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駱洪蒼還要去找艾江,我微微撇嘴:“你感覺咱們現在這個時候去找艾江,還有意義嗎,退一步說,即使咱們真能通過艾江找到艾忠富的下落,那又能怎么樣呢,剛剛艾河已經說過了,對面那些想通過他聯系艾忠富的人,明顯也是為了艾家村三組的地來的,雖然他們說的所謂光伏項目,完全就是個虛晃一槍的借口,可是我覺得他們的目的沒錯,就是奔著地來的,現在艾忠富既然消失了,那么三組村民的地,很可能早都已經落在了那伙人手里。”
駱洪蒼微微聳肩:“你說的對,我也感覺這塊地,很可能已經易主了,但是咱們起碼得先找到艾忠富,才能知道究竟是誰在針對咱們。”
楊濤聽完我的話,轉頭看著老舅他們:“賣地這種事,必須得所有的村民簽字才行,要不然咱們找其他的村民問問情況呢?”
“沒用,這個辦法我已經試過了。”老舅搖了搖頭:“艾家村三組的那些人,彼此間都十分的團結,不管我通過什么手段去探他們的口風,這些人都咬死了不吐口,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一問三不知。”
駱洪蒼聞言,舔了一下嘴唇:“要不然,我通過別的手段去問問?”
“算了吧。”東哥微微擺手:“咱們現在的最終訴求,并非是要跟什么人對抗,而是要盡快把艾家村三組的地拿下,從而讓礦區可以繼續生產,如果你在這時候跟村民起了沖突,對于咱們接下來要進行的項目,會產生很大影響,而且跟當地百姓起了沖突,對咱們企業的聲譽也容易造成不好的影響,現在這件事情的根源,還得是在艾忠富身上找原因,你多花點心思,把他挖出來吧。”
“妥,放心吧!”駱洪蒼點頭應了一聲,隨后站起了身:“那你們先忙,我再去見艾河一面,跟他打聽一下艾江的情況。”
“好!”東哥微微點頭,等駱洪蒼離開之后,轉頭看向了我:“剛才我聽老駱說,你們在把艾河從針織店帶走以后,遭遇了數隊陌生人的襲擊,這是怎么回事?”
“剛才我坐在這里的時候,思考了一下這件事。”我接過了東哥的話:“今天晚上,我們在步行街口遭遇了好幾次的襲擊,而且這些人的時間趕得也挺寸,我們全都在同一時間碰撞在了一起,所以他們彼此間也互相打了起來,如果他們沒遭遇在一起,以我當時跟史一剛兩個人帶著艾河的情況,肯定得折在其中一伙人的手里。”
東哥微微蹙眉:“對方的人什么來路,你心里有大概方向嗎?”
“今天晚上來的人,裝扮各自不同,其中有一伙帶著摩托車頭盔,還有一伙帶著面具,他們的目標全都是我,而我在安壤只有冷磊一個仇人,所以我感覺他們應該是奔我來的,很可能是一隊的,因為我剛帶艾河下樓的時候,一臺摩托車就偷襲過我,這臺車上的人在失手以后,毫不停留的撤離了現場,之后那伙面具男出來補刀,這伙偷窺男應該是看見場面亂了,所以打算回來幫忙的。”
“上次你跟我去市區,已經被盯上一次了,我沒想到你這次竟然還能遭遇冷磊的偷襲。”東哥攥了下拳頭:“看來冷磊只要在一天,你的處境就危險一天,這個人不能再留了。”
“我現在擔心的倒不是冷磊那邊。”我搖了搖頭:“今天除了奔我來的這兩伙人,還有三股勢力,其中一伙是艾河那邊的,這個無需多提,但是另外兩伙人的目標,全都是艾河,我感覺,他們其中的一對,肯定是聯系艾忠富想要對付咱們的那些人,而另外一對的身份,則讓我很迷茫,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奔咱們來的,還是奔艾忠富身后那伙人去的。”
東哥聽完我的話,思考了一下,但是應該也沒有捋清頭緒:“在咱們找到艾忠富背后那伙人之前,一切的假設都是空談,倒是你和冷磊的恩怨比較緊迫,之前我只知道你挺恨冷磊的,但我卻沒想到,原來他對你的仇恨也這么深,在我的印象中,你好像沒做過什么傷害他的事情吧?”
