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和楊濤走到另外一個房間里的時候,那個中年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后,人已經癱在了墻角,等我和楊濤進門口,中年發現我們在看他,頓時把頭低下了,連跟我們對視的勇氣都沒有,看見中年這幅模樣,我有些好奇,因為他跟駱洪蒼談判的時候,看起來還是個挺干練的人。
“把他拎起來!”楊濤并沒有在意中年情緒上的變化,對周桐揚了下頭。
這時候,大宣那邊的慘叫聲也傳到了我們這邊,中年聽著那邊的聲音,身體不斷哆嗦。
“從現在開始,我問什么你說什么,只要你猶豫了,或者不回答,我馬上撅折你一根手指頭,聽明白了嗎?”面對這個中年,楊濤根本沒用心理威懾那一套,言語直白的開口。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那個中年說話間,‘咕咚’一聲跪在了地上,驚恐的看著楊濤我們:“大哥!各位大哥!我只是一個司機,今天的事,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全都指著我養活呢!我如果出事了,我們家里就全完了,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沒聽見!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我沒撒謊!真的!”中年語無倫次的說著話,同時開始彎下腰,‘咣咣’的給我們磕頭,但是因為雙手被綁在了伸手,行動不便,動作看起來像是一頭拱食的豬一樣。
“艸你媽,我給你臉的時候,你也不接著呀!”開始的時候,我還感覺這個中年挺可憐的,但是聽見他第一句話就開始撒謊,我也有些急眼了:“你媽了個b的,憑你一個司機的身份,就能跟駱洪蒼談判,你咋這么牛逼呢?!”
‘刷!’
地上的中年聽完我的喊話,頓時一愣,表情充滿了不可思議:“你…你怎么知道?”
“呵呵,該說的話,我都已經跟你說了,但是你這個人,看起來好像還真沒有表面這么老實。”楊濤走到中年身邊后,一把抓住了他背在身后的手掌:“艸你媽!大宣都招了,你還jb在這挺著呢?!”
中年聞言一愣。
‘咔嚓!’
楊濤根本沒給中年思考的機會,出手之后,按著中年的一根手指奮力向后一掰,直接把中年的手指撅到了跟手背齊平的位置。
“啊!!!”
中年的手指斷了以后,嗷的就是一聲吼,把嗓子都喊破音了,他倒在地上之后,臉上全都是汗水,整個人開始不斷地在地上抽搐、翻滾,可是胳膊又被捆著,所以只能強忍著疼痛,看起來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這個中年跟大宣比起來,明顯是個慫包,手指頭斷了以后,連眼淚都流出來了,在地上翻滾了差不多兩三分鐘,等嗓子都嚎啞了,依舊在不斷的哼哼。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看見中年痛苦的樣子,楊濤面無表情的點燃了一支煙,伸手踩在了他身上:“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中年看著我們,目光呆滯。
“艸你媽,你是真的不想好了!”周桐看見中年這個樣子,氣的對著他身上猛踹了一腳,再次奔著他的手掌抓了過去。
“說!我說!”中年在感覺到手指被人握住之后,精神霎時崩潰,帶著哭腔嚎了一句。
“能說了?”楊濤聽完中年的話,俯下身,認真的問了一句。
“能。”中年面色驚恐。
“能說,你他媽怎么不早點開口呢!”楊濤說話間,手里的煙對著中年身上就按了下去。
‘嗤啦!’
通紅的煙蒂頓時在中年脖子上留下了一個血肉模糊的煙疤。
“啊”中年脖子再次受傷后,咬著牙,表情痛苦無比,眼神也變得渾濁,明顯有些崩潰,隨著褲襠濕潤,他的雙腿也開始在地上不斷地亂蹬。
看見中年這幅樣子,楊濤站起身,對我點了下頭:“能問了。”
‘啪!’
聽完楊濤的話,我掏出煙盒,也點燃了一支煙,中年聽見打火機的聲音,莫名一激靈,看見他這幅樣子,我輕聲開口:“說說吧,你到底是誰。”
“我叫步朝陽,是個會計。”中年的腦門滲著冷汗,吐口了,看見我眼神中的遲疑,他沒等我再問,便語速極快的解釋道:“我沒撒謊!我真的就是個搞財務的會計!”
“嗯。”我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一塊石頭上,示意步朝陽繼續。
“我跟大宣他們,不是一伙的,我只是一個賭場的普通會計,已經在那里工作四年了,但是前幾天大宣找到我,說有一件事情,需要生面孔去辦,當時我就跟他說,我是個名牌大學畢業的文化人,做不了那些打打殺殺的事,而且他們是什么人,我多少也有些了解,所以這種提心吊膽的事,我不愿意參與,也不敢去參與,可是大宣告訴我,這次的事,
只是一個交易,但是需要一個生面孔,所以我只要負責談判就行了,如果我同意,就提我做賭場的財務經理,那個賭場的資金流量很大,而且財務方面漏洞百出,只要稍微懂一些金融知識的人,都可以在里面為自己謀求很大的利益,所以對于大宣的提議,我心動了,一時利欲熏心,就答應了他,后來…”
“你他媽說重點!”我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步朝陽。
“哎!哎!我說!”步朝陽被我罵的一激靈,隨后繼續道:“我同意了大宣的提議之后,他就把我帶出了賭場,去了一個酒店里,同時讓我背誦四個人的資料,那四個人分別叫做房永根、駱洪蒼、冷磊還有洛賓,大宣對我說,這次跟我談判的人,很有可能即使他們其中的一個,接下的幾天,我就一直在賓館里,把四個人的資料倒背如流,大宣找了幾個人,跟我一起在賓館,名義上說是保護我,但是同時也在監視我,而大宣則一直在跟對方的人接觸,過了兩三天左右,直到昨天上上午,他來到酒店,對我說事情談妥了,讓我出面去談判,后來的事情也證明,大宣的猜測沒錯,昨天跟我談判的人,就是資料里的駱洪蒼。”
“你是賭場里的人。”楊濤聽完步朝陽的話,對周桐點了下頭:“找紙筆,一會讓他把賭場的地形圖和出入口畫下來,以后咱們也許會用得上!”
