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羨魚最后一次進入妖道記憶是在昨天,在妖道的記憶里重逢了太素師姐,同時也認識了很多新朋友。
乍一看李竹,感覺有點耳熟,愣了好久,才想起是他,二娃子。
他對二娃子印象比較深刻,因為在妖道的記憶里,二娃子是徒弟一樣的人。淳樸、耿直、善良,而且他是村子里唯一覺醒血脈的人,妖道見他資質不錯,便充當良師益友的身份,教他練氣、道法,教他如何掌握異能。
這一刻,李羨魚想通了很多東西,妖道死了這么多年,李佩云從哪習得三才劍術,如果他是李竹的后代,那就可以解釋了。妖道不是敝帚自珍的性格,他既然肯教,那就必定愿意把三才劍術交給李竹。
李羨魚心里涌起“故友重逢”的喜悅,妖道的記憶晦朔中斷,且似乎不會再有下一次,因為接下來的事情觸及到了妖道的逆鱗,他的殘魂發狂奪舍。發生這么危險的事后,祖奶奶不容許他在佩戴妖道的扳指,原本想用拳頭超度妖道的殘魂,但被李羨魚攔下來。
以他恨不得狗到極道的性格,隨身攜帶這么危險的定時炸彈,委實不是他這條咸魚能做出來的事。
但李羨魚心里有小小的不甘,他看著妖道從一個善良跳脫的少年一步步蛻變,到了人生轉折點,突然就斷了。這可是一個極道巔峰高手的人生經歷啊。太素師姐的容貌氣質,足以在李羨魚的美人榜上排前五。還有人和乃子一樣稚嫩的小師妹,我還沒等到她胸脯健康向上的那一天。
這部番我還沒追完啊,你特么就斷了。
是要逼死我這個強迫癥?
終于,終于讓他遇到了一位當年的當事人,不用回溯記憶,只需要當一個安全的旁聽者,就能了解妖道的后續故事,以及太素和小師妹的結局。
希望她們歲月靜好,嫁人生.....修道百年,無病無災。
李羨魚躍出觀眾席,在眾人的茫然又驚愕的注視中,狂奔向老人。
“嘭!”
他距離老人尚有十幾米,腳下夯實的土地炸開,迸射的泥土中夾雜著犀利的劍氣,把李羨魚的雙腿剮的鮮血淋漓。
李佩云手握氣之劍,遙指他,淡淡道:“今天不想給你打,退下。”
“哇,氣之劍,好強大的劍氣。”
“臥槽,這就是氣之劍?!單是看一眼,就覺得心跳加快,脊背發寒。”
“李佩云來了,他是不是也要參加論道大會,哇,好激動好興奮,期待他和丹塵子戒色一決高下,另外,我是堅定的佩云黨。”
氣之劍一出,觀眾們立刻興奮起來。
李羨魚停下腳步,斜著眼看他。
退下?
小老弟,你最近有點飄啊。
那我要不要回一聲喳?
李佩云這么一鬧,他興奮激動的心情冷卻,腦子清醒了,李竹并不認識他,李羨魚和妖道也沒關系,他冒然詢問妖道的事,人家會理你?而且李佩云兩次敗在他手上,雙方非但不友好,反而是敵對關系。
但來了來了,也不好啥都不說,李羨魚尷尬笑了笑,凝視著老人:“二娃子,多年沒見,都長這么大啦。”
語氣就仿佛慈祥的長者,看到了晚輩!
李佩云:“???”
觀眾:“???”
李竹:“!!!”
