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兒倒是不難。”杜南可恥地動心了。
說實話,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小女孩所說的發動機居然是渦扇。
一聽到是渦扇,他首先的感覺就是高大上,順便佩服得五體投地,在國內的航模圈里面,玩個渦噴就可以牛逼到飛起,渦扇就更不用說了,至少他沒聽說過有人玩這個的。
不過等到他看過之后,立刻就覺得一點都不難了。
這玩意兒其實就是一堆渦輪加上一個活塞氣缸,沒有曲軸之類的東西,原理看上去有點像渦輪增壓器,就是活塞氣缸產生的高溫高壓氣體沖擊渦輪葉片,帶動渦輪高速旋轉。只不過渦輪增壓器帶動的是壓氣盤,而這東西帶動的是車輪或者螺旋槳。
不得不承認,能夠想出這玩意兒的人,腦洞確實很大。
明明有活塞,居然靠的不是活塞出力,而是拿去驅動渦輪。不過活塞也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豐田就弄了一個直線發電機進去。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個活塞氣缸是兩沖程,這要比四沖程容易多了,如果說四沖程相當于大學本科學歷的話,兩沖程頂多就是高一,單單零件就少了百分之八十,沒有進氣、排氣閥門,沒有正時鏈條,沒有頂桿,沒有一堆亂七八糟的凸輪。
兩沖程的問題是不夠環保,但是他又不在乎,他是自己用,又沒打算往外賣。
“還有這個,你肯定會感覺更簡單。”何敏輕輕一指。
此刻老黑、小女孩莎拉、何敏和杜南全都已經回到了何敏的時空,隨著那一指,一架飛機的投影出現在了杜南面前。
那絕對是一架非常簡單的飛機,一架超輕型飛機。
這玩意兒的機翼居然是很扁的三角形,簡直是偷懶偷到家了,沒有機身,只有兩根尾撐,末端是一個同樣三角形的水平尾翼,和一對固定死了的垂直尾翼。
那兩根尾撐的間距是一米,人恰好可以坐在里面,一張椅子就被固定在那里,和四川人坐的滑桿一模一樣,然后外面有一個罩子,底下一半是碳纖維的,上面一半是透明塑料板。
“這是1925年的設計,曾經風靡過一時,不過后來被放棄了,因為它的體積太小,而當時的發動機太大,還因為它的速度太快,降落非常危險,最后就是當年沒有碳纖維,所以制造出來的飛機要么結構強度不夠,落地的時候,速度稍微快一些就機毀人亡,要么太重,飛起來困難,降落更難。不過這個問題在1982年得到了解決,有人用碳纖維做了一架,用的是螺旋槳發動機,不過只是曇花一現,到了2037年,終于有人把這架飛機和那個發動機放在了一起,結果發揮出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你絕對想象不到,這樣一架豆丁飛機先是完成了橫跨大西洋的飛行,接著用了四十八個小時,完成了環球飛行。”何敏侃侃而談,這些全都是她事先搜索出來的,現在的她已經給自己一個合適的定位,她的定位就是情報收集者。
事實上,她同樣也在學習那些特工技能,她學的東西和杜南有點重疊,同樣也是黑客技術和密碼破解。不過兩個人的側重點不一樣,杜南學的是理論,是算法,是如何制造解碼機(比如用礦機去改)。她學的是那些黑客軟件的運用。
實際上百分之八十的黑客,并沒有人們想象之中那樣高明,什么尋找系統漏洞,研究各種接口,那都不是他們力所能及的事,他們做的僅僅只是使用黑客軟件去尋找別人疏忽的地方,攻破大門,然后把那里當作跳板,繼續攻擊別的計算機,要不然就是到處發木馬,能夠對木馬改頭換面的就已經算是高手了。
“那就動手吧!”杜南聳了聳肩膀,下一瞬間他變得嚴肅起來,轉頭沖著空處喊道:“給我列一份清單,我要知道必須用到哪些材料?…最好是南非能夠找到的,有公司的名稱和地址就更好了。”
杜南對后者并沒有太多的奢望。
2003年的南非已經在下坡路上狂奔了十年,錯過了上世紀九十年代的信息大爆炸,也沒趕上千禧年前后的無線通訊革命,當初老周曾經想過讓老黑中個什么大獎?結果他非常失望,找到的信息根本不全,包括杜南和清潔工阿姨也幫了忙,也一樣什么都沒找到。
“另外,我還需要知道,哪里能夠找到設備?”杜南又加了一句。
………
“嘿——老兄,我只是要做動平衡測試,不是要搞航天飛機,你覺得開這樣的價格合適嗎?”老黑正在和一個黑人討價還價,那個黑人是一家研究所的主任。
“要不要干掉他,另外換一個人談判?”小女孩莎拉自從殺了人之后,火氣越來越大,殺性越來越強。