步朝陽聽完楊濤的話,五官糾結:“我不知道賭場里面的地形,更不知道里面的出口。”
“去你媽的,你在賭場工作了四年,你告訴我你不知道路啊!”周桐隨即罵了一句。
“我沒撒謊!我說的都是真的!直到這次交易,我才知道這座城市叫做安壤!”步朝陽語速很快的喊了一句:“我們那個賭場里的工作人員,沒有一個是本地的,全是外地人,而且大家每年只有一次回家的機會,出入都在深夜,而且得戴著頭套,被專車送出這座城市!”
“你他媽放屁呢,在那種地方呆一年,人不得瘋了啊?”我也感覺中年說的有點懸。
“我沒說謊,真的!”步朝陽急的眼圈發紅:“我們在那里工作,有固定的員工區域,做行政的人,是不能離開工作區的,即使那些服務生,每個人也只能負責一條通道,不能到處瞎跑,平時我們下班的時候,業余生活很豐富,吃的、喝的全部免費供應,玩游戲、看電影、打臺球什么的都可以,不過電腦里都是單機游戲,不能上網,而且大家每個星期,還有兩次可以找姑娘的機會,這些姑娘也都是公司給安排的,不找姑娘的,就給發錢…我們那里,一個普通服務生的工資,每個月就有兩萬,像我們這種職務高級一點的,一年的薪水有五十萬,這還不算一些私自做假賬扣下的的灰色收入,面對這么高的薪水,跟每年回一次家比起來,又算得了什么呢?”
聽完步朝陽的話,楊濤皺眉沉默了下去,應該是在思考他話語的可信度,而我也沒閑著:“你繼續說你們談判的細節。”
步朝陽點了點頭:“我跟駱洪蒼見面,是在一個叫做什么年華的洗浴中心里,本來按照大宣的意思,我們是應該在公園見面的,但是駱洪蒼非得堅持去洗浴見面,大宣分析,說駱洪蒼是怕我們下套坑他,而洗浴那種地方,兩個人都光著身子,也沒辦法帶竊聽器什么的,不過大宣并沒有去駱洪蒼點名的洗浴,而是選擇在了另外一個洗浴,駱洪蒼也同意了,大宣把我送到洗浴中心之后,并沒有跟著我進門,而是在洗浴外圍準備接應我,當時到了洗浴門口,我感覺這件事有點不對勁,不敢一個人進去,可是大宣跟我說,他們已經把交易物品的復印件給萬佳寄過去了一份,駱洪蒼既然會來見我,那么他就一定對我們手里的東西感興趣,只要我按照臺詞跟駱洪蒼交流,絕對不會出事,然后又跟我說了說工作的事,我為了拿下財務經理的職務,一咬牙就進去了,但是期間駱洪蒼有好幾個地方都跟我們提前模擬的不一樣,所以我還給大宣打了兩個電話,最后都是按照大宣的要求,跟駱洪蒼把事談妥了。”步朝陽說到這里,頓了一下:“我說的都是實話,我真的就是一個財務而已,本來那次的交易完成之后,這件事就跟我沒關系了,按照計劃,我昨天晚上就應該返回賭場,可是大宣說今天的交易數額挺大,需要有一個懂財務的人跟著,又讓我多留了一天,誰知道我卻被你們抓到了這里,我太倒霉了,真的!你們說,我就是一個小小的財務,怎么能牽扯到這種危險的事情里來呢!”
“你剛才說,大宣對你的說法是,他已經把要交易物品的復印件,給萬佳寄了一份。”我敏銳的抓住了步朝陽話里的重點:“你們交易的東西,到底是什么東西?”
步朝陽回憶了一下:“是一份文件,但是我這次過來,只是一個傀儡,所以對那個文件的了解并不多,不過在大宣他們送我去洗浴的時候,我在車上聽他們提起過,我們這次準備交易的物品,本來是一個賬本,但是大宣和上層溝通了一下,說如果用賬本交易,會掀起一場很大的風暴,還會給我們增添不少的麻煩,所以臨時起意,把交易的東西換成了一份什么溫泉城的股份抵押的追討授權書。”
‘嗡!’
聽完步朝陽的回答,我的頭腦中頓時一聲轟響,并且隱隱感覺,我們今天選擇在交易之后抓住大宣,并且放走了駱洪蒼那些人,好像是他媽的把自己給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