位。”

　　“現在肯定用不著了。”那個客戶呵呵一笑，現在直接推給市場，市場不行，經濟不景氣，就業不理想，那就怪不得上面了。

　　“街道那邊的意思呢？”杜南又問。

　　“當年造這幢樓的那些人全都老了，但是還在，至少還活著，他們是不想動的，另外這幢大樓的管理方也不想動，雖然這些店鋪的租金低，但是穩定，看看外面，很多店鋪開了關，關了開，開店的時間還沒裝修的時間多，再加上這邊的店鋪密，根本就是見縫插針，大樓方的收益未必就差。”店鋪老板早就打聽過，這邊的市口不錯，誰愿意搬啊？

　　“明白了，是有別人看上這里了。”杜南稍微想了一下這里的位置，也就不難理解了。

　　這里是市中心啊！雖然不敢說寸土寸金，也差不到哪里去。

　　電子商貿的租金在整個市里面算是便宜的，一個鋪子的月租金差不多是四五千，一年就是五六萬，一千八百個鋪子，差不多一億上下。但是把人趕走，然后把大樓拆掉，重新拍賣的話，怎么也能夠拍個二三十億。

　　誰會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