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道尊沉聲道。
他的聲音輕易的壓過漫天的喧嘩。
“道尊,不能應戰,誰挑戰您都得應戰么。”
“您這樣做,不是坐實他說的話了?我全真也不懼死,玉石俱焚就玉石俱焚。”
全真的弟子急了,道門各派的人連連皺眉。他們不愿道尊應戰,但又忌憚自己家的祖業,而且在李竹爆出當年丑聞后,道門的人對道尊的形象產生了動搖。
他們才是最迫切想要知道真相,想要去調查的人。然而絕不是現在,道尊是屹立在血裔界頂峰的人物,這樣的存在,哪怕證據確鑿,也得一審再審,一查再查。
哪國的元首是被人三言兩語,一頓嘴炮就定罪的?
但道尊妥協了,為了全真派的千年基業,應下李竹的約戰。既然道尊做出選擇,他們便不再多言。
李佩云咧嘴一笑,驟然拔空而起,氣之劍迸發出的光芒甚至壓住了天空的太陽。
道尊袖子里滑出古樸道劍,剛吐露劍尖,又猛然一頓,袖子里的龜甲先一步滑出,深褐色的龜甲懸浮在半空,激發出巨大的能量護罩,護住道尊的同時,護住了他身邊數百位觀眾。
氣之劍把光罩壓的不斷變形,瀕臨破碎,碎光如泡沫四濺。
道尊皺了皺眉:“所有人撤走。”
場面瞬間大亂,人群爭相奔走,逃離觀眾席。
李佩云居然能和半步極道的道尊交手?!
這個結果讓所有人都感到震驚,盡管知道李竹有備而來,可親眼見到后,仍然覺得不可思議。李佩云展露出的修為根本不合理。
但現在不是震驚的時候,撤離現場才是緊要,半步極道的交鋒,動不動就山崩地裂,他們留在現場,只會成為無辜的受害者。
李羨魚見到這一幕,差點嚇尿,我勒個擦,小老弟老哥你可以啊,你都能和道尊玩命了,你才是掛逼吧。
忽然有種李佩云是主角,自己是反派角色的錯覺。每次見到李佩云,他修為都暴漲一截,這不就是主角的福利嗎。配角們按部就班的修煉,就主角一個人竄火箭似的境界飆升。
龜甲的光罩炸散,漫天碎光中,道劍逆空而上,整個論道大會現場的半空,浮現一道太極魚。
李佩云在空中旋身,帶動手臂的力量,光之劍與道劍轟然碰撞!
“轟!”
其聲如悶雷,太極魚裹挾著氣之劍的白光一起爆炸,倉皇逃竄的人群像是遭遇地震,紛紛抱頭蹲下,驚叫聲和哭喊聲四起,場面亂成一鍋粥。
前一刻他們還在興致勃勃的吃瓜,現在只想趕緊逃走,誰都不想當炮灰。
李羨魚眼前一花,耳膜仿佛被震破,呼吸都困難起來。
“走!”華陽背后浮現黑色羽翼,第一個先拉李羨魚,然后才輪到干兒子的后宮團們。
華陽有飛行的能力,因為她本身就不是實體,吸食李羨魚“炁”后才能凝聚實體,但不減飛行的特權。
李羨魚被小媽摟住腰抱在懷里,姿勢很舒服,他轉頭四顧,能飛的血裔都飛起來了,在高空中觀戰。不能飛的,則退到遠處。
寶澤的員工們大多數都在半空,倒不是能飛的人多,而是能飛的家伙,身上全是掛件。
他再看自己這方,華陽小媽身上掛件也不少,她背上趴著雷霆戰姬,雷霆戰姬的腦袋上趴著翠花,這時候,翠花化出原形,這樣趴的比較安穩。
華陽的左腿抱著幽萌羽,右腿抱著夏小雪。
“小媽辛苦你了。”李羨魚嘴角一抽。
華陽滿臉無奈。
這種時候,像陳家這樣可以御物飛行的異能優勢就顯露出來,吃瓜必備技能:飛行!
“祖奶奶還在下面!”李羨魚道。
祖奶奶是唯一半寸不挪,半步不動的牛人,端坐在觀眾席,津津有味的吃瓜。暴亂的氣機在離她幾丈外,便自動消散。
這時候,無雙戰魂的逼格就凸顯出來了。
李羨魚四周掃了一眼,看到了與青木家會合的青木結衣,看到了超能者協會的維多利亞眾人,看到了興奮觀戰的宮本秀吉,看到了丹塵子和戒色共同踩著一把道劍。看到各大家族的人、散修、外國友人。
“咦,那貨不是加拿大的那位前四強么,他受傷了?干嘛捂著臉。”李羨魚好奇道。
趙鼎孤單的站在遠處,顯得非常凄涼無助,掩面而泣。
我的比賽呢,誰還記得我的比賽,誰還記得我 我只想好好跟戒色打一場啊。
幸運女神沒有眷顧我,她掀起裙子故意勾搭我,然后呸我一臉口水:癩蛤蟆,也不照照鏡子!
