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平——”
這是槍聲,與眾不同的槍聲。那聲音異常輕細,而且還有些低沉。
槍安裝在胳膊上,在手腕的外側。
這把槍很特別,它并不是拿在手里的,同樣也不是雙手舉著,而是綁在右側的手臂上。
和那把狙擊槍一樣,這把槍只有一根槍管和一個打火機大小的活動機構,子彈同樣是一串彈鏈,不同的是彈鏈不是垂著的,而是緊貼著手臂纏繞著。
這把槍同樣沒辦法連續射擊,不過它的精準度足以彌補無法連續射擊的不足。
“超過兩百米,精度就下降得很厲害。”做出評價的是小女孩莎拉,測試這把槍的也是她。
當然她用的是老黑的身體,不過她也能夠確定自己是否能用?因為這把槍并不是直接綁在手臂上,而是綁在一個壓力計上,每一次后座都會留下一連串數據。
“這個已經是極限了,你能夠使用的極限…威力、射程和后坐力之間肯定得有所取舍。”杜南也沒辦法。
他已經用了盡可能多的辦法,其中包括槍管后座,也包括槍口制退裝置,還采用了盡可能輕的子彈,盡可能小的口徑,盡可能少的發射藥,槍管也夠長。
但是他也只能保證兩百米的精準射擊。
“應該夠了,按照美國海豹突擊隊的統計數據,城市遭遇戰一般都發生在兩百米之內,所以才會有單兵自衛武器這種東西,以前所說的戰斗主要發生在三百米的距離,早已經過時了。”老周是搞數據的,而美國人對這類數據顯然沒打算保密。
“說這么多干嘛,試一下不就行了。”老黑在一旁忍不住插嘴。
“我還有一堆東西沒做完呢。”杜南不打算太早動手。
“好啦,好啦,你的那些東西根本用不著,什么自殺無人機,你覺得有機會用嗎?你打算把M5、M6都招惹來嗎?”小女孩并不看好。
在她看來,殺人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尋找目標,然后扣動扳機,真要弄到天上有無人機,地上有攝像頭…那還用得著殺人嗎?都可以活捉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莎拉越來越向老黑靠攏…當然也可以說,她越來越類似清潔工阿姨和老黑,都是不怎么喜歡用腦子,動手比動嘴快,動嘴比動腦快。
“好吧,那就試一下,你們說,先對付放高利貸的?還是先對付那個賭場老板。”杜南問道。
“放高利貸的。”幾乎所有的人同時回答。
因為清潔工阿姨的關系,所有的人都對放高利貸的沒有好感。
“另外那個人不是賭場老板,在英國,賭博是不合法的…除了賽馬、賭球和博彩。”老周糾正杜南的錯誤:“那個家伙經營著一家博彩公司。”
“我其實考慮過和他合作,但是他看我是黑人,根本不在乎我,居然想讓我白干,還威脅我,如果不干的話,就要我的命。”老黑憤憤不平地在一旁說道。
他其實不是沒動過心思,靠賭馬能賺多少錢?博彩就不一樣了。
清潔工阿姨的第一桶金就是靠博彩得到的。
因為擔心暴露,所以他們只用了一次,但是如果他的背后有一家博彩公司,他就不在乎了,完全可以找一堆白手套,讓他們中獎,就算事后敗露,也只會被懷疑是暗中作弊。
“這樣說來,他很有錢?有沒有辦法先詐他一筆?”杜南現在也學壞了。
“怎么詐?這家伙很謹慎,自己從來不下注,只是抽頭。”老周并不看好,他不是沒想過反擊,所以打聽了一下那個家伙的底細,結果發現那個家伙不容易對付。
“或許我們可以弄到他的銀行賬戶和密碼,然后取走里面的錢?”老黑對于犯罪,絕對充滿了興趣。
“這個可以,但是很不容易。”老周同樣不看好。
“很容易,你忘了,只要他感到恐慌,叫救命,我立刻就能夠侵入他的意識,最初的那幾秒里面,他的記憶是不設防的。”杜南并不擔心老周他們會感覺不舒服,因為他以前沒用過這招,甚至都不知道能夠這樣用。
“為什么不先用那個放高利貸的家伙試一下?”小女孩莎拉問道。
………
“求求你放了我,我再也不敢了。”一個白胖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著,不過他的聲音異常沙啞,因為他的脖子被掐著,根本就喘不過氣來,但是他的手卻又動彈不得,因為兩只手都被反銬著。
“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得補償我的損失,現在告訴我,你的銀行賬戶和密碼。”老黑試圖擺出一臉兇相。
當初清潔工阿姨學表演的時候,他同樣也跟著在學,不過很可惜,他很快就發現自己學不了,不是他沒有天賦,而是因為他是黑人。
黑人演來演去,也只能演黑人,而他一旦戴上硅膠面具,那就不能隨便做表情了,那很容易出問題的。