“你胡言亂語什么,李羨魚,我今天沒空跟你糾纏。”李佩云耐心有限,豎眉道:“咱們的賬,以后再算。”
李羨魚莫名其妙的沖出來,朝著他太爺一口一個二娃子,這不是侮辱人嗎。換了平時,李佩云拔劍就跟他大戰三百回合,但今天有正事,他不想跟李羨魚糾纏,因為跟他糾纏,意味著要跟無雙戰魂糾纏。
不管在白道還是黑道眼里,李羨魚都是滾刀肉,麻煩的很,輕易不愿招惹。
“李家傳人怎么跟李竹攪和在一起了?”道門的一位掌教茫然道。
“李佩云與李羨魚數次交手,雙方有怨,看到他們出來,迫不及待跳出來找麻煩了吧。”
李竹上前兩步,瞇著眼,仔細打量了李羨魚片刻,才問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小名的。”
李竹近百歲的高齡,知道他小名的人,差不多都死了。他自問與李家歷代傳人毫無交集,與無雙戰魂也無交集,可李家傳人居然喊出了他的小名。
李佩云微微張大嘴,看看太爺,又看看李羨魚,腦子里就剩三個字:“!!!”
二娃子太爺?
“哦哦,我懂了,是它。”老人的目光落在李羨魚漆黑的手臂上,沉聲道:“妖物,你可還記得我?”
手臂上漆黑的血管亮起,史萊姆茫然道:“你誰?”
“李竹!”老人恨聲道。
“李竹是誰?”史萊姆的茫然不是裝的,它似乎真的不認識老人。
老人臉上的怒火剛成型,聞言,頓時一窒,“你不認識我?”
史萊姆:“小角色就不要在我面前跳了,像佛頭那樣天賦異稟的,我還能記一記,閣下,呵呵!”
呵呵還行。
李竹:“......”
“你糾纏了忘塵道長一生,害他成日游走在瘋狂的邊緣,害他成為眾矢之的,忘塵道長的不幸,大半是你的功能,是你的錯。”
“放屁,”最后半句明顯觸到史萊姆的逆鱗:“是忘塵的錯,他不進萬神宮,我就不會寄宿在他身上,就不會被封印八十年,就不會碰到這倒霉小子,還有那個.....超漂亮的祖奶奶。所以一切都是忘塵的錯,全是他的錯。”
好強烈的求生欲!
李羨魚發現史萊姆被祖奶奶調教的還不錯。
“我不與你爭辯,”老人冷哼一聲,道:“此物兇險莫測,一旦沾上就如跗骨之蛆,李家傳人,你好自為之吧。”
“也還好啊。”李羨魚道。
他覺得史萊姆沒那么恐怖,有妖道扳指,有祖奶奶,有佛贈送的手串,這些東西能把史萊姆壓的死死。
老人不再多言,緩緩登上擂臺,李佩云始終護在他身后,他神色戒備,氣之劍凝在手中,不曾散去。
“他們想干嘛?”李羨魚心里嘀咕。
他的疑問,也是在場所有人的疑問。
“諸位,老朽李竹,在血裔界籍籍無名,你們認識我,還是因為我曾孫李佩云的原因。不過老朽還有一層身份,”老人頓了頓,在這一刻,他挺直了佝僂的腰桿,臉上泛著一種難以言說的驕傲:“忘塵道長親傳弟子!”
石破天驚!
道門眾名宿猛的站起身。
“李佩云的三才劍術是我傳授給他,不久前,道門的人曾經找到我,問起這件事,我沒承認,因為不敢承認啊。承認了,我李家上下百余人,便會遭到滅頂之災。”
“有些人,只手遮天了八十年,顛倒黑白了八十年,他們用沾滿鮮血的雙手扭曲真相,歪曲歷史。背地里做著喪盡天良的事,表面卻光鮮亮麗,受人稱頌,受人膜拜。”
“可我偏偏就要讓他知道,邪,永遠壓不住正。那些被深埋在歷史中的冤屈,那些被黑暗遮擋的鮮血,那么含恨而死的人,哪怕過去百年千年,但總有一天,會有不愿意屈服的人,站出來澄清,站出來反抗。”
“剛才李家傳人給你們講了個故事,那么現在,我也給你們講個故事,這個故事,”老人一字一句道:“叫做妖道忘塵!”
天才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