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自己惹出來的麻煩
杜南明白了，原來清潔工阿姨太興奮了，以為事情已經過去，再加上一心報恩，她想報答曾經幫過她的那幾個人…或許還有顯擺的意思。
反正就是這讓她惹上了麻煩。
放高利貸的已經知道她有錢了，正逼著她要錢呢！但是當初商量好的，還錢的事通過律師來完成，這樣可以少掉很多麻煩。
另外，按照基金經理老周的說法，他確實發現那幫家伙有耍滑頭的意思。
“這都怪我。”清潔工阿姨顯得異常沮喪。
不過更沮喪的是杜南，突然他想起一件事來：“我的那些東西呢？不會都被放高利貸的拿走了吧？”
“他們砸壞了一些，然后我報警了。”清潔工阿姨很是猶豫地回答。
“警察把他們給抓走了？”杜南問道。
“不，他們在警察到來之后逃了。”清潔工阿姨此刻是悔恨交加。
“別追究責任了，我相信芳阿姨肯定是最難受的一個，而且她肯定會牢牢記住這次的教馴。”何敏連忙站出來打圓場。
其他人默然無語，此刻最感到惱火的是基金經理老周，他最擔心的就是蝴蝶效應，提得最多的也是這個，沒想到還是出了紕漏。
“現在躲出去還來得及嗎？”杜南問道。
“外面可能有人盯梢。”老周想過這個辦法：“我擔心的是放高利貸的人會想辦法找到她老公，讓她老公來攪混水。”
“那就再打電話給律師，給他十萬美金，讓他加班加點把這件事搞定，順便追究砸壞東西的責任，讓那邊賠償，另外就是搞定離婚的事。”杜南怒道，他覺得眼前這幫家伙全都是死心眼，雖然在國外一般情況下不會加班，但是并不意味著絕對不會加班，拿錢砸不就行了？
“那個律師如果不肯呢？”老周仍舊有點擔憂。
“那就另外找一個。”杜南快要昏倒了，這種事也需要他教？：“別去管什么約定，你就告訴他情況緊急，要么拿十萬美金，要么這邊另外找一個律師。”
“好吧，我立刻去做。”這一次回答的是清潔工阿姨。
“我還得回去，正在上班呢！”杜南異常郁悶地說道，作弊模式不管用了，他的損失也不小。
………
“你發呆了很長時間，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不知道什么時候，那個新來大學生站在了旁邊。
“腦子里面打死結了。”杜南隨口敷衍著。
“老板剛才問我，你星期六、星期天會不會加班？”那個新來大學生說道，以前他提到老板，總是和管計算機房的老姜差不多，帶著一絲狗腿的味道，但是此刻卻顯得有些不自然了。
杜南一聽就懂，老板肯定讓這家伙跟著他，如果他加班，這家伙也得加班，而加班是沒加班費的，雖然剛來，這家伙十有八九也已經明白這一點了。
“沒必要，時間趕得上。”杜南確實有這個自信，不過就算搞不完也沒關系，下個星期絕對沒問題。
別忘了之前的三個項目原定的最后期限是一個星期，他只用了兩天就完工了，這是加出來的任務，按照他以前跟的那個人的時間表，在一個月里面搞定，已經算是很賣力了。
“老板說，任務有些緊，另外后面還有項目在排隊呢！”新來大學生說這話，自己都感覺不好意思。
“這不是開玩笑嗎？以前半個月一個項目，現在一個星期沒到，已經六個項目壓下來了，欺負人也沒這樣的，大不了老子不干了，他不就是想逼我走嗎？”杜南本來就打算辭職，現在正好發作。
………
“他真是這么說的？”老板辦公室里面，杜南的老板皺著眉頭。
這一次他倒是沒發火，他已經猜到杜南不愿意加班，他讓新來大學生帶話，就是為了避免正面沖突。
“開發部的人還是太少啊！”他現在后悔了，他已經向其他部門的人證實過，杜南的前任確實不是個東西，兩年來，除了杜南，其他進開發部的人全都是被他給擠走的。
“如果那家伙真得辭職了，你有沒有把握接替他？”老板問道。
“給我半年或許還行，現在肯定做不到。”那個大學生連連搖頭，他之所以說半年時間，是因為半年之后他就正式畢業了，未必會留在這家公司。
老板嘖了一聲，他現在頭痛了。
擺了擺手，讓新來大學生出去，老板拿起了電話。
“喂，蘇教授，我想請教你一件事，我手下的一名員工告訴我，我們公司搞的那些項目其實很簡單，所謂的開發人員也就只是熟練工人罷了。”
“有意思啊，這個人十有八九是在吹牛，站著說話不腰疼。”電話那邊傳來一陣蒼老的聲音。
“這倒未必，他還是挺有本事的，我給了他三個項目，他兩天就搞定了。”老板背著別人的時候倒是實話實說。