李佩云單指點在眉心,驟然間一振,像是從眉心里甩出了什么東西。
道尊一手握劍,一手捏訣,喝道:“陣!”
道門九字真言訣,陣字訣!
九字真言是道門的東西,道教大能抱樸子所創,不過現在很多人都把九字真言當成佛門絕學,佛門的確有這么一套功法,道佛兩教在數千年的敵對、友好交流中,相互影響,彼此間有部分功法互通分享。
兩股龐大的精神力在半空碰撞,雙雙潰散,形成了可怕的精神風暴。
空中觀戰的血裔們,仿佛被震暈的鳥兒,嗖嗖掉落。地面上觀戰的吃瓜,則痛苦的抱住了頭。
“意之劍”華陽撐起精神屏障,為身上的掛件們擋住了狂暴的精神能量,她詫異道:“丹塵子也會。”
“是啊,所以我才認輸的。沒必要和他兩敗俱傷,我以為你會和華玉真人打上一架,現在想想,虧了。”李羨魚道。
很難相信,丹塵子竟然也會意之劍,李羨魚剛見到時,差點驚的下巴脫臼。險些就以為丹塵子和妖道有什么關系。
但丹塵子似乎只會意之劍,不會其他兩種劍術。妖道當年未必只把三才劍術教給二娃子一人。偶爾有一個家伙會三才劍術之一,也不是什么無法理解的事。
李佩云臉色一白,眩暈作嘔,精神力對抗他不是道尊的對手,哪怕三才劍術小成,但想在精神力方面打到當代道尊,他有點想太多了。
他只是個拔苗助長的半步極道,太爺能傳他炁,卻傳不了精神力。
李佩云壓下精神震蕩帶來的負面影響,內斂了精神,只做防御,不主動出擊,李佩云手一抖,氣之劍縮回體內。緊接著,身體半透明化,隨后消失,連帶著氣息消失的一干二凈。
道尊皺了皺眉,左手再掐九字真言訣,右手反握道劍。
李佩云仿佛真的消失了,場上只剩下道尊一個人。過了幾息,道尊毫無征兆的側身,熾白的劍光擦著他身體斬過,斬落一截袖子。
氣之劍再橫掃,道尊右臂一遞,“當!”光焰炸開,氣之劍中蘊含的力量把道尊擊飛出去。
李佩云一腳踏裂大地,周身骨骼節節爆響,力量傳遞到拳頭,一拳轟向道尊胸口。
龜甲的光罩升起,在拳頭的偉力中變形,炸散。
“嘭!”
當胸一拳,直接把道尊捶在觀眾席上,堅硬水泥澆筑的觀眾臺直接坍塌,塵埃四起。
“自從三才劍術小成以后,你是第一個把我逼出異能的。不愧是道尊,手真疼啊。”李佩云咧嘴,笑意森然。
李羨魚那個滬市來的小赤佬都沒讓我施展異能。
觀戰的吃瓜一陣嘩然,道尊竟然不敵李佩云?
“這家伙,晉升速度太快了。”戒色沉聲道。
“他難道看不出,他的境界是空中樓閣,真實戰力與我們相差不大。”丹塵子滿不在乎,世上似乎沒有能讓他緊張害怕的東西,哪怕道尊挨揍,他面色始終很平淡。
“但他比我們都更早領略到半步極道的境界,意味著他比我們會更早跨入這個境界。”戒色說。
“你急什么,該急的是李羨魚,”丹塵子笑吟吟道:“你看他,臉都嚇白了。”
戒色聞言,遙遙望了眼華陽真人懷里,面皮直抽搐的某人。收回目光,又看了眼丹塵子。
其實丹塵子表面淡泊無爭,內里有點小腹黑。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丹塵子。
峨眉山腳,某片密林。
瞇瞇眼男人收回目光,看了眼披著隔絕氣息法袍,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魁梧男人,嘴角一挑:“他走了。”
聞言,戰神如釋重負,但仍然不敢脫下法袍,咬牙切齒:“早知道就不來了。”
瞇瞇眼男人無奈道:“至于那么怕他呢,李佩云好歹也踏入半步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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