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問不到花果山的消息,陳景樂也不愿在這多呆。
只是心中打定主意,看能不能到別處找到個知情人問問,也不枉此行。
于是便認準一個方向離開。
老叟朝他離去的方向望了一眼,慢悠悠躺下,瞇起眼睛繼續曬太陽,懶洋洋的,嘴里哼著不知名的歌謠,有點難聽,但怡然自樂。
破舊的烏篷船,在這空曠無人的大海邊上,顯得有些寂寥。
陳景樂直接往感知內東勝神洲人群最密集的地方飛去,那里應該就是傲來國的國都。
一路上他沒少停下來,找路人詢問花果山的相關事宜,當然,他很聰明地變幻了容貌,可惜都一無所獲。
這里的人似乎都沒有聽說過花果山的名頭。
按理說不應該啊,花果山美猴王齊天大圣孫悟空,隨便一個名頭拎出來,都足以流傳千古,怎么會沒人知道?
陳景樂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問到神話傳說相關,這里人們第一時間都提到女媧娘娘。
東勝神洲關于女媧娘娘的傳說很多,最廣泛的便是她創造了人族,還有后來的補天。東勝神洲的人族,都是以女媧娘娘為信仰,傲來國內還有供奉女媧娘娘的神殿。
“女媧神殿?”聽到這里,陳景樂心頭一咯噔。
原來這傲來國和南瞻部洲那些世俗王國不同,它沒有國王的,權力最高的是神殿的大祭司。
大祭司負責向女媧娘娘祈求一年四季風調雨順,引導百姓進行生產,還有神殿守衛負責秩序管理。國內百姓安居樂業,物產豐富自給自足,周邊也沒有其他國家,故而并不像南瞻部洲那樣連年戰爭。
可以說是一個大型的世外桃源。
如果陳景樂想要了解更多訊息,那么直接去女媧神殿咨詢,是最好的選擇,以大祭司的與人為善助人為樂的性格,很大可能會直接告知。
不過陳景樂略遲疑,女媧神殿…有點不想去。
他內心有點抗拒,或者說有點慫。
那可是女媧娘娘的神殿,肯定非同一般,去了天知道會不會出什么狀況。
這是神話仙俠世界,不是地球唯物主義位面。舉頭三尺有神明,連大能名字都不能隨便提的,何況跑到人家神殿神像面前。
一直以來,他對這些大能的存在都很抗拒,畢竟以他現在的實力,在人家面前完全不夠看。
陳景樂眉頭緊皺:“先逛逛吧,實在不行,再考慮也不遲。”
海邊,就在陳景樂離開不久后,又一道身影出現。
不過這道身影是破開海水,從海底鉆出來,浮現在海面上,踏浪而行。
這是個身著綾羅,眉目間巧笑嫣然,眼神雀躍,仿佛聚集世間靈蘊的少女,足尖輕點,腳下波浪如同隨心所欲般打著旋兒。
原先躺在烏篷船上的老叟一個激靈,連忙爬起來,遠遠地就高聲喊道:“屬下見過九公主殿下。”
媽呀,這位殿下怎么跑出來了?
剛說完龍宮每隔一段時間都有龍女跑出來游戲人間,這會兒立馬應驗了,真是嘴賤。
老叟恨不得狠狠打自己兩個耳光。
少女踏浪的身形頓住,微微皺眉:“是你啊龜十一,今年輪到你值日?”
沒記錯的話,這位龜十一是龜丞相的小兒子。和他那十個哥哥一樣,都是東海龍宮內的水族,個個修為不凡。
俗話說千年王八萬年龜,別看他幻化成凡人的樣子頗為蒼老,其實已經修煉了幾千載歲月。他們龜族的生命,在海族當中也是極為悠長的。
“是的九公主殿下。”
被喊作龜十一的老叟陪著笑臉,小心翼翼問:“殿下您又偷偷跑出來啦?”
