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是龍么,這世上真的有龍?”佛頭微微瞪眼,大德高僧的平淡沉穩氣息險些無法維持。
聽到龍這個詞,就算是佛頭這樣一個佛法無鞭的人,也無法保持蛋定了,非常的震精。
從古自今,龍都屬于傳說中的生物,是不存在的,虛構出來的生物。而在血裔界,雖說流傳著角鯢五百年化山蛟,千年化龍的傳說。但實際上,誰都沒見過真正的龍。
“你確定不是蛟?”佛頭深吸一口氣,所有的驚愕情緒消失,心境恢復古井無波的狀態。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哪怕這家伙是寶澤的幕后老板,一跺腳血裔界要震一震的大人物,可他仍然是個年輕人,年輕人就有眼光局限,偶爾受到見識不足的影響,做出失誤的判斷也有可能。
“當然不是蛟,蛟哪有這么強無敵的氣息,我打一條蛟,就跟打我兒子一樣。”秦澤說。
可你并沒有兒子啊,你不是只有一個女兒么。佛頭心想。
“你和它交手了?”佛頭眼睛一亮。
“那倒沒有,我察覺到那股強大氣息后,委實嚇了一跳,還以為國外的極道跑滬市來了,立刻趕去查看,在長江入海口遭遇了它。”秦澤喝了口茶,不疾不徐的語氣:“我朝它大吼一聲:有種你上來啊。它沒理我,在水底不斷盤旋,仿佛在說:有種你下來啊。”
“我們就這樣以強者的姿勢對峙了一個小時,誰都不能奈何誰,它游入大海,消失不見。”
佛頭陷入沉思,秦澤在半步極道中是頂尖的存在,有極道的氣象,能讓他忌憚不敢下水,的確不是蛟龍之屬能做到。
“能描述一下它的外觀嗎。”還是有點難以置信,龍這種東西,除了史料記載,根本沒有人親眼見過。
蛟頭生犄角,身覆鱗片,腹部探出畸形四肢,尾巴還是蛇尾,而不是魚尾。是蛟龍還是龍,佛頭一聽就能判斷出來。
“它長的很奇怪,并不是我們理解中的龍。”秦澤想了想,一時難以描述,伸手一招,書架上的一本佛經攝入手中,在桌上攤開,又招來一支油性筆,“我畫給你看吧。”
他在佛經背面“唰唰”畫起來,筆觸如飛,幾秒鐘畫好。
佛頭一看,好一條神俊非凡的神龍,S線條為軀,丫為犄角,I為四肢。龍版火柴人!
佛頭:(▼へ▼メ)
秦澤解釋道:“畫的有點抽象,主要靠意會。”
我沒點繪畫精通!
“但不管它是不是龍,總之,我能斷定它不是血裔界的異類,那么它是什么呢?自從萬神宮即將開啟,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萬神宮是什么?它在過去的幾百幾千年里從未開啟,但從妖道之后,一個世紀里,他開啟了兩次,馬上是第三次,為什么?”
“古妖真的毀滅了么,我遇到的那條龍,會不會是傳說中的古妖?”
“如果它們已經毀滅,那還會不會復蘇?如果它們還沒徹底毀滅,那么幾萬年來,它們始終隱藏著?目的呢?它們想干什么?它們會不會做出威脅到人類的事?”