當然他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他學會了怎么讓自己看上去更像一個壞人,一個殺人如麻的兇手。
“我的銀行賬戶是…”那個胖子掙扎著想要開口。
“他想騙你,他有一個警報賬戶,你一旦動了,立刻就會有人知道這里出了事。”杜南在老黑的意識之中低聲說道:“他的銀行賬戶和密碼已經在我手里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拉開了旁邊書桌的抽屜,從抽屜底下拿出一張紙條,上面是一串很長的編號,有字母,也有數字。
這就是銀行賬戶,至于密碼,那肯定不會寫在紙條上,不過杜南也已經知道了。
“接下來讓老周操作。”杜南把控制權放了出來。
“這家伙怎么辦?”老黑不得不問個清楚。
“投票怎么樣?”杜南并不想做決定。
“干掉他。”清潔工阿姨第一個開口,她現在對所有放高利貸的人都沒好感。
老黑不再問其他人的意思,清潔工阿姨這樣說,意味著另外兩個女人也是這個意思,而他本人肯定也希望動手,這已經有四票了。
只見他輕輕在那個胖子的后腦勺一戳。
那個放高利貸的胖子兩眼頓時失去了神采,瞳孔緩緩放大,整個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這是什么?你怎么做到的?”杜南頓時感到非常神奇。
“點穴,葵花點穴手,嗚呀,啪啪啪。”老黑又開始咿呀亂叫起來,整個就是一精神病患者。
“他是怎么做到的?”杜南知道這家伙沒救了,干脆問其他人。
“他的手指連著一個電擊器,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搗鼓出來的,反正效果確實不錯。”清潔工阿姨是這方面的權威,說到近身格斗,沒人比她更內行的了。
不過就算她,面對老黑的這種格斗術,同樣會感到發怵。
“這叫科學功夫,是把現代科學融入中國功夫里面,嗚呀,我打——”老黑仍舊沒有從瘋癲的狀態脫離出來。
“好了,別鬧了,把身體的控制權交給老周,讓他把錢轉到安全的賬戶里面。”杜南喊道。
“好吧。”老黑一聽到有錢,立刻不再發瘋了。
“這家伙的銀行賬戶里面只有兩千五百多萬英鎊。”老周有點難以置信。
“要么是他借出去了,要么是投資在了什么地方,比如房地產。”杜南對于可以弄到多少錢,其實并不怎么在意。
大不了再讓老黑去賭馬。
“但愿那個賭場老板手里有點錢。”老黑嘆了口氣。
“應該不可能,手里拿著大把的現金,等于是在不停貶值,只要是腦子正常的人,肯定會把錢投資到什么地方。”杜南說的是心里話,他現在其實就在找投資門路,雖然他不差錢,只要知道未來的走向,只要知道期貨的漲跌,他就可以一直賺錢,而且是大把賺錢,但是他仍舊想要做些什么?
單單有錢,其實沒什么意思。
他相信清潔工阿姨也是這樣認為的。
“已經轉出去了,我在那個賬戶設置了自動轉賬,這些錢會不停地轉來轉去,特別是在那些不允許公開銀行賬目,為客戶絕對保密的銀行里面。”老周說道:“當然,這也不是絕對安全,可惜我只能做到這一步。”
“這件事就交給你負責,你覺得怎么安全,就怎么來。”杜南在錢的方面,對老周絕對信任。
“尸體怎么辦?”老黑問道。
“你說法醫會鑒定出什么結果來?”杜南很想知道答案。
“心肌梗塞?腦溢血?”清潔工阿姨在那里無責任猜想著。
“嘿——你們別忘了,他的脖子上有我掐過的痕跡。”老黑在一旁提醒道。
“但那不是致命的原因,警方只會認為這個家伙臨死之前被人脅迫過,具體的死亡原因還得解剖之后知道。”老周這段日子一直在看偵探推理方面的東西。
“別管他,反正老黑在英國沒有入境記錄,甚至也沒人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杜南非常放心,這個世界上想查案子不是那么容易的,警察局的檔案庫里面塞著多少無法破解的懸案?
想想開膛手杰克吧!到現在為止,都沒人知道那家伙到底是誰?
“下一站是那位豪斯先生。”老黑拍了拍手臂,不過他馬上就顯得有些不滿起來:“為什么要用低威力子彈?另外用這種特殊子彈真的好嗎?”
“二十幾年后,莎拉也要用到這種槍,我不希望有人把莎拉和你聯想到一起去。這種子彈威力確實不怎么樣,但是好處是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彈托會燒掉,就算不燒掉,也只會留下很少的一點殘骸,子彈會崩碎,然后融化在血液里面。”杜南為了今天,也算是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