九公主不耐煩揮手,哼哼道:“安啦安啦,本公主只不過是跑出來透透氣,整天呆在龍宮修煉,悶得要死。再說,以本公主的修為,天底下還沒人能傷得了我。”
龜十一臉色為難,這不是傷不傷得到的問題,而是龍宮的規矩擺在那里,要是讓別人知道他見到九公主殿下跑出去玩沒攔住,那可是要挨懲罰的。
到時候就算有他老爹保著,也肯定會挨訓,說不定還得被撤職。
他可是很珍惜這次輪值機會的,人間可比海底有意思多了。
再說了,萬一真的出了什么問題,這個罪責誰承擔得起?
他是海龜,不是九頭蟲啊,腦袋只有一個,砍了就沒了!
他都還沒說話,九公主就先發問:“對了,最近有沒有什么好玩有趣的事情發生啊?”
龜十一縮著脖子,眼珠子轉動:“額…小的輪值期間,得防止各路宵小出現,不敢離開海邊半步,自然無從得知。最近風平浪靜,好像沒什么事情發生。”
九公主沒好氣翻白眼:“要你何用!”
龜十一被罵也只能慫著脖子,腦子急轉,在想有什么辦法能把九公主攔住。
同時心里暗罵,龍宮那些個蝦兵蟹將真的是一群蠢貨,九公主跑出來了都不知道。
“算了,本公主自己隨便逛逛好了。”少女打著哈欠,一個沒注意,幻化出的人形額頭上“啵”地一下,小龍角蹦了出來,連忙又伸手按下去。
龜十一心急,眼珠子轉動,小心翼翼道:“對了九公主殿下,就在方才,小臣碰見個似乎是其他洲域過來的人族修士。那小子年紀輕輕,居然修煉到元嬰期了,雖然境界相對龍族還有水族來說,還很低下,不過放眼整個東勝神洲,應該數一數二的了。他好像在找什么山,還問有沒有神話傳說之類的。”
對于出賣陳景樂的事,龜十一自然是沒有半點愧疚的。
區區一個人族修士,與他何干?
要是能讓九公主殿下玩得開心,也是對方的榮幸。若是殿下高興,隨便賞他點東西,比他辛辛苦苦修煉好得多了!
只要能拖住九公主殿下一段時間,想必龍宮的守衛很快反應過來,自然會有人前去把九公主帶回來,到時自己也不用受罰,一舉兩得美滋滋。
“元嬰期?未免也太弱了吧?”九公主皺眉,“不過如今天地靈氣衰竭,還有人族修士修成元嬰,確實有點意思。他往哪個方向去了?”
“好像是那邊。”龜十一沖先前陳景樂離開的地方指了指。
九公主表情雀躍,忽然想起什么,傲慢看向龜十一:“我走啦,父王要是派人出來找我,你知道的,哼哼。”
“是是是。”龜十一點頭如搗蒜,哪里敢有半句異議。
九公主身形一晃,瞬間化作一道虹光消失在天邊。
龜十一不敢怠慢,暗中掐訣,一只小紙鶴從他身上飛出,跟上九公主的路徑轉瞬消失,同時趕緊發訊息通知海底的幾位哥哥,不然遲了要挨罵的。
“媽蛋,花果山到底在哪啊?!”陳景樂都快抓狂了。
問過的人,沒一千也有個知道的人都沒有,別說知道,他們甚至聽都沒聽過。
這就很詭異了啊。
他真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地方了,可這里確實是東勝神洲沒錯啊!
“你說…花果山?”
茶舍之內,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表情猶豫不定。
陳景樂眼睛一亮,問了這么多人,終于聽到一點關于花果山的線索,連忙說:“對對對,這位朋友,您聽說過花果山?”
沒辦法,問了這么久,一點消息都沒有,心情不急切才怪。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執著,只是因為那個傳說?還是因為曾經崇拜過?
或許都有吧。
書生皺起眉頭思索:“我好像在哪看過這個名字,可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旁邊一個打扮差不多,性格表情頗為高傲的書生出言打斷:“呂兄,你該不會記錯了吧?我怎么沒聽先生說?”