“古妖的巔峰水平是多少,極道能擺平它們嗎?”秦澤問出一連串的問題,臉色越來越嚴肅。
佛頭微微動容,血裔界的人還在為萬神宮爭的頭破血流,他的目光卻已經看到了更遙遠的未來。
“你有什么數據能支持自己的猜測嗎。”佛頭沉聲道。
“沒有,目前只是我的腦洞,”秦澤低聲道:“所以我也在等萬神宮開啟,我對里面的寶物沒興趣,我感興趣的是萬神宮本身。”
“這次萬神宮開啟,我不會讓普通員工進去,里面一切都是未知的,搞不好就大批大批的兵力折損在里面了,那樣會動搖寶澤的根基。我會派高級員工中的佼佼者,以及所有S級進去。寶澤十神是我這邊的頂級戰力了,所以我要麻煩一件事,幫助擋住國外的半步極道,甚至極道。不能讓他們進萬神宮。”
佛頭略一猶豫:“好。”
秦澤松了口氣:“本來還想問問你知不知道關于龍的真實傳說,不過看你也一臉懵逼的樣子......不過能得到你的承受,這趟沒白來。”
“前幾年我還沒有現在的身份地位,有次拜訪全真,與道尊談起過妖道這個人。當時他有問必答,言無不盡,絲毫看不出異常。要不是今日真相大白,實在不相信道尊是這樣的人。你們這些老和尚老道士,心態穩如老狗,要是玩政治,那些政客早卷鋪蓋回家了。”他站起身,松了松筋骨:“作為回報,你地盤里的破事,我幫你解決,這個鍋我寶澤來背。”
佛頭搖頭:“這份因果與你無關,不必摻和。咱們吃個瓜就好了。”
秦澤笑道:“我就喜歡你這種趕時髦的老和尚。出世,不避世。”
四面的觀眾臺盡數坍塌,大地仿佛被炸彈洗禮了一遍,或崩裂,或炸出深坑,碎石遍布,泥土翻起。
血裔們原本還敢在三十丈之內觀戰,但在幾個藝高人膽大的家伙被震的吐血重傷,空中的血裔被震落一片后,吃瓜們一退再退,一飛再飛,不敢太靠近。
從古至今,半步極道的交鋒都是崩山裂石,截河斷江級別。這些年血裔界還算比較太平,少有高層次的血裔死戰。受到戰斗波及的基本都是普通人,老油條們就很有吃瓜有風險的逼數,早早的退到安全距離。
“嘭!”
道尊和李佩云雙雙擊中對方的胸口,李佩云僅僅后退三步,而道尊到飛出去,嘴角沁出殷紅的血絲。
雙方在經過平分秋色的十幾分鐘后,李佩云漸漸占據上風。一個是經年極道,一個是極道水貨,但老牌的極道高手不敵水貨。
固然有道尊年老力衰,過了巔峰時期的原因,但側面證明了妖道三才劍術的可怕。氣之劍犀利無雙,精之劍穩如磐石,意之劍雖然沒有在戰斗中大放異彩,但坐鎮紫府,輕易的擋住了道尊強沛的精神攻擊。
根本沒有短板!
李佩云只要踏入半步極道,那他就是半步極道中的佼佼者。
道尊眼中露出疲憊,破爛的道袍在風中狂舞。飄逸出塵的仙風道骨中,多了一抹驚心動魄的悲壯。
“你的三才劍術遠遠不及忘塵,但你也把我逼到這個地步,證明了同境界的話,我永遠不是他的對手。”道尊輕聲道:“忘塵,我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道劍呼嘯著升空,在高空凝住不動,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一千八百把道劍懸掛在空中,密密麻麻,場面壯觀。
“萬象劍陣!”
觀眾的道門中,有人驚呼起來。
全真派以內丹、陣法聞名血裔界,內丹指的是他們在練氣方面的造詣,通俗的說:藍量很恐怖。每一位全真高手,都有大海般磅礴的氣機。當年妖道一個人挑翻血裔界三分之二的高端戰力,氣力源源不絕,甚是恐怖。
萬象劍陣是單體劍陣中的頂峰,目前整個全真派就道尊一個人敢這么玩,其他弟子要么變幻不出,陽痿。要么幻化出幾把,但迅速氣機枯竭,早泄。
道尊指尖氣機牢牢牽引住空中的劍陣,驀然往下一指,霎時間,萬箭齊發,紛紛如雨下。
幾乎把整個道場籠罩的劍雨鋪天蓋地落下來,李佩云無處可躲,只能硬抗。意外的是,他竟然收回了氣之劍,雙手飛快結印,叱道:“臨!”
九字真言,臨字訣!
精、氣、神三者合二為一,就像三股繩被擰成一股,氣勢瞬間變的淵渟岳峙,擁有不動如山的氣象。
“轟轟轟!”
道劍落下,仿佛地毯式轟炸,整個道場都在顫抖,爆炸聲震耳欲聾,沸騰的氣機卷起土浪、塵埃,蒙住了眾人的視野。
“李佩云扛不住的吧,這萬象劍陣!”