“我跟冷磊之間的矛盾積怨已久,最早在一起混的時候,我把他當成兄弟,但是他卻把我當成了手下,后來我們跟張宗亮和田瘋子在一起,他又覺得我搶了他的風頭,再后來我們決裂了,那時候我跟在你身邊,他還沒有跟房鬼子在一起,他覺得我混的比他好,所以心中也對我有一股邪火,冷磊這個人,本就是個心思狹窄,小肚雞腸的性格,認識他的人,都會說他是個喜怒無常的人,所以他恨我,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我停頓了一下:“至于后來,就更簡單了,康哥收拾毛躍進那天,我去抓冷磊,但是卻誤抓了冷欣,小聰又持刀捅了冷欣,這件事自然得算在我頭上,還有后來我砸了他的象牙海岸,搶走了林璇,以及被他們抓走,卻砍斷了他的手指…總之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加起來,以他的性格,肯定會對我恨之入骨,至于我對他的仇恨,那就更多了。”
東哥聽完我的話,也跟著有些惆悵,隨后笑了笑:“不管怎么說,房鬼子現在已經到了,冷磊即使再兇狠,也不過就是個強弩之末的亡命徒罷了,他的身后已經沒有了任何背景,但是你不管惹出什么禍,我都會為你撐腰,冷磊這件事,你放心去辦,捅出了簍子,我給你托底。”
“它只要露面,我肯定辦他!”我毫不猶豫的回應了一聲。
“嗯,這件事你自己做主吧,還是那句話,不管什么時候,你只要跟我張嘴,要人有人,要錢有錢,要槍有槍!這個禍害,肯定不能留!”東哥很霸氣的扔下了一句話,隨后站起了身:“你們離開的時候,小二已經談妥了幾家愿意收購咱們礦石的選廠,現在那些選廠的負責人,還在我辦公室等著呢,他們帶著誠意而來,咱們總晾著他們也不好,你們早點休息吧,我和老舅去看看。”
我有些意外:“二哥這么快就把收礦石的選廠聯系好了?”
“那是自然,咱們一鐵礦的礦石品位,在全市都是數一數二的,如果不是因為尾砂庫的事,我絕對不忍心把礦石外賣出去,所以外面的這些選廠收咱們的礦石,就像是在撿錢一樣,肯定趨之如騖啊。”東哥笑著解釋了一句,隨后跟老舅一起離開了會議室。
東哥我們湊在一起,簡單開了個碰頭會之后,大家紛紛散去,開始忙手頭上的事,會議室里很快剩下了楊濤和史一剛我們三個閑人。
見眾人散去,楊濤掏出煙發了一圈,隨后看著我:“小飛,對于老駱這個人,你了解多少啊?”
“好端端的,你怎么問起他來了?”楊濤并不是個八卦的人,所以我平時幾乎就沒聽見過他向我問起誰的情況。
“哦,沒什么,我就是對這個人挺感興趣。”楊濤話音落,可能是感覺這個措辭不太妥當,隨即改口:“我挺佩服他的。”
“你佩服駱洪蒼?”史一剛也湊了過來:“為啥呀?”
“我也說不清楚,按理說,我以前也跟他不熟,但是通過這幾次的接觸,還有今天辦的這一次事,我發現駱洪蒼真的是個人物,而且很讓人欣賞。”楊濤嘬了口煙:“老駱這個人,辦事的時候邏輯性非常強,思維也很敏銳,最主要的是,他的身手是真的不錯,之前咱們在針織店抓艾河的時候,你們可能沒注意到他,但是我發現駱洪蒼打架是真的很猛,當時針織店三樓有十一二個人,而老駱自己對付了五個人,并且毫發無損,我記著當時我們倆一起打倒了一個男的,隨后那個男人的女朋友,撿起一把刀就奔著我們過來了,當時我看對方是個姑娘,還猶豫了一下,但老駱想都沒想,一拳就把人放倒了,我感覺老駱這個人,不管是身手還是心理素質,或者在考慮事情方面,都比咱們要強的太多了。”
“這是自然。”聽完楊濤的話,我并沒有否認:“你別忘了,駱洪蒼在社會上風頭正勁的時候,這個社會上還沒有張康和張帆什么事呢,那時候安壤最狠的大哥是穆軍,當時的穆軍,真的可以說是這里的地下皇帝,但是最后不是也被駱洪蒼一槍定死在街頭了嗎,如果當年沒有駱洪蒼那一槍,可能安壤現在的社會格局,還在由穆軍那一派系的人把持著。”
史一剛也跟著點頭:“這件事我也知道,對于安壤的混子界來說,駱洪蒼崩穆軍,就相當于三國里面的赤壁之戰,如果沒有他,安壤后來的江湖格局也不會被那么多人瓜分。”
“其實我當年還跟冷磊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就認識駱洪蒼了,當時他因為一些事,跟我一起關在了拘留所里面,當時他還勸過我不要混社會。”想起當初的事,我有些唏噓:“雖然這些年駱洪蒼始終跟在房鬼子身邊,可是憑我對他最初的了解,他這個人其實挺容易接觸的,可能是因為我認識駱洪蒼太早的緣故吧,所以咱們之間雖然斗了這么多年,但是我并不怎么討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