那邊沉默了片刻，老教授這才說道：“這話其實沒錯，工業控制就那么點東西，不過能夠說出這種話的人，如果不是吹牛，那就真是把工業控制里面的東西全都吃透了，這就相當于八級鉗工和頂級廚師，這類人只不過是工人和廚子，但是你敢小瞧嗎？對了，你給這個人開了多少工資？”
“六千五。”老板說出這個數字的時候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他不是對杜南不好意思，而是不好意思說給那位老教授聽。
果然，對面一陣沉默。
“我以前沒想過他那么有能力，他在前任手下干的時候，看上去很一般，純粹就是在混日子，誰能想到他在暗中偷偷學東西？”老板現在后悔啊！如果不是之前給杜南臉色看，根本就不會鬧到這個地步。
“偷師才真正學得到東西，你看沒看過偷師？太極宗師陳長興有那么多徒弟，真正出彩的偏偏就是一個偷師學藝的楊露禪。”那位老教授嘆了口氣：“得了，你也別多想了，你那個小淺池子不是人家游龍應該待的地方，你快找獵頭公司物色新人吧，這個人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辭職。”
“我也是這么想的。”老板嘆了口氣。
他根本沒想過和杜南緩和關系，一方面他拉不下這個臉面，另一方面他覺得用處不大，畢竟之前矛盾已經太深了，最后就是他感覺到杜南的態度起了變化。
他當然不知道杜南的身上發生了些什么？只以為杜南以前有本事，但是沒自信，他把這家伙逼到了絕境，這家伙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不但把他這個做老板的嚇了一跳…恐怕也把這家伙自己嚇了一跳吧？
這不就是脫穎而出的故事？
本來就是一根錐子，只是沒被放進袋子里，現在被他硬塞進了袋子，尖頭一下子就出來了。
………
在開發部里面，杜南干脆就不干活了，雙手抱頭坐在電腦前面發呆。
那個新來大學生也不多啰嗦什么，他同樣躲回了自己的位置，此刻的他同樣也沒心情學他的東西了。
他感到了一股很糟糕的味道，他的好日子說不定就快結束了。
他很清楚，杜南一走，他肯定接不下這個攤子，到時候老板必然會另外招人，他拿著高工資，卻派不上用場，以那位刻薄吝嗇的性格，不砍他工資，那才叫見鬼了呢！更何況新招進來的人一到這里就是頭，弄得不好就會拿他立威。
想得越多，他越感覺前途渺茫。
杜南卻不在乎這些，此刻的他再一次進入了意識空間。
“那邊情況怎么樣了？”杜南一進來就問道，他注意到清潔工阿姨不在。
“給律師打過電話了，他已經答應加班，也已經聯絡上了那個放高利貸的，放高利貸的那個家伙確實欺軟怕硬，律師一個電話，他就服軟了。”基金經理看來心情不錯。
“芳阿姨沒再發神經吧？”杜南問道。
“她哪里敢？這次已經把她給嚇壞了，另外我也警告過她，錢沒有還掉，她和她老公沒有徹底離婚之前，仍舊有諸多變數，得小心放高利貸的耍盤外招，另外她的老公也是一個大麻煩。”基金經理的嘴角帶著一絲微笑，顯然這番話更多是嚇唬的意思。
“離婚的事怎么樣？有把握嗎？”杜南不太肯定，在他的印象里面，離婚是很麻煩的一件事，他父母離婚之前，法院多次調解都沒成功，之后是分割家產，搞了大半年才搞定。
“欠債逃跑，把債務全都壓在妻子身上，只憑這一點芳姐就不會輸。”基金經理很有把握。
“他如果躲著不出來呢？”杜南問道。
“這里是美國，不是大陸…”基金經理不知不覺露出了一絲深藏的優越感。
“大陸也一樣，也有單方面離婚這一條，欠債逃跑，可以認為是遺棄家庭成員和惡意失蹤，單單這兩條就夠得上離婚的要求了。”前臺小姐何敏特意查過。
“這不保險，讓芳阿姨離開，躲到中央公園去。”杜南說道。
“為什么？”基金經理和前臺小姐同時問道，兩個人都覺得現在不應該動，這樣才最安全。
“你們根本不了解人性的丑陋，我剛剛見識過。”杜南說的就是老頭的兒子帶著記者來找他的事，想要用輿論抹黑的方法，硬讓他背黑鍋：“萬一芳姐的老公找過來呢？來個當場下跪，博同情，扮可憐。所以在法官宣判之前，最好躲到別人找不到的地方，這樣什么事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