“要分勝負了么,好可怕的萬象劍陣,好可怕的道尊,隔著這么遠我都被氣機沖的氣血翻涌。”
“李佩云就算不死也得重傷。”
一簇簇目光死死盯著場中,等待著塵埃散去,等待著結局。
能逼道尊使出萬象劍陣,李佩云哪怕輸了,也足以自傲,此戰之后,他將徹底超越戒色丹塵子李羨魚等人,成為年輕一代最強者。
除了寶澤那位,年輕人里又出一位半步極道了。
塵埃緩緩散去,兩道傲立的身影從模糊到清晰,李佩云衣衫襤褸,灰頭土臉,鮮血從頭頂流下來,染紅了半張臉。
“沒輸!”
“他扛下來了,他竟然能抗下道尊的萬象劍陣!”
“原來李佩云才是這一代的最強者,這份實力太可怕了。”
驚呼聲四起,吃瓜們驚呆了。
“精之劍,凝練氣血,厚重無雙,堅不可摧。”李羨魚感慨道:“這特么個掛逼!”
高爆發高輸出高防御,最過分的是你還能遠程輸出(意之劍),這種人不應該被狠狠削一刀嗎,太影響血裔界的平衡了。
道尊呼吸粗重,李佩云渾身浴血,可見雙方都消耗極大,但距離分出生死,還早得很!
枯瘦的手重新捏起法訣,道劍受到氣機牽引,飛射回道尊身前,劍柄朝他道尊,劍尖直指李佩云。
“嗡嗡嗡!”
道劍高速旋轉,透出無堅不摧的銳利劍氣。剛剛落下的塵埃再次被卷起。
“疾!”
道尊一指點向李佩云,道劍呼嘯而出,地面塵埃瞬間蕩起。
疾射的過程中,道劍一化二,二化四,頃刻間,幻化成一道鋼鐵洪流,又仿佛海底的魚群,浩浩蕩蕩的卷向李佩云。
萬象劍陣再出!
李佩云破爛的衣服被勁風掀起,洪流未至,劍氣已經打在他身上,鏗鏘作響。
他依然沒躲沒避,頭鐵的不要不要,面對如此偉力,李佩云手臂白光重用,氣之劍破臂而出。
“道尊!”李佩云怒吼道:“這一劍,了卻你和忘塵的恩怨,也了結我和他的因果。”
怒吼聲中,他揮舞著氣之劍迎向鋼鐵洪流,一劍刺入密密麻麻的劍陣中。
“叮叮.....”
氣機與火星迸射,無數劍影崩潰炸散。李佩云駛入破竹,一路挺進。
眾人望著這一幕,紛紛屏住呼吸。
祖奶奶站在廢墟中,面無表情的望著,時隔二十年,再次看到半步極道之威,沒來由的想起了上一任曾孫李無相。
他要是沒死,或許已經踏入極道。
李家如果出一位極道,或許便能時來運轉,家族東山再起。她當年是想保李無相的,只是他一心求死,祖奶奶說,你要覺得自己活不下去,就把東西給我。我來扛。
但李無相沒同意,連祖奶奶的威嚴都不管用了。
是不愿意給她,還是拿不出來,祖奶奶這些年一直沒想明白。
就在這時,牛仔短褲的褲兜動了動,那枚被她強行保管的扳指忽然飛了出來,在她反應過來之前,筆直沖向空中的李羨魚。
祖奶奶立刻回過神來,騰空而起,直追扳指,同時大喝示警:“小心!”
華陽最先反應過來,眉心沖出一道精神力,撞向扳指。
精神力沒能阻止扳指,反而被它吸收,速度更快,幾乎是流光一閃,扳指套在了李羨魚左手的拇指上!
“李羨魚.....”
“李羨魚.....”
李羨魚大腦轟的一響,雷霆戰姬和華陽等人的呼聲在耳邊響起,漸漸遠去.....
“忘塵.....”
“忘塵你沒事吧。”
寂靜中,呼喚聲由輕微到清晰,有人不斷推搡著他,李羨魚睜開眼,看到一個遍體鱗傷的年輕男人倒在地上,身邊的人關切的呼喚著他:“忘塵.....”
天才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