“用不著這樣,不能總是殺殺殺,那樣的話,我根本沒辦法在城里待下去。”這一次反倒是老黑比較理智。
他也確實有理智的原因。
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一無所有的光棍了,他有一輛價值六十萬蘭特的摩托車,手里還有黃金、鉆石和外幣,等到假的身份證下來,他還打算買一套房子,要那種獨門獨戶的別墅,前后帶花園的,外面有保安,每個月有清潔工來打掃。
從研究所出來,老黑并沒有走遠,他溜達到了對面的馬路,找了一家餐館。
沖著服務員招了招手。
那個服務員立刻走了過來。
“你應該有對面那家研究所的人的電話吧?”老黑問道,他可以肯定這家伙手里有,那家研究所離這里那么近,肯定有人中午不想出來吃飯,直接叫外賣。
“我不能泄露客戶的資料,這是不道德的行為。”那個服務員說道,說完這話,他轉頭看了一眼自家老板。
老黑掏出一張美鈔隨手放在桌子上:“給我來一杯咖啡,剩下的是給你的小費。”
說完這話,他撩了撩背后的衣服下擺,露出了別在腰上的手槍。
“咖啡好像沒了,我上去拿。”老板轉身就走,他是聰明人,當然會做出聰明的選擇。
“您要幾個?”那個服務員低聲問道。
“不需要很多,但是得說得上話的,我要借用里面的設備。”老黑說道。
“沒問題。”服務員看了看左右,蘸了點水,直接在桌子上寫了起來。
………
第一個不通,第二個剛接起電話就掛斷了,第三個也一樣…老黑都有點感到郁悶了,他從來沒想過這么不順。
嘆了口氣,他重新撥起了第一個號碼…服務員總共就給了他三個號碼,其中兩個是副所長,另外一個是首席研究員。
“你是誰?為什么會有我的電話?”對面那個人接了起來。
“我剛才和你們的所長談過話,可惜談話的結果很讓人不愉快,所以我想找另外一個人談談,現在我就在研究所對面的餐廳里面,你能不能出來一下?我請你吃頓飯。”老黑的語氣異常和藹。
“你到底想干什么?”電話對面那個人低聲問道。
“我只是想借用一下動平衡機…或許還有一些別的設備,這個星期六或者星期天怎么樣?你們所長其實已經答應了,只不過他開價太狠了,對此我倒是可以理解,聽說他的兒子和女兒都住院了,他的兒子可能要換一幅肝臟,他老婆也出了點事,聽說是得了艾滋。”老黑不緊不慢地說著。
電話那邊的人臉頰抽搐了幾下,他當然知道自家所長家里一點問題都沒有,唯一的問題恐怕就只有太貪婪了。
不過他同樣也不會懷疑這一切不會發生。
在南非,誰都不知道能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陽。
“我知道你有一個女兒,她在上大學,已經大三了,我還知道你在為她準備留學的費用,具體的銀行賬戶我不清楚,只知道是城市發展銀行,另外我還知道你有一個私生子,你不太喜歡他,那小子不學好,整天在…”老黑說的這些全都是從網上查的,他來這里之前已經做了功課。
“你別說了,我現在正在上班,如果你愿意的話,就等我兩個小時,我馬上就要下班了。”對面那個人說道。
“行,我等著。”老黑說完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出了餐廳。
他才不會那么傻呢!萬一這個家伙報警怎么辦?最妥當的辦法當然是躲在暗處,看看那個家伙下班之后會不會過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事實證明電話對面那個人并沒有他猜測的那樣膽大,一下班,那個人就徑直朝著餐廳走來。
“嘿——我等了你兩個小時,上車吧,這家餐廳太不上檔次了。”老黑是開著車來的。
車是借的,一輛九成新的凱迪拉克。
那個人二話不說上了汽車:“我要十萬蘭特。”
“可以,你的胃口比你們所長小多了。”老黑確實不拿這筆錢當作錢,那個所長直接開口是五十萬美金:“我不想轉賬,這比較麻煩,會留下點什么,給你黃金可以嗎?”
“可以,這樣更好。”那個人松了口氣,他其實也怕留下點什么。
“在你的座位后面有一個公文包,那里面是我們要測試的東西,你幫我看看你們研究所的設備能不能達到要求?”老黑說道。
他這樣做是為了讓那個人深信不疑。
那個人果然摸了摸座椅背后,找到了公文包,從里面拿出一份剛剛打印出來的文件,隨手翻了翻。
他的臉色立刻大變:“你要測的是小型渦扇葉輪…看來你們是做大生意的。”
老黑當然知道所謂的做大生意指的是什么?他以前的老板就是做這個的。也確實有人用小型飛機或者無人機販運白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