姓呂的書生搖頭:“不是先生說的…好像是在我父親的書房里,某本書上面提到過。”
面對眼巴巴的陳景樂,呂書生笑笑:“這位朋友莫要著急,你在這稍作等候,容小生回家搜尋一番。”
陳景樂強忍急切說:“那便多謝了!此事與我緊要,還請多多包涵!”
“不礙事。”呂書生擺擺手,離開茶社,沒過一會兒,就回來了。
“找到了、找到了…”
呂書生遠遠就喊,陳景樂連忙湊過去。
“你看!”
陳景樂接過呂書生泛黃的書籍,這是一本古人寫的游記,只見上面寫著:“…東海濱上有名山,名曰花果。勢鎮汪洋,潮涌銀山魚入穴;威寧瑤海,波翻雪浪蜃離淵…瑤草奇花不謝,青松翠柏長春。仙桃常結果,修竹每留云…”
然后其他就沒了,剩下篇幅都是描寫一些寓言小故事。
陳景樂翻來翻去,有點蛋疼:“只有這些?”
呂書生歉意一笑:“好像是只有這本書有提到過。”
陳景樂很失望,這游記上只有只言片語,除了花果山名字外,完全沒有半點信息,連個方位都沒有記載。
“看來非得去一趟神殿才行了。”陳景樂嘆氣。
告別呂書生,陳景樂直接朝女媧神殿走去,心中忐忑。
然而剛走到神殿門口,還在猶豫要不要進去,門口的守衛投來警惕目光,就聽到里面傳來一道輕柔悅耳的聲音:“貴客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陳景樂微微一怔,深吸口氣,邁步進去。
兩名執堅披甲的守衛面面相覷,并沒有阻攔。
踏入神殿,引入眼簾的,是一座高大的人首蛇身石像,面目慈祥溫婉。
陳景樂不敢多看,把目光投到對面的人身上,一名穿著傲來特色服飾的年輕少女,俏生生笑吟吟看著他。
這就是剛才說話的那位?
陳景樂有點疑惑,也有點尷尬,連忙屏息凝神,拱手道:“貧道見過姑娘…你知道我要來?”
少女微笑點頭不語。
陳景樂沉不住氣,只好主動問:“姑娘您好,是這樣的,貧道來自南瞻部洲,此番前來,是想向大祭司請教一些事情。”
少女抿嘴一笑:“我就是大祭司。”
“嗯?!”陳景樂瞪大眼睛。
什么情況?
大祭司不應該都是由德高望重的老人來擔任嗎?怎么會是個小姑娘?
陳景樂差點懷疑對方是不是在騙他。
少女猜到他內心所想,微笑解釋:“上一任大祭司半年前逝世了,她把大祭司的位置傳給了我。從今以后,我將接替前任大祭司的職務,繼續侍奉女媧娘娘,繼續為百姓排憂解難。”
陳景樂略一遲疑:“既然如此,那么貧道想咨詢一些事情,不知方不方便?”
少女大祭司點頭:“客人的問題,我已經知道了。花果山確實存在過,神殿的古籍上面,也有過相關記載。只是滄海桑田,千年歲月足以改變很多東西。因為某些原因,如今的花果山,其實已經名存實亡。”
“名存實亡?”陳景樂神情恍惚。
少女大祭司看一眼陳景樂:“跟我來吧。”
說完走出神殿。
陳景樂連忙跟上。
能擔任傲來國神殿的大祭司,說明少女肯定有過人之處。
陳景樂發現自己居然有點看不透對方的實力,但是對方的實力,又不是比自己高出很多個境界的那種。頓時心頭一凜。
兩人使出超越世俗的力量,很快來到傲來國境外一處荒涼山坡上。
“這里就是花果山。”少女頓住,轉頭對陳景樂說。
陳景樂望著眼前一片荒蕪,怔怔出神。
這里…是花果山?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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